一剑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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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委鬼

    围攻卓一飞的四个黑衣人,攻打大门的六个黑衣人,听到这一声吆喝,连忙停止了攻击,跃出战圈,向摘下了黑布的黑衣人簇丛了过来,将亲善友好的目光投向了白玉天。

    齐左带着三十个帮手南下,亲手杀死了‘富陵七煞’,乔装打扮留守酒肆的三人又不知西东,二十黑衣人又要认白玉天做亲戚,心中那个苦啊,简直无以言表。为了熄灭心中怒火,躲过卓一飞攻来的一剑后,怀着最后一份希冀,朝黑衣人大喝道:“魏豹,你这是做什么?”

    摘下了黑布的黑衣人转过身去,朝齐左喊话道:“不做什么。我等已找到了少主,从此跟你再无半分瓜葛。你若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消失,免得叫我等兄弟动手杀你。”

    齐左见大势已去,连忙向后跃出,跳上马背,跨马扬鞭遁逃。

    卓一飞哪能就此善罢甘休,纵身闪跃过去,疾速一剑砍下一只马腿,再接一剑刺向刚从马背跌落在地的齐左,誓要为武林除害。

    齐左为了躲过卓一飞直刺而来的一剑,再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在泥水中就地几个打滚,裹上一身泥水后快速起身,跃上另一匹马的马背,继续遁逃。

    卓一飞杀心已起,定是故技重施,一剑砍下一只马腿,让齐左跌落马背,再一剑直刺其心窝。齐左没法,就地几个打滚,跃上另一匹马的马背,继续遁逃。

    白玉天觉得那些马儿太过无辜,无法再看下去,朝卓一飞喊话道:“算了,卓一飞,此等宵小不配死在你卓一飞的碧水剑下,让他滚。”

    卓一飞正要出剑砍下一条马腿,听过白玉天的言语,剑在半路撤了回来。齐左也不含糊,趁机马鞭一扬,谢谢都顾不上说一声,跨马狂奔而去。

    齐左遁逃,打斗的双方偃旗息鼓,一时之间无事可做,有些不适应。

    白玉天见魏豹等人眼神亲善,是友非敌,于是宝剑入鞘,双掌互握,朝魏豹拱手行礼道:“小侄白玉天,见过魏叔叔,见过各位叔叔。”

    魏豹两腿一软,带着其他黑衣人一起,单膝跪地,低头拱手说道:“手下魏豹,不明事理,若不是公子已得白大哥剑法真传,差点就与公子以命相搏,酿成大祸,万劫不复,愿领责罚。”

    “不知者不怪。何况大家都相安无事,只是虚惊一场,何来责罚一说。叔叔们快快请起!”白玉天上前几步,一一将黑衣人扶了起来。

    魏豹打开微笑,轻声问道:“白大哥可好?”

    “父亲很好。经常想起你们这些昔日的兄弟朋友,动不动就拿自酿的桃花酒出气,一醉解相思,我跟母亲拦都拦不住。”白玉天一把牵上魏豹的手,朝酒肆大门走去,众黑衣人紧跟其后。

    入得大堂,白玉天引着魏豹等人坐下,将张燕儿、谢慕白、卓一飞、胡燕青、江莹莹介绍给众黑衣人认识,见冯万里带着四个弟子走了进来,顺便介绍了一番。

    众人相互见过,这才发现肚子空荡荡的,饿的慌。

    胡燕青查看过卓一飞的伤口,见没什么大碍,便也放下心中的仇怨,给魏豹等人来个原谅,带着张燕儿、江莹莹泡茶、做饭去了。

    女人们走开,男人们坐在一起,自然有话要说。

    白玉天朝魏豹问道:“魏叔,你们怎么相帮齐左对付龙威镖局来了?你们不知道龙威镖局此次押送的是官银吗?”

    魏豹答话道:“公子,我们出没于北边的山野之间,二十年来靠劫掠为生,对所做之事都会事先打探个清楚明白,哪能不知道龙威镖局这次押送的是官银。此次跟齐左南下,与龙威镖局为敌,不过是还他齐左一份多年交好的人情罢了。”

    白玉天道:“魏叔,你们出没于山野,劫掠一些过路人的财物为生,只要做的不太过分,官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抢劫官银,就是跟官府、甚至是跟朝廷为敌,天下虽大,可再也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了。”

    魏豹微微一笑,答话道:“不瞒公子,自从你爹出事以后,我们兄弟群龙无首,为了躲避当年那些围攻你爹娘的仇家,像极了东躲西藏的耗子,就没过上一天安心的日子,对大宋这片土地早已失去了眷恋之心。本打算抢劫了龙威镖局押送的这批官银后,分得银两,离开大宋,到关外牧马放羊,自由自在地过好下半辈子。”

    听到魏豹他们想到关外生活,白玉天心中一麻,随之一酸,毫无底气地询问道:“魏叔,你们可听说过屠龙会那个邪恶组织?”

    魏豹答道:“何止听说过,他们还三番五次相邀我们加入,有两次还乘人之危、苦苦相逼。不过我们天生就与他们是敌人,堂堂七尺热血男儿,那有甘心卖身投敌的。”

    卓一飞不解,问道:“魏叔,你们天生就与他们是敌人,这话怎么说?”

    魏豹身边一个汉子答话道:“十五年前,我们在彭城撞见了宁镇安那个叛徒,追杀他时,宁镇安为求活命,告诉我们他已查到,当年陷害白大哥的幕后推手就是屠龙会。我们当时半信半疑,便跟着他去求证此事,结果还真有个秘密组织屠龙会。屠龙会与官府秘密勾连,专门暗害武林正道人士,特别是那些真正的江湖侠客,可说是见一个就残害一个。”

    白玉天问道:“你们可查到了屠龙会玄武堂的堂主是谁?”

    魏豹答话道:“没有。屠龙会很是神秘,等级极为森严,堂主级别以上的骨干成员,基本不会出现在新加入者的面前,无从查起。不过......”

    白玉天道:“魏叔,不过什么,但说无妨。”

    魏豹答道:“不过依我猜想,玄武堂堂主若不是正义山庄的江玉郎,那人也该跟江玉郎有着莫大的关联。”

    江莹莹端着茶水走了来,刚好听到魏豹的言语,放下茶水,说道:“哥,你放心好了,我敢担保,那堂主绝对不会是我爹爹的。”

    “好,哥相信你。”白玉天用亲善的笑容送走江莹莹,朝魏豹问道:“叔,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了吗?”

    魏豹接过碧落湖一个弟子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答话道:“公子,中原武林那么多侠客豪杰,不是莫名其妙地死亡,就是莫名其妙地失踪,唯独他江玉郎名声大、武功高,却相安无事。要说他跟屠龙会没有半点关联,说到那里都无人敢相信。”

    白玉天听过,似乎觉得魏豹的话很有道理,可细细想过,又莫名其妙地有着某种不安,思绪里迷迷糊糊,不知道该相信些什么,胡乱一心,迷惑一脸。

    谢慕白见之,问道:“天儿,怎么哪?那里不对劲吗?”

    白玉天答道:“谢老,你说,若江玉郎真跟屠龙会没有半点关系,屠龙会唯独留着他不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慕白答道:“这个我也想不明白。不过,若江玉郎真跟屠龙会没有关系,屠龙会唯独留着他不动,定是有着某种我们猜不出的好处,不动他比动他更有利于屠龙会。”

    白玉天想不明白,但又不愿意不去想,自言自语起来:“动他,屠龙会顶多在暗处多了一个帮手,搞不好还多了一个敌人。不动他,两者非友非敌,相安无事。屠龙会这个组织极为神秘,躲在暗处为祸武林,一旦东窗事发,必会成为整个武林的公敌。江玉郎若是跟屠龙会没有半点关系,一旦知道屠龙会的种种恶行,定会率领江湖正道人士与之为敌。留着江玉郎不动,任其壮大,好如养虎为患,屠龙何其狡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

    卓一飞问道:“小白,难道什么?”

    白玉天惊奇地说道:“难道是将猪养肥了再宰!”

    谢慕白问道:“什么将猪养肥了再宰,说明白些。”

    白玉天站起身来,说道:“当年我爹白天宇,声望地位,应该不比现在的江玉郎差。屠龙会一个‘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下作伎俩,就能招来江湖武林人士对我爹群起而攻之,杀个血水成河,到头来,真正获利的却是屠龙一人。屠龙会祸害其他的中原豪杰侠客,唯独留着江玉郎不动,任其发展壮大。等到需要时,故技重施,来个栽赃嫁祸,怂恿江湖武林人士对江玉郎群起而攻之。到时江湖人士不明就里,将所有的仇恨发泄到江玉郎的身上,中原武林大乱,必将群龙无首。武林人士鱼龙混杂,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坚贞不屈的英雄好汉,到时为求活命,只好听命于屠龙,任由屠龙会为非作歹,横行无忌。这不就是将猪养肥了再宰吗!”

    冯万里听之,不可思议,道:“依你这么说,今日齐左以正义山庄的名义跟黄山剑派为敌,志在消灭黄山剑派,不过是屠龙会为日后对付江玉郎做着某些准备?”

    白玉天道:“一旦齐左抢劫官银成功,就算江玉郎不知道此事,齐左身为正义山庄的管家,江玉郎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官府铲除正义山庄名正言顺。再者,齐左今日要是灭了黄山剑派,江湖武林定不会相帮正义山庄。到时,江玉郎由于齐左劫掠官银得罪了官府,又因齐左剿灭黄山剑派而失信于江湖武林,里外不是人,可说是唯有死路一条。”

    冯万里感慨道:“好毒的计谋!还好被你歪打正着,齐左一个愿望都没有得逞,灰溜溜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