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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巫医的诞生

    玛拉正在整理巫的遗物。

    没有人愿意干这件事,他们害怕巫的东西上沾染了某种可怕的东西,这可能会使得他们陷于诅咒。

    玛拉是自告奋勇,她自愿做这一件事情。

    经历了早上的一幕,此时的她显得有些沉默。

    她不知道应该将这份罪归于谁的身上,也不知道用哪种方式来描述这冷酷无情的场景。

    她想要发出斥责的声音,可亲眼看见早上还在发出恶毒之语的围观者,下午就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孩子、丈夫、妻子与父母,眼神空洞无神,宛如行尸走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血疫,无论是谁都惊慌失措,他们努力尝试各种防治方式,都以失败告终。

    有些人甚至走在大街上,突然就无意识倒下咽气;待在家里的人也孤独地死去。

    每天都有尸体被焚烧。

    侥幸生存下来的人,都聚集到安全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苟活着。

    还能说些什么呢?

    玛拉只能沉默。

    “也许,这就是末日吧。”她苦笑一声。

    她不敢想象,继续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

    人与人之间逐渐失去信任,开始充满了猜疑和恐慌,瘟疫将演变为伦理灾难。

    惊恐之下,人们甚至会把仍然活着的染病者的门和窗全部用木板钉起来,最终让他们在里面饿死。

    亲情和友情的维系将会破裂。

    房间里依旧保持着凌乱,不过,在玛拉的细心整理下,那些草药和工具回到了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非常瞩目的是堆在一个角落的木书,上面篆刻的是巫的研究记录。

    大多是对一些草药和特殊的材料的药性研究,以及在人体内出现的反应,包括这些草药的具体功效和配方。

    玛拉看不太懂,不过她知道这是非常有用的东西,是非常珍贵的“财富”。

    突然,其中的一片木书吸引到了她的视线,上面还残留了一些新掉落的木屑,看起来应该没过多久。

    上面的字迹很清晰:

    “……改用腐烂之水,出现了一定的呼吸衰竭的症状,可通过调配好的药水暂时压制……”

    “……实验按预期设想进行中,体内黑血怪已基本陷入沉睡,部分产生了溶解,化成了正常的血液模样……提出猜想,黑血怪并非由外界产生,通过某种方式渗入体内,而是由体内正常血液转化而来,转化机制不明……”

    “……大部分黑血怪溶解,皮肤上的红疹也快速消退,实验顺利进行,不出预料的话,该种药剂可以投入大量使用……”

    “……有意料之外的变化,部分正常血液又重新变成了黑血怪,可能是剂量不够,需要加大腐烂之水的比例,这可能对我的身体造成损害……”

    “……加大剂量后,正常血液没有再变成黑血怪,不过,残余的盘踞在心脏部位的黑血怪始终无法被消灭,生命力很顽强,必须设法杀死它们……”

    “……放血疗法没有用,割开皮肤之后,即使陷入沉睡,它们也不会随着血液流出,相比于普通的黑血怪,它们的触须似乎多得多……”

    “……暂时没有别的办法杀死它们的存在,不过血疫的症状得到了有效缓解……不对,它们似乎在和心脏一样起起伏伏,频率逐渐一致,这又是为什么……”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它们在呼唤,呼唤一位未知存在,这位未知存在的名字是——加西亚·雅赛拉莉·科尔特斯……”

    看到这个名字的第一眼,玛拉就感觉有些头晕,耳边传来虚幻的呢喃声,似乎这个名字本身就蕴含着不一样的力量。

    她赶忙移开视线,瞥到了巫所留下的、笔迹有些凌乱的最后一句话:

    “我失败了,我没有选择……”

    “这是什么意思?”

    玛拉看着最后的这句话,有些疑惑,似乎巫正面临着不得已的选择。

    明明是屋里,也没有风,挂在角落的阴影中的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袍突然飘动起来,猎猎作响,那旁边的由某种独特的白骨制作的鸟嘴面具散发的芳香愈加浓郁。

    “发生什么了?”

    玛拉目瞪口呆,亲眼看见那件黑色长袍和鸟嘴面具凭空飞起,飘在半空中。

    黑袍内,一个分不清男女的人形身影逐渐呗勾勒出来,完全被笼罩在阴影之下,面容也被这鸟嘴面具紧紧覆盖住。

    这个人形生物站在地上,只有一双手裸露在外,其余的部位全部被罩得严严实实,连是胖是瘦都看不清楚。

    鸟嘴面具后面露出的一对闪着绿光的眼睛,隐隐有些阴鹜,让玛拉不由打了个寒战,不寒而栗。

    “你是?”玛拉忍不住问。

    奇怪的人形生物没有回答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径直往外走去。

    “你是……巫!”

    玛拉突然惊叫出声,旋即又捂住嘴,小心翼翼地问:

    “是你吗?”

    听到这个名字,人形的生物动作顿了顿,有了明显的反应,但还是没有回头,在月光之下,身影渐渐消失。

    虽然没有听到确切的回答,但玛拉通过刚才的一瞬间,还是确信了这个作奇怪打扮的生物就是巫。

    也许,她通过某种方式复活了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好。

    玛拉的脸上一扫之前的忧愁,挂上明媚的笑容。

    “也许,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也说不定……”

    ……

    带着鸟嘴面具的人形生物,披着厚厚的黑袍,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长棍。

    朦胧的月色中,每经过一户人家,它就会轻轻敲敲木门,侧耳听听里面的动静,站立一会儿后就离开,去往下一家,并重复这一动作。

    它的黑色衣袍一点点染上了鲜红的斑驳痕迹,并逐渐扩散,鸟嘴面具里传来几声沙哑、难听的咳嗽声,似乎也感染了某种疾病。

    于是,它没有选择继续下去,转身朝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独来独往,孑然一身……

    [这是历史的第一个节点,第一位巫医诞生了。]

    莫名的呢喃声响起,带着笑意,可惜,没有谁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