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刘文今说出那个震撼性的事实后，郑翰立刻就让他先来自己家，再做详细的讨论。

    他忽然觉得，凭着刘文今那野兽般的强大直觉，或许可以发现什么自己遗漏了的东西。

    刘文今家和郑翰家离得不是很近，但这家伙在该认真的地方从不偷工减料，没多久就赶到了郑翰家中。

    比起郑翰，刘文今更加高大壮实。郑翰的外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面部看上去深沉一些。刘文今则是肉眼可见的朝气蓬勃，以及壮实。

    “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魔方。”郑翰将魔方拿到餐桌上，和刘文今一起坐在餐桌旁，“昨晚我把它拿回家以后一直没动过。”

    “黑白相间，我听说的也和这个差不多样子。”刘文今看着魔方，不住地点头，“哥你这真是卷进不得了的事情了。”

    “先说说你听说的事情吧。”郑翰看了刘文今一眼，“是什么事？”

    “我也问了不少人，最后从我远房亲戚哪里听说的。”刘文今认真来对，“说是她外公……也就是我爷爷的大哥三年前去世那会儿，葬礼上就有这么个东西。虽然血缘远一点吧，但她外公那一脉一直是住在雾城的。办葬礼的那家殡仪馆现在应该还开着，在三环那边。要细查的话应该还能查到点多的蛛丝马迹。”

    “大爷走的时候有过什么怪事吗？”郑翰皱眉。

    “没有。”刘文今正经摇头，“就是很普通的，走之前本来也已经住院大半年了。当时他自己遗嘱都立好了，走的时候大家都没太惊讶。”

    郑翰点点头：“我今天问邻居，他们都不记得有王明这个人。就像是死在异象里的人都被直接抹消了一样。”

    “照你这么说，至少我大爷的过世确实是正常的。虽然不正常的我们大概也发现不了。”

    “之后那个魔方上哪儿去了？”郑翰看着刘文今，复又问道。

    “不知道。”刘文今摊手，“我也没打听到。”

    刘文今没有更多信息，郑翰也只好中断这个话题。

    “话说回来，哥你之前说到那个白光，能让我看看吗？”刘文今也知道郑翰的意思，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郑翰微微点头，催动白光在手掌上亮起。然而，刘文今似乎无动于衷。

    “怎么，你看见了吗？”郑翰把手掌在刘文今面前晃了晃，“我手上有光啊。”

    “没有，看不见。”刘文今老实摇头，“我就看到你的手，挺普通的。”

    “……”郑翰默默收回手，撤掉了白光。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你这种……超能力的。”

    “什么超能力。”郑翰无奈，“我宁可没有。”

    “事来都来了，也躲不掉。”刘文今一脸理所当然，“话说回来，这魔方你打算怎么处置？”

    “总之先放这儿吧，在找到更多线索之前不要让别人碰到它。”郑翰盯着魔方，“之前王明的事情我也跟你说过了。我怀疑这个魔方有某种诱骗人许愿并制造异象的能力。如果落到别人手里惹出祸来可就不妙了。”

    “我也觉得。”刘文今点头，“不过，你没问题吗？”

    “你刚才也说了，我不是有‘超能力’嘛。”郑翰苦笑了一下，“放我这儿总好过放别人那儿。”

    刘文今应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小会儿沉默。

    “不过，你觉不觉得这个魔方有点太蹊跷了。”最终，刘文今率先将沉默打破。

    “蹊跷？”郑翰皱眉。

    “你看，如果按照你之前的说法，这个魔方的力量应该非常强。”刘文今指着魔方说道，“它不仅能制造那种恐怖的异象，还能在异象之外干涉现实，让王明短暂地恢复视力。”

    “没错。”

    “但它又偏偏需要通过许愿来发挥作用。”刘文今眯着眼睛，“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听到刘文今这句话，郑翰也忽地缓过劲来。

    没错，先前他一直沉浸在异象的巨大破坏力里，却忽略了魔方本身的不合理性。如果它同时拥有制造异象和在异象外改变现实的能力，为什么需要等到别人来许愿才发挥作用？如果解释为这是某种专门被制造出来害人的超自然物品，那直接像个炸弹一样无差别引起异象不是更省事吗？

    “我总感觉，这个魔方的存在，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刘文今看着魔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是筛选。”郑翰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筛选？”刘文今皱着眉头看着郑翰。

    “我之前忽略了一个问题。”郑翰坚定地答道，“为什么魔方明明有能力把整个五楼走廊包裹在异象里，却没有影响其他住户。”

    “……是。”刘文今应了一声，“我也觉得这很奇怪。但你为什么会提到筛选？”

    “因为它的机制。”郑翰用手指点了点魔方，“它制造的异象，虽然看上去很有破坏力，但是有某种特定的规则，而且只要跟随规则思考下去，就有办法破局。这根本就不是为了破坏存在的。这像是某种解谜游戏。它只把五楼走廊变成异象，其实反而让异象更容易找到线索‘通关’，降低了难度，更方便被筛选者存活下来。”

    “你的意思是，这个魔方要通过异象来筛选特定的人？”刘文今与郑翰对视着，“还是说，郑翰，你觉得自己就是它这次要筛选的人？”

    “我不好说，这个想法还有疑点。”郑翰摇头，“就算可以用筛选来解释异象本身的不合理处，也没办法解答它为什么要通过愿望启动。”

    刘文今盯着魔方看了一会儿，终究也没办法给出解答。

    “野兽般的直觉”再强大，也没办法无中生有。能点出许愿机制的疑点就已经算是很大的发现了。

    “先不管这个了。”刘文今摆摆手，“你今后打算怎么办？魔方留在你这儿，说不定还会惹出别的麻烦。而且我总觉得你现在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

    “还能怎么办，受着呗。这就是生活。”

    “真的？”刘文今微笑着看着郑翰。

    郑翰被刘文今盯得有些发毛，最终只得投降。

    “好吧，我很想搞清楚这背后的事情。它毕竟害死了王明，我不可能就这样置之不理。”

    “这才像你。”刘文今终于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