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夹了一筷子，不似想象中的清爽样，反倒是如秋葵山药，有些粘液。

    有几片从筷间滑落，小心翼翼往嘴里一送。

    怎么说呢，干净又卫生嗷。

    这是入口的一瞬间立马就出现在莫问舌间的感受。

    粘液确实有着想象中山药的感觉，但是不自觉间传来的后续，是生鱼表面的粘液一样让人作呕的本能反应。

    是排斥！莫问大脑本能地在排斥这个东西。

    绷不住了，好在周围有垃圾桶。

    RUA~莫问一口吐出，嘴角还拉着丝。

    随后莫问灌了一口可乐，又被可乐冲得鼻头难受，一口喷出。一时间，莫问眼角挂着泪，鼻孔流着可乐，嘴边还有没来得及擦去的灵芝草粘液。

    稍稍缓了一口气，莫问马上调转目光向始作俑者。

    只见莫妙捧腹大笑，眼泪都快笑落。只是莫妙光有口型，却没有发出声来。

    “好哇，你给我吃的什么鬼东西？”莫问言语间带着怒意。

    莫妙两指拂过自己喉咙，原来刚才是莫妙怕自己笑得太大声，把声音封住了。

    “哈哈…那个哈…哈哈…就是…灵芝草，哈…哈哈哈……”莫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说完半句再也绷不住了，抱着肚子在座椅上大声发笑。

    莫问毫不怀疑，莫妙此时要是躺在床上肯定是翻来覆去地在笑着。

    “座椅太小，影响你发挥了是不是？”莫问黑着脸道。

    “不，对哈哈…对哈…对…对…哈…不起，啊哈哈哈…”莫妙的道了个毫无意义的歉，彻底放飞自我。

    “有那么好笑？”莫问脸更黑了。

    硬了，腮帮子硬了，拳头也硬了，莫问想打人。

    “别笑了。”这是莫问给的最后通牒。

    再笑？再笑莫问就只能灰溜溜跑回家了，总不能真的打人吧，是个女孩子，更是自己‘宝贝’女儿。

    “好了，哼…对不起，我不笑了哼，我笑够了哼哼哼哼哼……爹，对不起。”莫妙转哈为哼，最后终于是收住了笑声。

    莫妙揉了揉脸颊，脸都笑僵了。

    “你就给我吃这种东西？还不如我自己花钱请你吃饭，好赖我也是…你爹。”

    说完，莫问没底气地看了眼四周，才想起两人已经和外界隔离开，做贼的感觉才消失。

    “这真的是灵草，只是味道确实很难吃就是了，炼成丹就不会有这股怪味了。要么爹你多吃上几顿，习惯了就行了。”莫妙说着大眼睛轻轻眨巴，祈求原谅。

    “这东西吃不惯，怎么也不可能吃习惯。”

    莫问已经下定决心，就算饿死，死外边，也不会再吃她一口灵芝草。

    “我已经吃惯了，我以前天天吃。”

    话毕，莫妙端起碗，头一仰，筷子猛扒，两口吃下，不，是喝下一碗凉拌灵芝草。

    没有半点浪费。

    “还行，用凡间调料味道稍微好了些。”吃完莫妙当即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莫问看着莫妙两口干了，仿佛那双筷子扒拉进的还是自己的嘴，两分钟前的不适感再次袭来。

    这个样子绝对不是吃惯了，明明你自己也不喜欢吃，还点评味道，你这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的‘喝’法能吃出味道？莫问心想，不能信，绝对不能信，同一个当不能上两次。

    “嗯嗯嗯，是的是的。”莫问附和道，心想你开心就好。

    “走吧，我饿了。”莫问觉得还是带着莫妙出去吃一顿算了，多花点就多花点，反正自己现在还禁得起花。

    “我饱了。”莫妙指了指碗，随后碗消失不见，被收了起来。

    “可我饿了，再说你不是很能吃的吗？”莫问坚持自己的意见。

    “你吃这个吧。”莫妙说着从手里‘变’出一个可乐瓶。

    可乐瓶里塞满了药丸，像极了莫问小时候装满了弹珠的那个可乐瓶。

    “这是什么？”

    “辟谷丸。灵芝草做的。”

    莫问原本多少带着点期待，但是听见莫妙稀松平常的语气，再看装着它们的可乐瓶，顿时觉得这辟谷丸逼格全无。灵丹妙药，不过如此。

    “这不是什么廉价糖丸吧。”莫问还是心有余悸，生怕莫妙再坑他。

    “廉价嘛…嗯…也算吧，毕竟这东西不需要炼制，还称不上丹药。”

    在莫妙的认知里是这样的，能大片大片种植的灵草，应该不算什么稀罕物，只是莫妙也没看见别人也这么吃过。

    “你先吃。”莫问这次决定不那么莽撞了。

    莫妙白了一眼，拧开瓶盖，倒了一爪，一把塞嘴里，嚼吧嚼吧咽下。

    一看莫妙没什么特别反应，她也不至于连坑自己两回，莫问也有样学样，倒了一把往嘴里送。

    “你想死啊，这么多？一颗就够了，多了你肚子就会像气球一样炸开。”莫妙一旁恐吓道，然后收回莫问手里多余的药丸装回瓶子，只留了一颗在莫问手上。

    碧绿通透的药丸，很容易让人相信它的主要成分是刚才的灵芝草。

    微微皱眉吃下辟谷丹，虽然莫问愿意相信莫妙不会故技重施，但是刚才的经历就在眼前。主材料还是灵芝草，这很难让莫问不对的药丸味道产生质疑。

    麦丽素大小的丸子入口，如同冰块丢入热水，很快就化开，口感丝滑，不再是灵芝草的黏滑。随后一阵清香自口腔开始蔓延，缓缓传到鼻腔，这种香气是莫问此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但是能感觉得出，这是植物的香气。

    似乎口感太过丝滑，融化一半的辟谷丹被莫问不自觉地吞咽下肚。莫问感觉自己喝了一小口酒，一阵暖意顺着食道一路温暖到胃，一阵舒适的感觉传来。莫问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刚才的饥饿感瞬间消散一空。

    “有点神奇。”莫问感叹道。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莫妙满脸骄傲，歉意全无。

    手机铃声响起，是自己亲手设置的铃声，莫问条件反射地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MM’

    看着莫妙饶有兴致的模样，莫问觉得可以解释一下：“是妈妈，不是妹妹，更不是美眉。”

    莫问想着自己好像也不是一定要解释，瞥了一眼身边少女，做了嘘声的手势，然后接通电话。

    “喂，妈。”

    “一天天不见人，还不回来，你再多玩会，可别吃晚饭了。”

    莫问一看时间，明明还早。没办法，当妈的总是在时间上算不明白账，早上六点她会告诉你太阳晒屁股已经十点了，九点，她会嚷着你，已经是中午了。

    今天，她下班挺早。

    “好，妈我马上就回来，我就在楼下。”

    “又在网吧，对吧。昨天晚上我就听见你偷偷摸摸跑出去了，玩这么久，你就不怕猝死啊？一起又一起的新闻你都看不见是吧。”

    “没有一直玩嘞，我马上回来。”莫问敷衍道。

    言罢，莫问率先挂掉电话，他也没说谎，确实没有一直玩，毕竟早上还有中午都是有吃饭时间的，还在路上走了几步的。

    莫问看着莫妙，刚才的通话内容没有刻意遮掩，想来莫妙也很分明地听清楚了。

    “那，我回去了？”

    莫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莫问莫式起身，看着深陷座椅里的莫妙。好像刚刚笑得太用力，此刻莫妙已经收起了脸颊上常驻的微笑。

    “你不回去吗？”

    莫问觉得还是把她赶回家的好。

    “我？再玩会。抢地主！”

    莫妙心想：家？早就没有了，在哪里都一样。

    似乎感觉到了莫妙的情绪，也可能是觉得单独把一个女孩子丢在这里有点不负责。

    “那…我晚些时候来找你？”莫问又开口道。

    莫问此时好像忽略了一件事，眼前的这个女孩好像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莫妙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莫问，微微一笑。

    “行啊。”莫妙，轻快地答应了。

    看着笑容重回，莫问转身回家。

    “你把这个拿回去。”

    莫妙丢来一个可乐瓶，砸在莫问背后，瓶子里面装了辟谷丹，还是满的。

    “有病啊。”

    ……

    关帆到家之后立即洗了个澡，即便坐的是无烟区，身上还是有股隐隐约约的烟味，当然，也许只是心理作用。

    滴——滴——滴—

    是洗衣机在提醒瘫倒在沙发上的关帆，衣服洗好了。

    一件一件把衣服挂起，关帆发现洗衣机里面有意外之喜，不是老爹留下的意外之财，而是一个金属吊坠。

    当然，是莫妙当时给的那一个，不过关帆没有收下。中午吃饭的时候莫妙还很不好意地说吃了自己两顿饭，还说这点小礼物不算什么。

    不过关帆心想那时候也没有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到自己口袋里的，明明自己还和莫妙中间隔着一个莫问。

    一定是莫问偷偷干的。

    关帆拿着吊坠，仔细欣赏。不由地升起一个念头：娘的，还真有点喜欢，不过我一个男的戴什么吊坠？

    关帆可不会不明就里地收下，准备晚上再问问莫问。

    ……

    吊坠自然不是莫问放的，莫问都没和关帆有过肢体接触。

    不言而喻，莫妙干的，事实上只要她愿意，关帆会戴着吊坠回家而不自知。

    没办法嘛，仙子，手段总是有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