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路反军有我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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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一章 难兄难弟

    让贺在藻着急回家的是不是新娶的如夫人,米光遂不知道。但是,让他着急冒着大雪还要回家的一定不是自己的那个河东狮。

    他没想到的是,辛苦到家,浑身大雪的自己发现自己家的大门都已经关上了。

    米光遂一看这种情况,匆匆下马,哐哐哐地就在大门上敲了起来。过了半晌,才有一个小厮开门出来,刚准备开口就骂,才发现敲门的是自己的主家。

    他甩手将缰绳扔给小厮,也没有进屋,而是来到了门房。看到了门房围着木炭盆子喝酒,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一群狗入的,你们老爷顶着寒风大雪还要当差,你们倒是好,在这里躲清闲。我回来了,他妈的连一个应门的人都没有的。”

    门房讪讪一笑,赶紧放下酒杯抹了一把油嘴站了起来。

    “这不是天晚了,夫人说是左右也无事,就让大家早早的把门关了。”

    别看他就是一个户部的五品主事,但是这门房也是一个有油水的差事。各个地方无论是要钱的、还钱的不少上门,别的不说,门房的孝敬包总是要给的。从此之后,他的夫人就把原来的门子给撵走了,换了自己的远方亲戚过来。平日里搞得米光遂是说也说不得,打也打不得。

    可是今日这种重要的事情,自己又三番五次交代过,门子还是这个样子,也给他找了一个发脾气的理由。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抽在了其中年龄较大的那位脸上。

    “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要是一会人来了,咱们什么都好说。要是今天人没有来,老爷我也不怪你们。但是,要是今儿人来了,却发现没人应门,明个老爷就是拼着这身官服不要了,也要扒了你们的这身懒皮。莫说是远方亲戚,卖身契也还在我手上呢。”

    “幼……”

    米光遂都不回头,就知道自己的正房娘子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了。

    “米大爷还是把你在衙门中的威风收一收,怎么着,在外面训人训习惯了?回到家里面不说几句就不舒服?”

    “你……你……”米光遂有点结巴,这女人是和自己背后富商联姻交换的后果,他不能惹,也惹不起。

    “大人出去了,家里面就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家,怎么着,守着妇道还守出来问题了?也不用大人您动手,来来来……”

    她抓起了米光遂的一个手,直接就往她的脸上扇上去。

    “哎呀,夫人。”米光遂知道现在要先把这位给哄好。他一把将自己夫人拽到了角落。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这么多年,他有的是自己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这位泼辣但是却没什么见识的老婆。

    “什么日子?”果不其然,只要他装神弄鬼,自己的这位老婆很容易就被扭转了思路。

    “莫不是大人您的那一位外室的芳辰?那妾身……”

    “你胡说什么呢?我的为人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好好想一想。”米光遂继续启发。

    “还记得去年给我们送来人参,让你在我岳丈寿诞上大放光彩的那一次不?”

    “啊!”

    他的夫人后退了几步,用手捂住了嘴。

    “今年,今年的收成要比去年多三成!还有东海海珠。”

    终于,米光遂放出了自己的大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妻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反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然后直接走到门子面前。

    “啪……啪……”两个门子一人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猪油蒙了心了,主子给你说的话你就当耳边风?我的话也不听,主子的话也不听。真当是平日里收的孝敬是人家看得上你们?你们两个现在举个破碗到府前大街去,看能不能收到钱?当真是扶不上的烂泥。”

    “把门开开,站到前面去。要是今儿把人给漏过去了,仔细你们这一身好皮!”

    说完话,扭着腰婷婷鸟鸟的走到了米光遂的旁边。

    “相公~~”

    这种时候是米光遂最享受的时候,真正当东西送来以后,她也会把米光遂扔到一边,还是沉溺在收藏的快乐之中。等到了第二天,所有的宝贝都成了她的私藏,这些东西完全和米光遂没有丝毫的关系。

    “这里面有……”

    米光遂斗着胆子说道。“有一成是要转送给上官的,你也要清楚。”

    什么上官,米光遂就是要为自己准备点私房钱。今天看到贺在藻有了新夫人,他的心也是痒痒的。就算这个搞不成,一成也能够自己在醉风楼半年消费了吧。

    “是吧!”

    果不其然,他的夫人一听到这句话,好像就将米光遂能赚来这么多财物的情分全部都消耗光了。她瞬间就离开了米光遂的身体,然后用看贼的眼光看着他。

    “要么我去送,那几位侍郎夫人我好几次都想去见见。要么说,相公,你什么时候能升到侍郎啊。”

    嚯,米光遂浑身一冷,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都没有一丝的光亮。

    “差不多吧,差不多吧。”他讪讪一笑,眼神开始闪避。

    “那就说好了,等到东西到了,我估估值,到时候将一成的东西给左侍郎夫人送过去。”说完,又张头张脑的向外看了看。

    米光遂感觉到有一点点的悲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妻子居然也不问自己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是不是需要喝点水,是不是已经吃了饭?她似乎关注宝物的兴趣完全胜过了自己。

    想了想,他觉得自己真的挺悲哀的,难受地一屁股在炭火盆旁边的小扎子坐了下去。这时候,他的夫人似乎才发现了自己丈夫的不对劲。

    “咋啦?我这样子不配去见侍郎夫人?给你丢脸了?”

    米光遂这时候在突然生出来的悲哀的情绪的影响下,胆子好像也大了一些,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以为人家都是给夫人的?”

    他的夫人一愣,冷笑地看着他,一直看到米光遂心中发虚。

    “我又没有说要纳妾。”

    “现在外面都是这样的世道么,更何况二三品的侍郎们。”

    “行啦,我回头看看,能不送就不送了。”

    “当真?”这次他的夫人才会过头。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见门外传来马车的声音。米光遂一看自己两个公婆都站在门房,好像吃像有点难看。就推了推门子。

    “出去站着,我和夫人到后堂,有人来了接到大堂,我们两个缓一下再出来,明白了。”

    说着,扯着自己夫人就急忙往后走。刚转过弯,经听见身后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女子的声音。

    “请了老哥,永泰商行的京城范掌柜来访,不知户部主事米大人在否?”

    “在的,在的。”

    “哼!”米光遂一听这种声音就知道门子一定又收了人家的好处,他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

    “那还麻烦老哥给通传一下。还请老哥辛苦,这三辆马车需要进宅。”

    三辆啊,去年只有一辆,今年就变成了三辆啊。今年自己也没有干什么大事啊。米光遂兴奋地向自己夫人比划了三个指头。

    “去年就一辆啊。”他压抑着自己的兴奋。然后一把拉住埋头向里面冲的门子。

    “你就待着这里,一刻钟以后出去把人领进来,明白了吗?”米光遂认真的交待。说完话,扶着自己的夫人就往后宅走,一不小心,差一点就崴了脚。

    等到他和夫人再一次出现在堂屋之中的时候,去看见了一个年青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之中。米光遂按照惯例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这名女子这才赶紧起身,正是范冬晨。

    “民女见过范大人,见过夫人。”

    “好说,好说。”一开始,两个人的眼光就没有离开大堂中八口樟木大箱。

    米光遂还能好一些,赶紧缓过了神,这才扯了扯自己的夫人,两人在主位落座。

    “去年好像不是你?”他还是有点谨慎的。

    范冬晨赶紧送上自己的名帖。

    “去年是民女的哥哥,今年在各个大人的照顾下,生意好了许多。东瀛那边海路遥远,只能哥哥亲自去。京师中诸事也更是重要,所以也只能由民女代劳了。”

    范冬晨本来长的就好,现在由精心打扮了一下,更是秀丽。灯下看美人,几句话说下来,米光遂都有点痴呆了。

    “咳……”他的夫人有点恼怒的看着不争气的相公,郑冬晨更是娇羞地捂嘴一笑。这才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走到八口箱子的面前。

    “好给大人说,今年生意好,给大人的孝敬民女也就自己做主增加了一些。”说罢,拍拍手。身边的八名大汉就同时将八口箱子同时打开。

    瞬间,白银、黄金、珍珠、人参、貂皮直接展现在米光遂的面前。这两位几乎是同时小声的惊呼了一声,瞬间站了起来。也顾不上失态,直接就走到了箱子面前。

    过了好一会,郑冬晨将米光遂夫妇从黄金箱子旁边引开。

    “那些都是普通的黄白之物,这才是这次的宝物呢。”

    说罢,从箱子重取出来一张纯黑的黑色熊皮,熊皮太长,范冬晨也正能举起来一半。

    “你看看。”说着,一口气吹上去,柔软的长毛打着旋绽开。

    “别的不说,这件黑熊皮就是皇宫也没有几张。做成外衣,一定是……”然后,知情知趣的将黑熊皮送到了米光遂夫人的手中。

    看着米夫人已经将自己整个裹在了熊皮里面,范冬晨这才将还盯着黄金的米光遂拉开。

    “米大人,我们的诚意还行?”范冬晨旁边站着一位老奴。

    “还成,还成。”米光遂随口应付了一句,就要再去看别的。

    “那米大人答应我们的事情呢?”范冬晨挡住他投向黄金的目光,严肃地问道。

    “米大人不会让小女子太难做吧。”

    “那怎么会,我都答应了的,怎么会食言而肥?”米光遂恋恋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离开了堂屋。不久,就带着一厚摞的纸张走了进来。

    “你们要的财政概要。明年朝廷花什么钱,在哪里花钱这里都清楚了。肯定会有修改,下个月你再来。我给你们新的。”

    米光遂觉的这满洲人也是傻,这种本来就是大明朝廷大大方方的放在官署的东西。这些人每年居然都要用这么多的钱来换。

    管他呢,反正不要白不要。京城大,居不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些使他们心甘情愿送过来的,不收那是要遭天谴的。

    范冬晨顺手交给自己身边的老奴。

    “都是我亲手抄写的,有什么好核对的。”

    “那就好,那就好。”

    那两名老奴缓缓地翻了几页,然后这才点头示意,就连范冬晨都乖乖的退到了他的身后。

    “行啦,道具都搬到马车上去吧,还要赶到下一家呢。”老奴一副公鸭嗓子。就这都没有惊醒还在观赏宝物的米家夫妇。

    知道几位壮汉走上前,哐堂哐堂的将箱子盖上,然后就准备抬出去。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些下人,相公!相公!那个什么掌柜呢?”她嚎叫着,却没有发现自己的相公已经呆立在现场,脚下是一摊水迹。

    “啧啧啧。”

    魏忠贤和李小六这时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个个爱财的时候都不要命,等到没有命的时候又怕死,真是让我一个没卵子的内官都看不起。”

    “厂公、厂公、百户!”

    屋里面的人都躬身问好。

    李小六这时候发话了。

    “全部都拿下吧,开始抄家,仔细一点,不要闹出大动静。记着和户部的左主事联系,给我们的米大人告假,就告假到正月十五吧。”

    “魏厂公,这米光遂和山西范家有关,我想把他和竿子酒家的桉子合在一起。”

    “好说好说。”这几日,靠着锦衣卫提供的名单和番子的配合,魏忠贤送礼的活干的很轻松,加上李小六一直以来都是恭恭敬敬地用晚辈的身份和自己说话,所以现在的魏公公也很好说话。

    “相公……”

    这位米夫人好像这时候才明白自己遇见了什么,咯喽一身就晕过去了。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已经尿到了裤子里的米光遂突然好像醒了过来。也不管地上都是尿水,直接就跪了下去。

    “我是第一次啊,我就是鬼迷心窍啊,我……我……”

    “鼓噪!”

    魏忠贤冷冷地说道,旁边的两位老太监被他这么一声吓得都有的腿软。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和要求,赶紧上前,一块破布就塞进了米光遂的嘴里面。

    又进来了五辆大车,还惹得旁边一户人家的嫉妒。“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米光遂一人一辆,剩下的十几个人,包括米夫人都被直接扔到了剩下的马车。然后就一路跑着,送回了锦衣卫衙门。

    一下车,米光遂就看见了贺在藻。

    一时间,锦衣卫的牢狱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难兄难弟。

    “辛苦了,厂公。”李若链对着魏忠贤拱拱手。

    “都是分内的事情。”魏忠贤现在有了皇帝给安排的两个儿子,整个人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现在需要的是甄别,咱们都是陛下的鹰犬,老夫也不和你客气。你看这样如何。凡是跟满洲有文书资料往来的,一定就是叛国罪了,老夫直接将这些人提走。这些人的家属亲人,老夫也直接送到内监去关押。如果是卖国,那么罪到全族是肯定的了。这里面名单一共三十五人,其中现在能明确的就有二十人,指挥意下如何?”

    “厂公这一安排妥善。”说句实在话,李若链现在有点头晕。几件事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还需要经常在陛下身边伺候,确实有点拉不开。

    “剩下的人我这里安排人连夜就审讯,要是有对外嫌疑的,我这里也就直接给您送过去。”

    “还有一事,就是我觉得今天的李小六百户的思路不错。”魏忠贤接着说。

    “我们还不能一网打尽,要是一网打尽了,后面可能更隐蔽。因此,我也同意从这里面看能不能给东厂和锦衣卫招募一些线人。”

    “那这个也需要厂公在陛下面前也进言一番。”

    李小六的这个建议一定是先给李若链说的。但是李若链却担心其中一件事情。那就是东厂和锦衣卫能不能向文官官僚体系中渗透。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李小六傻乎乎地提出这个建议,他的出发点只是为了自己的任务而已。但是站在李若链的这个高度,就不得不多想一些。

    所以他才同意李小六将这一建议告知魏忠贤,魏忠贤自然明白。

    米光遂刚刚被扔进了牢房,贺在藻就接着被扔了进来。

    两个人三个时辰之前还在皇帝陛下的帐篷前喝着茶,两个时辰之前还正在自己的大宅子里面等着送礼的人,现在却又被扔进了同一间牢房,恍忽如同做梦一般。

    “米兄,你这是……”

    “东厂,又是东厂,该死的阉狗,该死的阉狗。这是魏忠贤使得坏。”

    一路上,米光遂想到了自己脱身的方法。当他看到了一群差不多的同僚都进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方法也许很有用。

    “这是阉党对文官的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