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要在福州登陆？”

    熊文灿已经在朱由检的福州书房的门槛上摔倒好几次了，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拿着荷兰东印度公司，公文不是文公、国书不是国书的一份信函又一次摔倒在门槛上。

    “王承恩，把这个门槛给朕锯断了。文灿先坐，朕这里还有一些急事需要处理。”

    朱由检刚刚在莫景慧送回来的文书上签了字。三株岛旁边的福船发射了三发绿色的礼花，守候在虎门外滩炮台上的锦衣卫番子也送出了同样的礼花，然后广州府的锦衣卫番子就日夜兼程，从陆路将三株岛得手的消息日夜不停的送到了福州府。

    莫景慧就带着结果出现在朱由检的大书房。

    “送郑芝豹和郑经回去，现在郑芝龙和郑芝虎都已经不在了，正是郑芝豹争夺大位的时候。”朱由检安排了郑芝龙死亡之后的第一条命令。

    “可能无法镇压十三行其他海盗。这些人都是跟着郑芝龙血雨腥风中杀出来的，估计很难接受郑芝豹或者郑经。需要我们支持人手吗？”

    “不需要！”朱由检敲了敲桌子。

    “来不及让你休息，锦衣卫要全面跟上这个事件。你要是不在意的话，东厂在广州府、福州府、泉州府的人手也调动起来。郑芝豹接不到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郑芝龙之死，就是我们在整个沿海、游历在大明之外的海盗群这个火药桶里面，投下的一个火星。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将铁板一块的海盗群炸开来。占岛为王也罢，出海打劫也罢，局面越乱越是符合我们现在的利益。明白了吗？锦衣卫需要将他们在大陆上面的全部脏手斩断，海上的事情你们不用管。这些海盗只要离开大陆的，全部交给东厂。”

    朱由检一看熊文灿着急忙慌的神态，就知道他那里的事情不会小。所以也没有让莫景慧提出自己的意见，而是一股脑的将自己的布置说了出来。

    “臣明白了。让他们乱，但是只能在外海乱，不能在大陆里面乱。”

    “对！”朱由检点点头。

    “打着郑芝豹的名义，直接收缴十三行在大明的正当生意，这事情你们负责暴力、四海、顺之那边的人负责生意，这些资源和渠道先占据了再说。”

    “喏！”莫景慧再次点点头。她发现，其实很多的事情得益于都是陛下的眼光和见识。有些事自己前期也想不通，可是反过头看，陛下的见识就没有出过错误。

    “郑芝豹那边需要派人跟着吗？”

    “不需要，从今天之后，郑芝豹也罢、郑经也罢，也就是南海海盗之一。官打捉贼，你自己告诉他，从此之后碰见大明的海军，最好绕一点路走。这没有商量的余地。”

    “最后，你肯定还是要回京师的。锦衣卫管辖从泉州到广州这一条海运的海运卫也要先建立起来。这里的同知朕已经问李若链要过人了，必须要是学院毕业的学生中选择，你也帮朕督促一下。行了，你直接撤吧。”

    说完，甚至都没有关注莫景慧的施礼，而是直接转到了熊文灿和温体仁那边。看得出来，温体仁和熊文灿两个人都压力颇大，熊文灿原本就粗糙的脸上，眉毛中的都变成了一个川字。

    “说吧！”朱由检长舒了一口气。

    “福州府码头外海出现了八艘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武装商船，给知府衙门送来了这一封信，说是希望他们的士兵能上岸修整。”

    “问过艾可的意见没有？了解了这男爵在东印度公司是什么地位？他今日能前来，是不是和董事斯坦有什么关系？八艘武装商船？这又是做什么？”

    “嗯~~~~陛下，臣这就去办。”熊文灿扭捏了好一会儿。

    “算了，也算是事发突然吧。宣督师孙承宗、四海商行的艾可觐见。你把……”朱由检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件事锦衣卫还是离开不。

    “也让莫景慧再回来一趟。”

    很快，人就凑齐了。

    “我已经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联系上了，根据他们会议和决策的信息来看。他们目前都在接受斯坦伯爵的势力遗产。按照我认识的人来说，南洋对于荷兰公司来说有点顾此失彼，所以他们会在今年专心于已经占据的据点的建设。争取建造成砸不开的堡垒。至于斯坦伯爵，他的位置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在申请了。除了斯坦伯爵的风流的郝佳丽夫人之外，没人在乎斯坦伯爵的事情。”

    “这又是那一门子的事情？”

    说着话，朱由检将这封荷兰人的信件递给了艾可。

    “拉德万·贝吉男爵？他不应该在东印度吗？他是争夺斯坦伯爵股东的三个人之一。”

    “看来是准备在大明为自己累计一点资本了？”朱由检问道。

    “微臣不这么认为，八艘武装商船能干什么？”

    “除非里面全部是兵卒。嗬嗬，上的陆地来，大明就让他知道谁是谁。”温体仁说道。他这么多天以来，也基本上对于船只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

    对于荷兰人、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军队的研究学院早就在前年都已经开展了。对于他们引以为傲的板甲来说，自从手雷和火炮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之后，学院就认为在陆地上，大明军队完全可以干得过荷兰人的军队。

    “那这件事就交给督师了。”朱由检离开的时候，带了一千二百多人的军队呢，加上福州府本地的士卒，应付几条船的荷兰人，还是能做的到的。

    “将他们船只能炮轰到的地方撤离一下，用你们福州府原来的佛朗机炮，激他们上岸。”朱由检转身嘱咐熊文灿。

    “告诉宋应星，朕把八艘武装商船引到沿海，他的压箱底的东西也该拿出来了。”

    “陛下。”

    孙承宗这时候缓缓地说道。

    “要是他们真的想要攻打福州，决计不会是八艘武装商船这么简单。按照艾可所说，老臣以为，他们会不会这只是掩盖他们其他攻势的一种羊攻？”

    “嗯？”朱由检占到了孙承宗的旁边，面前是一副南海的地图。

    “会是想要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还是大明有能力防卫的，或者大明周边的势力有能力固守的？”孙承宗也在问。

    “那就不会太远。”

    “这里！”

    孙承宗将手点到了澎湖列岛的位置上。

    “这里有大明的百姓，但是却没有大明的官府，主要是几大海盗聚集的地方。这里打下来了也好给董事会交待，算是对大明进行了报复，大明也不会太在意。”

    “而且。”孙承宗继续分析。

    “这地方太重要了。占据了这里，往北可以抵达马祖列岛，大陈岛和舟山群岛。又能控制往南的所有航线。同时也可以遥控住和东瀛、朝鲜的贸易往来。”

    朱由检一下子醒悟了过来。

    荷兰人很聪明，你大明敢往我的势力范围内落下一子，我就要望你的要地上下上一手。更何况，现在大明官府的势力尚未抵达。这八艘武装商船就是来牵引注意力的。只要大明不关注，对于他们来说主要的对手就是岛上的海盗了。

    说罢，两人相识一个苦笑。

    孙承宗总算明白了自己的皇帝陛下心急火燎的原因。

    朱由检也终于让自己的军部首辅明白了世界的格局。

    损失一个先手，那是多少个后手都补充不上来的。

    “这里绝对不能丢！把朕的王旗插到澎湖去，实在不行，朕亲自过去。”

    朱由检说的是澎湖，手里面却给温体仁、熊文灿、孙承宗在台湾的地方重重的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