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梦刚才那是探明了越光宝盒的一个重要性质。

    那是关于灵魂收回的问题。

    很幸运，越光宝盒的灵魂收回的判定条件是‘灵魂泯灭’，而判定过程是通过因果预判。

    如果因为方启梦穿越后身体死去，将要灵魂离体触发数据之眼的吸收灵魂特性，那么越光宝盒会先一步预判到‘因为灵魂离体导致灵魂泯灭’，所以就会在灵魂离体之前将方启梦灵魂收回。

    而穿越过程同方启梦与安娜二人之间的一样，是不消耗时间的。

    而数据之眼就很有意思，它的判定是与时间挂钩的。这并不是说它的孤立规律服从时间，而仅仅是它自己规定自己这么做。

    就好像明明老公打得过老婆，却总是愿意被老婆管着。

    数据之眼是‘自愿’的。

    方启梦咧嘴一笑：“我已经想好去哪了。”

    越光宝盒的穿越两边世界的时间是不同的，这与之前的圣玛大陆不同。他在窗前，月光下，轻轻将木盒打开，里面空无一物，只是在盒子的底部有一行字。

    “般若波罗密……”

    ……

    安娜见到了传说中的大学者。

    内心有点小激动，但为了不显得太过反常，她并没有压制自己的情绪，反而将其表达出来。

    诺基娅大学者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的女子，风姿绰约。不过真实的年龄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魔法等阶十级之后成就超凡之躯，身体的衰老会变得异常缓慢。

    说起来这位诺基娅大学者的事迹安娜自己也从讲师那里听说过一些。

    这是一位非常杰出的女性大学者，虽然只是十三级魔法师，但其成就似乎非常地高。她主攻的领域就是高阶魔纹设计，是魔纹领域少数的几位大学者。

    也就是这几千年魔纹才渐渐被人重视，渐渐发展起来。之前这个学科的开荒时期，并没有被太多地注视，所以许多成就极高的魔纹大师都不能拥有大学者称号。

    直到现在，魔纹一道才是大放异彩。

    不过魔纹领域的大学者数量虽然不如纯魔法领域，但是魔纹领域的大学者普遍更年轻。

    而安娜今天就见到了这样一位，在魔纹领域也是扛大旗的人物。

    当然，这并不就是说大学者很清闲，相反，他们很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研究项目。

    但安娜放出去的微积分的初步思想实在是意义重大，诺基娅大学者已经敏锐地从中看到了无数可以被挖掘的东西。这似乎是某一大类问题的解决思想，可能会对许多学科，特别是魔纹设计产生巨大的影响与推进作用。

    当然，如果仅此而已，大学者是不会那么快被惊动的，关键还在于方娜娜最后偷偷在论文中夹带的一个小问题。

    芝诺的乌龟。

    这直接就引起了整个学术界的震动。

    或许安娜这些学生们还感觉不到什么，但在导师群体内部，已经因为这个问题闹得炸了锅，即使是大学者，也被惊动。

    在圣玛大陆，虽然因为有高阶魔法师的存在，有超凡感知这种东西，大家都知道物质是由原子组成，而原子又由更微小的部分组成，甚至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波粒二象性的存在。

    但由于没有定量的实验分析，他们仅仅是用超凡感知去探查，很多理解都浮于表面。

    这个世界的高阶魔法师们都太过于依赖超凡感知，即使了解了波粒二象性，也仅仅是表面，其深层隐藏着的联系却并没有发现。

    他们甚至对其的描述乱到不可思议，简直就是各讲各的，还有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比喻，讲得晦涩难懂。要不是安娜在地球学习了大量的知识，之前在智慧塔看书的时候看到这些东西，恐怕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连装载了智慧核心的人都有可能看不懂，还指望正常人能懂？

    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也就提前知道相关知识，才能猜出这是在描述微观物质的波粒二象性。

    就是这种原始的认知，到现在为止，圣玛大陆的人们还认为时空是可以无限分割的。犹如数轴上有无数的点，时间上也有无数个点、空间也是一样。

    又没有极限的概念，被这个‘乌龟’压得喘不过气来，那自然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已经有好几位导师级人物因为这个问题而崩溃，发誓今后不再踏足数学领域。

    曾有一位大学者说会用两天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结果后来就没了声。

    乌龟的效果奇好，顺带着让许多人也注意到了微积分的基本思想，发现了其中隐藏的价值。

    不过诺基娅大学者已经捷足先登了，她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约见了安娜，这无疑是一个信号。

    若是这次见面之后，安娜不再被诺基娅大学者关注，那么也就说明她并没有那个价值。若是她被特意关照，那么日后也必将成为诺基娅大学者所在派系中的一员。

    总之，其他人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

    诺基娅大学者对着安娜和蔼地笑了笑，安娜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丝压迫气息。

    她也回应了一个笑容，当然，还有点羞涩。

    二人这就开始聊了起来。诺基娅大学者并没有一开始就从微积分或者是那只龟龟说起，而是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从学习聊到人生、从理想聊到吃饭、从风俗聊到制度、从天谈到地……二人聊了大概三个小时，诺基娅惊讶地发现，面前的女孩不仅学识渊博，而且对很多事情都有一些独到的见解，有些都让她耳目一新、略有触动。

    “听说你这个学期经常到智慧塔看书？”诺基娅问道。

    安娜点点头，笑道：“是的。以前我在家乡，看书都要借别人的抄，现在有这么多的书可以看，怎么能错过呢？”

    诺基娅点头道：“看书确实可以增长见识、洗涤心灵。”

    最后，她又与安娜聊了一下关于那两个问题的事情，不过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

    诺基娅大学者离开了，但安娜却已经知道，自己得到了对方的认可。

    “目标大概完成。”她心中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