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气盛，平常自我吹嘘，天不怕，地不怕的学生，考试竟然是最大的拦路虎。会紧张得睡不着觉，会手心冒汗，就连平常不迷信的学生也会拜拜文曲星。

    第二天，阳光明媚，微风拂过树叶，校园里的景色依旧美丽。然而在考试的压力下，高一学子根本无暇顾及其它。风风提前到考试场地想再复习复习，这跟大多数学生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从刚开始的寂静无声，到比拼课本翻动速度的声音，似乎谁看得慢，谁的成绩就差。这声音，甚至还能控制心跳加速，使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

    风风试着将生僻字认读一遍，诗词再背一遍。在时间的流淌中，考试场上的学生越来越多，嘈杂声连绵不绝。

    “你...是不是生病了？“浩琪见少卿的眼睛毫无神采。

    “我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可一到学校就头晕。”少卿低沉地回复道。

    按少卿的能力和勤奋程度，考试成绩优异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想要拿第一，是很有挑战难度的。一旦目标变得遥远，情绪就会不稳定，心里就会有压力。浩琪从包里拿了一小瓶绿色的风油精递给少卿，“擦擦太阳穴”。

    临近开考时间，风风都特别紧张，一紧张就想上厕所，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在厕所出来的时候，风风碰到成祥，主动和他握了下手，希望借此沾点优等生在考试的气运。

    回到座位上，焦急的心在等待，双腿一直在抖，风风心想，老师怎么还没来？趁着现在还能记得住，赶紧发卷赶紧写。

    走进一羽，瞅了一眼他腕上的手表。风风奇怪地问道，“老师迟到了吗？已经8点35分了。”

    一羽解释，“还有10分钟，我的手表调快了。”

    风风继续追问，“为什么要调快？”

    一羽继续解释，“因为调快后，看到时间晚点也不怕上课迟到。同时，又可以听长一点老师讲的知识。”

    风风彻底感到无语了，真是个逻辑怪。这一个月，风风数不过来一羽到底有过多少次“病态”思维，总之是见怪不怪，事后想来想去还是怪。

    看着一羽面无表情，很淡定的模样，风风高声一句，“考试，加油！”，心里想着这次决心跟他比个高低，考试中见分晓。打了个哈欠，就回到座位调整状态。而一羽昨晚8点就睡了，精神状态很好。每次考试前，他都会早睡，让自己在做题时能用足充分的精力来思考，而不是为了拿到少许的分数去死记硬背，舍本逐末。

    监考官已经到场，准备发卷，一些同学陆陆续续走上去，将书包放在前面的舞台上。为防止考生作弊，考试场上的桌子都是反方向放置的。一个教室安排一个监考官，严不严格就看运气。有些老师，你的一举一动都很难逃过他的法眼，逮到就是写检讨见家长。有些老师懒得管作弊的学生，只是装装样子地走两圈，然后回到讲台看书或玩手机。室内大考场的人比较多，安排了3名老师监考，而能上这里来考试的学生，一般也不需要作弊。

    但海折可非同寻常，名声传得沸沸扬扬，这个精灵鬼指不定又动什么歪脑筋。正当监考老师担心，如果他作弊，到底要不要揪出来而犯难的时候。

    竟然发现

    座位空空入也！！

    缺考？！！

    监考老师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这倒也省心了。

    伴随着圆珠笔划过纸面的声音，考场变得更加安静。每个学生都沉思默想地在答题，偶尔传来一声叹息或者咳嗽，却又在瞬间消失。每个学生思考问题的习惯不同，有的在咬大拇指指甲，有的在不停地转笔，还有的则斜向上抬头回忆。从前面高高的窗外透过来的阳光，投射出淡淡的光影在后墙的上方。

    监考老师偶尔会走到学生身旁，简单瞄一眼答题的结果对不对。慢悠悠地巡逻好几圈，无意间发现海折竟然已经在考试座位答题。

    这小子什么时候过来的？监考老师并没有过去阻止他答题，而是任由他流畅的笔尖在纸张留下痕迹。

    考试在不紧不慢地进行着，现场没有一丝人言声，有的只是学生写字的沙沙声，以及老师走路的踢嗒声。在距离离考试结束还有20分钟的时候，海折竟然自信地走过来提前交卷。

    这小子——神了！

    监考老师正在为这个未被挖掘的天才诞生而庆幸。

    查看试卷，心中默默称赞，海折不仅字写得好看，答案也是极其准确，难怪那么多女生喜欢他！

    心想，这下子九班打败十班有望了。

    不料翻开背面，竟发现作文题一字未动。

    气得监考老师大喊，“蔡海折！！”

    这尖锐的叫喊声突然划破了宁静的考场空气，有学生吓到连笔都掉了。大家都齐脸惊讶地望去，考官一脸尴尬地说，“没事了，没事了。嘿嘿，大家继续做题，做题。”

    这无奈的赔笑脸让大多数的学生，都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经历了两个半小时的漫长苦战后，考试终于结束了。试卷由每列的最后一名学生往前收，收完后再交由老师放入档案袋。有些学生立马翻书核对答案，“吾将上下而求索”的上一句写对了吗；“羁鸟恋旧林”的下一句是什么；这个“谑”不是读作nuè吗？怎么变成xuè了；明明是读打烊（yáng），怎么写yàng......

    一羽这被吵闹声所打扰，随意地走上二楼，却发现微生正趴在窗户上俯瞰考场学生，并朝一羽打招呼，“你怎么来这？”

    一羽反问，“你不也在这？”

    微生望着下面，缓缓说道，“我想看看他们与我，有何不同？”

    一羽又问，“你看到了吗？”

    微生猜测着说，“或许是他们比我更能执着于当下，而我的心只想着远方。”

    一羽接着问，“远方，有什么？”

    微生轻摇头，“我…看不到。”

    一羽没有告诉微生，昨天他们组的对话，全都偷听到了。倒不是一羽故意的，而是习惯性地聆听周围的世界。一羽突然发问，“如果让你选择在此刻多活十年，还是在七十岁的年纪再活三十年，你会怎么选择？”

    微生一时没反应过来，简单回复，“前者”

    一羽突然大笑起来，说道，“此刻的我真的很好奇，为何你现在却活成了七十岁的样子，整天表现出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没有焕发出青春该有的活力和朝气。”

    微生似乎有点明白了，哪怕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该去何处，但这也并不影响此刻的生活状态。

    一羽已走远，只留下挥手的背影，“微生！远方就在脚下。”

    是的！如果向往美好只停留在心里，那么，远方永远也就只是远方。

    往后两天的考试，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唯有海折不尽力，偷偷上场，早早下场。

    最后一天下午的物理考试，浩琪刚开始答题没多久，就发现前面的少卿捂着肚子，没有写卷。浩琪并不在意，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当再次抬头时，发现少卿还是同个动作。立马察觉不对，浩琪叫来监考老师，老师问少卿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少卿吞吞吐吐地回复，“不....用。我..我能坚持。”但是看她眼神涣散，脸上狰狞痛苦的表情，很明显生了大病。

    监考老师执意要带去看看，但少卿怕生，拼命抵抗。老师怕影响考场的其他学生，既不敢动粗，又没时间说太多苦口婆心的劝慰。

    浩琪对监考老师说，“交给我吧！”轻轻握着少卿的手，“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回来。到时，我们再来做题，我陪你，好吗？”

    少卿轻轻地点了点头，整个人似乎像张纸一样单薄，随时都会倒下。浩琪一米六八的身高，在女生群里并不算矮，背起少卿就跟着监考老师一起离开考场。

    这个意外的插曲严重影响了对外界声音敏感的学生，但考试现场一视同仁，没有任何借口可言。随着时间的推进，考场上的气氛又逐渐变得紧张起来。学生们继续答题，可直到考试结束铃声响起，二人还没回来，未答完的试卷也一并被监考老师放进档案袋。

    考试结束后，大家将桌椅都搬回原位。然后一起搞大扫除，全部打扫完毕才算是正式的国庆放假，从9月29日到10月5日，一共放假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