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福了一下；“感谢姑娘相赠脂粉。”

    玖月想起来了：“福婆婆？”大嫂在天香楼出嫁的时候，给她梳头的那位婆婆。

    “好巧啊，你，你居然是……”玖月没说下去，或许人家不喜欢被说呢，要不然之前她侄子极力否认她不是嬷嬷。

    “你愿意帮我一下吗？我……”

    “如果我说不帮呢？你会怎么做？”

    “直接杀进去，救了我哥。”

    “如果你这样做，可知道后果？”

    “当然知道，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那你家里人同意你这样做吗？难道你愿意看着他们跟你一块浪迹天涯吗？”

    “那也不一定浪迹天涯呀，我知道黎大人不会放过我们，我为什么不能先下手为强啊？”

    文大人听到斥道：“大胆褚玖月，居然口出狂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要杀了朝廷命官吗？

    嬷嬷却没有说话，她一直看着褚玖月，背着双手，小小的身姿，冷静的面容，笃定坚毅的神情。

    “文大人说的没错，你太放肆了。”说完就走回屋内。

    玖月追进去：“嬷嬷，你真的打算不救？”

    “我为什么要帮你呀？”

    她从一出现，就稳如泰山，玖月却从她的古井无波的眼神里看到一丝希望。

    “我现在可能没有你需要的力量，我相信有一天我会有，会帮到你，会对你有利，你不会后悔帮了我这一次。”

    嬷嬷看着她一会，终于点了点头；“但愿我这步棋没有走错。”

    嬷嬷没让文大人和玖月出面，带着侄子侄媳妇去见了黎大人。

    她虽然只是一个嬷嬷，可是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黎大人心里都忌惮几分。

    赶紧过来见礼。

    “这是我侄子侄媳妇，听他们俩说，曾碰到歹徒去家里抢劫，得亏了衙门里一个叫褚云生的人仗义相救，这才什么都没被抢走，黎大人也知道，老奴一辈子就这俩亲人了，人老了，越发的觉得亲情重要，我感念褚云生的帮助，特想感谢他一番，得知他得罪了黎大人，特求一个薄面，不知道能否见上一见？”

    玖月和文大人等在外面的马车上。

    玖月心急如焚：“嬷嬷能把我大哥带出来吗？”

    “肯定能，你就放心吧，她既然答应来，肯定有把握。”

    “可是她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

    “她自有她的说辞。”

    一刻钟左右玖月掀开帘子看了好多遍了，没看到嬷嬷他们，却看到了白纳川的马车，他居然来了。

    玖月跳下去，扑进他怀里，人好像找到了支撑点一样，有人帮她一块顶着了。

    “没事，你大哥会没事的。”他安慰道。

    玖月轻轻点头。

    白纳川想要进去看一看，文大人也下来了，让他们在等一等，他觉得嬷嬷会把人带出来的。

    嬷嬷终于出来了，她侄子背着一个人。

    玖月赶紧走了过去，她大哥居然被打成了一个血人，奄奄一息。

    这么冷的天，他全身上下只有单衣，而且都被打成了布条，染成了红色，身上都是伤口，躺在马车上，一动不动，玖月握着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白纳川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先处理伤口，剩下的事交给我。”

    玖月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力量，好一会才控制住心里的怒火，幸好白纳川的马车里有厚厚的褥子和被子，先给大哥盖上。

    她还记得下了马车，把药箱掏出来，然后上车。

    “把马车停在一旁，我要先给他处理伤口。”血气上涌，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要过去将那个黎大人碎尸万段。

    玖月先给他检查了心肺功能，幸好都是皮外伤，没有内伤，看来那黎大人只是发泄，还没准备要他的命，这稍微让她松口气，先把上衣给剪掉了，仔细的用碘伏消了毒擦干净，中途褚云生被疼醒了。

    看清楚是玖月在给他擦药，伸出手来：“小玖。”

    “大哥。”褚玖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用手抹去，生怕滴在大哥身上，刺激他的伤口。

    “我没事，你哭什么呀？”

    “我没有。”褚玖月用力擦干眼泪，给他打了一针止痛剂，在给他处理伤口，有些地方伤口太深了，玖月还要缝起来。

    舒亚给了她伤药，说是治疗刀伤最好的药。

    玖月倒在伤口上，用纱布包起来。

    处理完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玖月累的不轻，褚云生出了不少冷汗，昏睡了过去。

    白纳川令舒亚赶车回去。

    玖月这才想起文大人他们。

    “他们先走了。”

    玖月点头：“我还没有谢谢嬷嬷呢。”

    “放心吧，她不会白忙活的。”

    嬷嬷确实坐着马车走了，文大人想要等着的，可是她吩咐要回去，她脸上的神情颇为古怪，手一直在袖子里发抖。

    文大人还有她的侄子都发觉了她的异常：“嬷嬷你怎么了？”

    “没事冻得，这出来真冷。”嬷嬷不想多说，干脆闭上眼睛。其他人也不在多问。

    姚蜜儿他们都在家等着，听到门响，都出来了，舒易上来帮忙，和舒亚把人抬进去。

    白纳川一直牵着玖月的手，她的手冰冷，整个人还一直处在紧绷状态，从要杀了黎大人的想法中迟迟回不过神。

    “没事了。”他轻轻的揽住她的肩膀。

    白纳川要把自己的大氅脱给她，玖月不让，他只好把奶茶给她，让她

    抱在怀里取暖。

    玖月把奶茶的毛放在脸上，暖融融的。

    屋里，姚蜜儿正蹲在褚云生的床前掉泪。

    “大嫂，你别哭，大哥没事，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没事了。”

    姚蜜儿摸了眼泪：“那些人太狠了吧，居然把人打成这样。”

    “总有一天，我会报这个仇的。”玖月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黎大人，他夫人，还有什么小舅子都弄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