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重生土木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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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袭爵英国公

    礼部,部议。

    内阁很快将对于张輗袭爵英国公之事下发到礼部,对于这个烫手的山芋,礼部臣属也都是众说纷纭。

    张輗、张軏,英国公张辅之弟,都是靖难名将河间王张玉之子。

    因为靖难之役的功勋,在土木堡之变前,张家是朝堂上最牛的勋贵,受到上一世朱棣的极大重用,是众所周知的勋贵之首。

    但自从张辅殉国,大批的勋贵殉难,勋贵集团的地位因而一落千丈。

    作为从前的勋贵之首,张家的境遇也同勋贵们一样天差地别。

    英国公之爵,至今居然悬空未定,朝议也未曾提及,张輗从正统十四年起“领禁兵宿卫”,号称指挥皇城禁军。

    但实际上,他就是实打实的一个虚衔。

    彼时的禁军上直十二卫,因土木堡之变而兵丁稀少,余下的大部也都聚集在朱棣后组建的府军四卫,由汪氏外戚掌管。

    所以,张輗这个弟弟,不仅没有在张辅殉难后拿到“兄终弟及”而袭爵的机会,也在朝中备受排挤。

    就算重生,朱棣也一直记着张家的忠心,所以在夺权后,开始着手帮助勋贵起势,以达到在朝堂上制衡文官势力的目的。

    对于皇帝的想法,众礼部官员心知肚明。

    所以很快就有人提出了反对,站出来的是一名郎中,他说道:“张輗早年便受靖难功荫授金吾前卫指挥使,一年内又连升三级,至中军都督府右都督。”

    “如今再叙靖难功,是不是有些过了?”

    吏部尚书胡濙说道:“此言差矣,张輗在永乐一朝时得授金吾前卫指挥使是太宗皇帝所赐,那是因为其它的功勋。”

    “一年内连升那三级,也是仁宗皇帝信任,更谈不上是荫受河间王张玉靖难功勋,眼下英国公爵无人继承,按本朝兄终弟及的规矩,当由张輗袭爵。”

    胡濙是礼部尚书,毕竟是这里的扛把子,那郎中则是内阁安插进来的人手,见胡濙过早露出他的态度,也不再多说。

    由于胡濙的极力推动,张輗袭爵一事顺利在礼部的部议得到通过,最后呈入内阁。

    对于这种结果,内阁的阁老们也都很吃惊。

    胡濙历事六朝,可谓是德才兼备,在朝臣中威望极高,本以为礼部会把此议卡住,却没想到第二天就过了。

    如此迅速的部议结果,只能说明一件事,胡濙把礼部中反对的声音压下去了,是铁了心要跟着皇帝干,

    内阁也没什么办法,此事由皇帝牵头,礼部部议通过,再不票拟而留中不发,规矩就坏了,只好同意。

    ......

    自从土木堡事后,张輗、张軏兄弟便被朝臣所排挤,勋贵失势,一蹶不振,张輗、张軏兄弟也是各有各的难处。

    本该袭爵的张輗因为功勋稀少被取消资格,弟弟张軏也被文官弹劾仗势欺人,在景泰元年初丧失资格。

    因此,本来作为勋贵统领的英国公便是悬而未定。

    这正是文臣们乐意见到的结果,因为英国公不定,勋贵们也便是没有了主心骨,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而这,也可以帮助他们更好的在土木堡之变后向各地安插人手,与五军都督府夺权。

    现在的五军都督府,说实话是根本没有与有于谦的文臣抗衡的。

    张輗因此一直都是酗酒成性,终日饮酒作乐,不理卫事,至于说去制衡文官,更无从谈起。

    其实他这样也可以理解,毕竟现在的张輗只有一个虚衔,没有一个兵可带,可没有任何实权可言。

    除了纵情享乐,确实也没什么可去做的。

    但是很快,事态得到改写。

    一份圣旨被发到张輗的家中,正是他苦苦盼求的袭爵圣旨,张輗听了,从椅子上手足并用地爬起。

    “什、什么?”

    “袭爵?我?”

    张輗本以为这辈子与英国公爵位无缘,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是如此突然,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王诚。

    后者微微点头,屏退其余人等,看了一眼周围杂乱的酒碗与剩饭剩菜,蹙眉道:“还不快起来接旨?”

    “这不是在做梦?”张輗狠狠地捏了捏自己因为终日酗酒而红闷的脸,感受到疼痛,这才连忙喊道:

    “臣、臣张輗接旨!”

    王诚遂而铺展开卷轴,清清嗓子,说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英国公张辅土木堡一战殉国,朕深切哀之,今叙河间王张玉靖难功,令张輗袭爵英国公。钦此。”

    圣旨上的内容很短暂,没什么臃肿的客套话,张輗还没反应过来,宣读就结束了,他仍然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英国公?”

    “您怎么了?”

    反应半天,张輗才意识到这一声英国公是在叫自己,连忙接过圣旨,喜极而泣道:“臣谢恩!”

    “臣领旨谢恩!

    王诚交付圣旨后,并没有急着走,反而是放低了姿态,将狼狈不堪的张輗扶回椅子上,然后眯着眼道:

    “英国公,今后可万不能再如此这般了。”

    “陛下为了能让你顺利袭爵,可以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有些人可还盯着呢,他们不想让你袭爵,被找到口实,陛下也保不住你。”

    张輗瞬间清醒,虽然脸色还是涨红,但他却仿佛一瞬间换了个人,连忙说道:“公公放心,臣一定小心行事。”

    “陛下保臣袭爵,这份恩情,臣永记在心。”

    王诚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他刚离开,张輗便是浑身打了个冷颤,晃了晃脑袋,张輗展开圣旨,一字一句地又读了一遍,随后如获至宝地揽入怀中。

    “圣君啊!”

    “陛下可真是万古无一的圣君!

    张輗转头看见了这些日自己颓废造成的一片狼藉,立即决定痛改前非,喊道:“来人,把全府的酒都给我扔了。”

    “今日以后,我英国公滴酒不沾!”

    虽然还没什么实权,但袭爵就是好事,这明显是如今的景泰皇帝要重用自己的第一步,只要自己接住了,不给那些有心之人口实。

    实权,很快就要到了。

    仆人们听了,都是惊喜不已。

    什么,自家老爷,现在是英国公了?

    那咱们这些人,不是也都要跟着水涨船高了吗!

    一时间,一派的喜气气象,全都忙碌开了,收拾的收拾,翻新的翻新,张輗还在一边喊道:

    “这都不必拿了,等搬到英国公府,全都有。”

    ......

    乾清宫,朱棣听完了王诚的回报,对张輗的颓废表现有些失望。

    见到皇帝的样子,王诚猜到一些,于是宽慰道:“皇爷放心,奴婢见张輗似乎已经有了悔过之意。”

    “最重要的是,陛下这次无异于对张家是雪中送炭之举,张家满门,定会尽忠陛下,为陛下效力。”

    朱棣点头,在上一世的张輗,的确不是现在这样一副颓废的样子,看来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

    给他一个重新表现的机会,这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