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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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苏醒

    不知不觉,亥时已到,沉迷于故事中的儿童们慢慢回过神来,开始打呵欠,伸懒腰。

    王拳师望着困倦的孩童们点点头,笑了笑,挥挥手“散了,回去睡觉吧!不然明天你们老师就得来找我干架。”

    众人拍着嘴巴晃晃悠悠地离开,郑凡拉了拉耷头耷脑的李远观和小泥,也准备离开。

    “郑凡,等一下。”冯拳师站起来招招手。

    郑凡诧异地看着他,挠了挠头,走了过去。

    “我观看你和郑钱珏的切磋很久了,发现你勇猛无畏,气势如虹,进攻劲头十足,如虎下山,雷霆万钧,我这里有一套拳法,讲究的是,一拳一冲,光明正大,你想学吗?”

    郑凡的双眼原本半眯着,欲睁欲闭,听闻后瞬间张大,眉头高昂地问“什么拳法。”

    冯拳师拍拍他的肩膀,“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你来训练时,我再告诉你,回去吧。”

    “嗯。”郑凡眼角含笑,兴高采烈地拉着伙伴走了。

    王拳师走上来,笑看着那跃动的身影“怕他今晚难以入睡了,哈哈哈哈。”

    早晨,阳光轻弹额头,一对柳叶眉,挣动了几下,漆黑的眼珠,慢慢显露出来。

    “嗯。”黄婉悠轻哼一声,双眼扫视着闺房,意识渐渐聚拢,回过神来。

    “郑凡。”黄婉悠眉头紧皱,推开被子,正欲起身,酸软的双手,使她跌躺回去。

    一个丰神俊逸的的中年男子,手捧着一碗温热的白粥走进房间,刚好看到黄婉悠的苏醒,脸上露出了笑容,紧赶几步,上前扶她坐起来。

    “爹爹。”黄婉悠的鼻子上扬,急切地说“快去救郑凡,他有危险。”

    黄莽贤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放心,郑凡已经没事了,反而是你快吓死大家,快把粥喝了,恢复气力。”

    黄婉悠一边喝粥,一边听黄莽贤讲述近期的事情。

    当听到郑凡一夜未归,小脸紧绷,双手揪着被子;当听到郑凡获救,脸上又是一片释然,重重呼了口气,放下心来;当听到郑凡浑身伤痕,住进仁和堂,眼眶荧光闪动;当听到郑凡深入迷岭採来七叶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如帘般掉下来,扑在黄莽贤怀里哭泣。

    黄莽贤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待黄婉悠的哭声渐消,“婉悠,为父有事情要跟你说。”

    黄婉悠搽了搽泪水,闪亮的眼睛看着他“父亲,什么事?”

    黄莽贤站起来,踱到窗口,看着飘摇的兰花,“你虽从小在郑家庄长大,但我们并不是郑家庄的人,你母亲也并不是在这里香消玉殒。”

    黄莽贤的语气渐带伤感,“你母亲是一个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的大家公主,当时我还只是一个游侠,虽少有薄名,却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更不能见到芳容。”

    “追求你母亲的人非常多,如过江之鲫,熙熙攘攘,我闻其芳名,却难见其人,每每感叹不已,但在一次灯会,我撞见了乔装打扮的她,为其天人之姿所倾倒。”

    “我费尽心思陪她游玩,希望引起她的注意,而她也在快乐中跟我交谈起来。”

    “我至今难忘分别的那一刻,她走在路上突然回头对我俏皮地眨眨眼,并绽开紫罗兰般的笑容。”

    黄莽贤低了低头,吸了吸鼻子,转过身,“不说了,过几天,我会带你先去给你母亲扫墓,已经有八年不曾见过她了,而后,我会带你回你母亲的家族,见见你婆婆和舅舅,当初他们也曾竭尽全力守护我们,虽然,最后迫于抉择,我和你妈妈只能私奔,同时在那里,你会有更好的发展。”

    黄婉悠望着伤感的父亲,点了点头,“那我们还会回来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人海虽茫茫,但有缘还会再相见。”

    “好。”黄婉悠留恋地扫视着闺房。“我想去看看郑凡。”

    “他就在外面上课,待会下课,他就会过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黄婉悠的闺房外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和急急地嚷声,“婉悠,我们来了。”

    一群人冲了进来,围在床边。

    “嗯。”黄婉悠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我们还等着你出来跟我们上课呢?你现在哭成个大花猫,猫可不能跟我们一起上课哦!”郑凡帮黄婉悠搽了搽眼泪。

    “对!婉悠姐快好起来吧!好起来我们就又能一起去搞事情了,下次,再有什么野猪,我们抓起来就是一顿烧烤。”

    “哼!我是婉悠的保镖,我怀疑你们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休息,现在我要赶你们出去。”李远观鼓涨着脸,双手叉腰,站在黄婉悠床前,一双黄豆大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还眨巴几下。

    “哈哈哈。”众人忙把他拉到一边。

    郑钱珏往前站了站,手提了起来,露出几包东西,“婉悠,这里是些瑶柱,人参,鹿茸,燕窝等,你吃了很快就会重新恢复了。”

    “嗯。”黄婉悠由哭到笑,现在脸上又挂满了感动,“谢谢,真开心有你们的关心。”

    郑凡摆摆手,“婉悠你昨天没有去练武场,可错过了几个精彩的故事,待会放学,我们就来讲给你听,现在,我们得要回去上课了,不然你爹爹跟砖头一样厚的书又在等着我们抄了。”

    “嗯哼。”

    “先生。”郑凡回头一看,大吃一惊,伸手在头上挠了挠,露出一脸的谄笑。

    “好了,走吧,让婉悠休息休息。”

    众人相继退出去。

    “郑凡,过来。”黄婉悠出声叫住了正要迈出房门的郑凡。

    “怎么了。”郑凡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黄婉悠的额头。

    “呜。”黄婉悠埋首在郑凡的肩膀,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只是哭泣,什么也不说。

    郑凡反抱着她,等哭声渐歇,才扶着她的肩膀,“大花猫找哥哥,一天不见心慌慌。”

    黄婉悠挥起拳头轻锤几下他的胸膛,把脸贴在他的衣服上来回擦了几下“哼,现在谁才是大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