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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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林中地2

    天气渐渐变得清凉,阵阵秋风刮在来往的行人身上,身子骨弱的不禁紧了紧衣衫。

    一望无际,郁郁葱葱,翻滚着浪花的迷岭像往日一样安详静谧,庞大的身躯在每一个行路难之人嘴里津津乐道,探险,商机,纠纷。。。。。。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多少人吐着沫子,为它逞一时英豪。

    “呜呜。”洁白的小圆球小爪子往前抓拉几下,修长的尾巴像钓起鱼儿的竹竿,打着弧,往下拍打在郑凡的手上。

    郑凡看了眼正炫耀似的小杂鸟,又看了看迷茫委屈的小圆球,膝盖用力,站了起来。

    眼前是一片颇为空阔的空旷的平地,有两三亩地大,耀眼的阳光肆无忌惮地倾泻,一缕缕淡淡的白烟若隐若现,很难想象在迷岭这树木参天,灌木丛生的地方,还有着不向往雨露,茁壮成长,势压四周,长得整整齐齐的草地。

    草地的西边是一些开得正灿烂,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野花。郑凡走近,伸手摸了摸,感到一丝湿润和光滑,花朵摇曳几下像有灵性一样,抬高反摸了摸郑凡的手掌。

    淡淡的幽香夹杂着药香萦绕在鼻子里,吸进去感觉鼻子有点清凉清凉,就像冰块滑进肠道,鼻子都有点发热,。

    郑凡把头靠近怒放的花朵,鲜红的花蕊在风中晃动,一丝丝淡得透明的气体每隔一段时间,就从花药上缓缓喷出,就像点燃檀香的香炉却要淡得太多。

    小杂鸟张了张嘴,眼珠子转了几下,看到郑凡凝视着麻雀大的花朵,青黄的小鸟爪踩踏几下,从肩膀溜到了头上,小喙啄了啄郑凡的头发,扒拉得像高拱着腰的桥梁。

    “呜。”小圆球半张着嘴,歪着头,瞪大双眼盯着小杂鸟。

    “啾。”小杂鸟挑了挑嘴,又往前迈了几步,小鸟爪跳了跳,抬高伸向晃动的花药,搅动几下,又右转鸟头,伸长脖子,看了眼还是一动不动的郑凡,眼睛定了定,小嘴划了下弧线,伸进花蕊吸食起花蜜,双眼满足地眯了起来。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郑凡喃喃,“这些是什么花,怎么,现在都秋天了,还如此灿烂。”

    “不得其解。”郑凡摇摇头,满脸疑惑,小圆球撇了撇眼珠子,也学着郑凡摇了摇头,大大的眼睛半咪,眼角像小船一样吊竖起来,头顶上的小杂鸟则抽出淡黄的小嘴,在郑凡的头发里抹了抹,又轻轻点了几下,责怪他不让自己安心进食。

    郑凡往前走几步,觉得脚下有点咯脚,右脚来回滑动几下,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随着一起动,低下头,把脚往旁边侧移,却什么也没有。

    郑凡颇为惊奇,把小圆球放到左手,右手在地上摸了摸,能感觉到一个光滑,拳头大小的椭圆状物体,可郑凡把手挪开,却依然什么也看不到。

    “呜。”小圆球也身体前倾,小爪子抓着郑凡的手指,探出头来,看着郑凡在那里摸来摸去,然后右手在地上抓着什么,使劲拔,脖子都快涨红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啾。”小杂鸟一开始也伸着头,傻乎乎地看着郑凡在那里抓来抓去,等到郑凡使出逃命般的力气跟空气大作战,就在郑凡的头上蹦来蹦去,加油个不停。

    “呼。”郑凡大大喷了一口气,又急剧喘息,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心里的好奇已经淡到冰点,“算了,不管他了,管他是什么,反正没碍到我。”

    “嘶嘶嘶”一条深林巨蟒,十米多长黑色的蛇身上,一圈圈的灰色环状跟周围的烂叶混成一体。

    巨大的身体在树叶下钻动,把腐黑的泥土和烂枝烂叶都搅动地翻转过来,幽幽的眼睛在暗淡的光线下摄人心魄。

    “砰。”半米粗的蛇尾,在空中来回蜿蜒,一晃动,鞭打在一棵一尺多粗的树干上,一大片奶白色夹杂着灰色的树屑纷飞,天上哗啦啦掉落无数的落叶和断枝迎面撞上纷扬琐屑的黑泥。

    “嘶啦。”空中的腐臭味尚未散光,不堪重负的大树慢慢倾斜,树干从伤口处渐渐显现裂纹,几条巨大的伤痕越拉越大。

    “嘣。”更大的落叶雨伴随着受伤悲呼的嘎嘣声,大树倒在了地上。

    深林蟒蛇没有丝毫回头,风轻云淡,可能这种事对它而言不过是日常小事,猩红的舌头舔了舔鼻端,停了下来,又舔了舔,随后毫不在意地继续前行。

    “嘭。”一块三米多高的大石头炸裂开来,纷飞的石屑四散飞去,‘咻咻’洞穿大树,钻入泥土,现场像炸弹轰过一般。

    深林蟒蛇抖了抖身子,甩落一些小碎屑,又蜿蜒前行。

    林中郑凡来到草地的北面,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小泥潭般大小,几朵莲花闪着碧绿的光芒,宽大的荷叶浮在水面。

    “冷。”还没到池塘边,郑凡就打了一个冷颤,跟进入冰窖一样,汗毛紧闭,鸡皮疙瘩耸立,忙退后几步。

    “呜。”小圆球踮起脚,顶了顶身子,望了眼郑凡,又望过池塘,小爪子蹭了蹭毛绒绒的身体,然后伸在郑凡的手上摸来摸去,肉肉的小脚垫,暖洋洋。

    郑凡原本正用左手搓着右臂膀,呵气连连,见到这个暖心的小家伙,心头喜爱,双手抱着伸到脸前,碰了碰粉红的小鼻子。

    “吱吱”小圆球水灵灵的大眼睛眯了起来,伸出小爪子拍了拍郑凡的脸。

    “啾。”小杂鸟站在头顶看着那一脸享受,嘴巴都快眯成一条线,两只耳朵一弯一弯,快乐地忘了边的小圆球,双脚高抬,踩踏了几步,又望了望池塘。

    “呼。”小杂鸟张开深蓝色的双翅,拍打着翅膀,翱翔到池塘的中心,绕着飞了几圈,停在荷花上,转过身,对着郑凡伸了伸翅膀。

    郑凡一开始还想叫停飞离的小杂鸟,可看到它毫发无损,依然神气,不禁暗暗吃惊。

    “啾。”小杂鸟扬帆起航,绕着郑凡转了一圈,停在郑凡脸前。

    “呜”小圆球握着两只小爪子,一脸恳求地盯着小杂鸟小脚下一小块冰莹透亮,像水晶一样闪着光,碧绿的荷花。

    郑凡又为之而吃惊,嘴巴都合不拢,看着蠕动着小嘴,两颗大门牙,一点一点咬落碧绿,然后嚼动着发出‘嘎嘣,嘎嘣’声响,极度满足的小圆球。

    “这是。”郑凡用小手指摸了摸,又捏了捏,既感觉到光滑,又坚硬无比,“难道是水晶。”

    小圆球砸吧着小嘴,双爪高抬,抱着水晶冲郑凡一笑,努了努鼻子,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又咬了一口。

    郑凡看了看虽近却不可及的风吹动却连池水涟漪都不曾荡起的池塘,心底打量,下次多带几件衣服看行不行,然后转身望向东边。

    东边跟中央都是一大片草地,只是多了一块半人高三四米宽,横卧的青绿色大石头,在顶端隐隐闪出一丝火光。

    郑凡越走越近,才发现其实是一些鲜红的羽毛铺在一个半米大的凹坑四周,底部是一些蓝黄交加的羽毛,五彩缤纷,很是炫目。

    “啾啾啾”小杂鸟兴奋地昂起头叫了几声,在头上跳了几下,一挥深蓝的翅膀飞了起来,一个兜圈稳稳站在深坑底部,摇了摇小嘴,轻盈地走了几步,得意地望向郑凡。

    “呜。”小圆球也朝着郑凡挥了挥短短的小手,然后指了指小杂鸟,大眼睛眨动一下。

    郑凡会意弯腰把小圆球放在凹坑上,在接近的过程中,越发觉得温暖,靠近底部已是温烫。

    “呜。”小圆球刚落地就兴奋地叫了一声,舞动着小爪子,身体前倾,站起来,一晃一晃地向前爬。

    前面正是一些堆叠起来的莲花碎片,一闪一闪放光芒,小圆球爬过去,就用毛茸茸的小短腿抱起一个,缩着鼻子闻了一下,满意地嚼了起来。

    小杂鸟瞥了一眼,又自得地抬起头。

    郑凡看着这一幕,眉毛高抬,耸了耸肩笑了笑。

    在草地的南边就是郑凡刚进来的地方,一排排的树木形成一堵结实的墙,茂密,墨绿,低垂的枝叶从树头弯到地上,遮挡得严严实实,毫无空隙。

    郑凡想起自己在里面走了有三分多钟,眼睛被树叶划来划去,只能用左手捂住,打开一些缝隙,观望周围,但光线仿佛被吞噬一般,漆黑得比平常夜晚闭起眼睛还要黑暗。

    当时郑凡扒拉着前行,内心颇为惶恐,不知身在何方,张大双眼,却什么也看不见,警觉地凝听,然而只有自己和树叶摩擦的‘沙沙’声,脑海里渐渐想起某日自己因为在林间玩耍,被一只虫子爬过全身,当时毫无察觉,等到回家后却身体红肿,一大块一大块的红点密密麻麻,又痒又疼,可折腾坏自己。

    郑凡只觉身体一哆嗦,有点发冷,可闷热却又使他满头大汗,只能在心底祈求好运,在忧慌惊惧后,好不容易才重见光明。

    一阵冷风吹过,郑凡颤抖一下,摇了摇头,回头望望两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