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兽人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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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好好学习

    “也没什么难的,对不对,最起码你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历史文献都看了一遍了。”

    孤岩捂了捂脸,他实在是难以接受,自己的魔法天赋虽然很好,但竟然不是学习兽国魔法的料。

    银怜摸了摸孤岩的黑色短发。

    “行了,你也别太灰心了。只有真正的大萨满才能对兽国的魔法融会贯通,更何况,已经很久没见到别的氏族有荣耀级别的大萨满了。”

    孤岩将书本合上,伸了个懒腰。

    “谢谢,虽然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成为圣神,然后完成你们强加给我的目的。”

    孤岩很烦躁,这么多天的努力练习和学习,他总是认为,这些长着白色绒毛和黑色螺旋长角的兽人只是为了让自己有能力去完成他们未完成的目标,就像是自己原来的双亲一样。

    “别乱理解我们呀,小弟。”

    “谁是你小弟,大……”

    忽然,孤岩看到了正在整理彩色指甲的银怜,双手的长度因为美甲几乎达到了自己手指甲的一点五倍长度,赶紧咳嗽了两声。

    “你说什么?”

    “没,啥没说,你继续。”

    “嗯,你成不成神,我倒是无所谓。既然老爹给了我这个任务,我也就尽心尽力的完成。以前我是教书育人,现在还是一样。你是我的学生,照顾你的成长就是一个老师应该有的责任。”

    孤岩张了张嘴,但碍于前世的记忆并不都是什么开心的,还是没好意思问。

    “老爹他们怎么想的,我比较清楚,但是我并不想参与复仇,我没什么大仇大怨。我只想探究世界所有魔法的深度。,你作为为师的徒弟,也要好好学习,终有一天,这些你看不上的魔法,会救你的命。”

    孤岩看了看本上记得几个法咒,自己确实没怎么看得上,因为每天努力锻炼,肌肉的酸痛和播撒的汗水是可以见到回报的。就这些,什么“召火、燃烧、唤水和风来”,这几个一阶魔法除了渴了,召唤点水喝、冷了烤烤火,有什么用呢?本来就快渴死了,还要消耗体内的魔力来造水,这不就是脱裤子放屁么,自己确实看不上。

    “最起码,作为我的学生,也要当个合格的萨满吧?”

    孤岩摇了摇头。

    “我连萨满是什么都不知道。”

    “最强的老萨满可是能够利用神力的。”

    孤岩甩了甩笔。

    “神力有个毛的用,我现在不就是拥有启的神力。”

    银怜双腿翘在了桌子上。

    “起死回生、逆天改命,甚至穿越时空。”

    孤岩听到穿越时空,马上来了兴趣。

    “穿,穿……”

    “看到已然发生的过去,探寻未来的未知。”

    叶地罗小屋内。

    重山拿起一块魔法石,有些不满的看向了桌上一个精美的盒子。

    “就这么一个玩意儿,能卖三百雷元?”

    浊水点头如捣蒜。

    “没想到,咱们最先发现的东西,如今让尖耳朵鬼先用上咯。”

    “后来居上…”

    重山看着其中火山的记忆片段,有些迟疑。

    “你也感觉太残忍了?”

    “没有。”

    重山长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脸颊,表情复杂。在他的眼中,角落里的一个不知名淡蓝色传送门看起来相当扎眼。

    “欲成大事者不谋于众。”

    启站在断崖之上,看着脚下的红岩坡烈岩小镇,心里这样想着。

    一众兽人正和人类共同生活在一片小镇之中,虽然目前就像是兽人饲养着中间的人类一样,且日常矛盾依然尖锐,口中重复回家的人不在少数。

    看着脚下的一片黑暗,启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尽快结束,哪怕是用暴力的形式。

    深岩拿着手中的记事本,慢慢走了上来,而启点了点头,胸有成竹的用通透视觉看着一片漆黑的红岩坡地下。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父亲,继续破解吧。”

    启看了看魔法石之中传来的形象,几个叶地罗正围绕着处在魔法阵正中央的老者尸体,点了点头,随即便化为雷电能量,飞向了天空之中。

    时间已至深夜,孤岩疲惫的从小屋中轻手轻脚的走出,满脸的痛苦和行尸走肉般的姿势表明着,他正被可怕的怪梦困扰着。

    “啊,这比鼻炎还要恐怖。”

    孤岩瘫坐在地,他将梦里遇到的一些事情记在了小本上。看着歪歪扭扭的兽国文字,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写不出原来自己国家的文字了。

    “呵呵,在原来的世界,我记日记被他们说不正常。现在,我在这里记东西也被他们说不正常。”

    孤岩用毛笔在舌头上沾了沾,打算继续写。

    突然,重山赠送给他的毛笔被孤岩附带着情绪的一甩折断。

    这下,孤岩负面情绪几乎到达顶点了。当然,作为一个几乎很容易就灰心丧气的兽人来说,性格使然。

    突然,一阵咔哧咔哧的声音吸引了孤岩的注意,紧跟而来的就是叹息声。

    孤岩慢慢顺着墙根摸了过去,这才发现,钝斧正拿着一个大舀子,对着一块玻璃龇牙咧嘴。

    “你干嘛呢?”

    钝斧一惊,回头发现是孤岩,便继续开始抠唆牙齿。

    “你不会是,吃多了塞牙了吧?”

    “哈然是呵。”

    孤岩摆了摆手,又坐回了高塔的岗哨上。

    晚琅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孤岩。

    “竟然连值夜班都替我,他该不会是同吧?好兄弟,肯定是义字当头,佩服啊。”

    说罢,晚琅便打着哈欠回去了。

    孤岩眼神迷离的倚靠在岗哨的方形支撑柱上。他正强行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让自己入睡。一旦入睡,他就要被以前的记忆和一些不明的恐怖场景所干扰。

    而这,正是某些家伙希望点燃孤岩情绪和斗志的举动。

    “所以呢,你到底怎么了。”

    伴随着“Duang”的一声,钝斧一屁股坐在了可怜的小木椅子上。

    孤岩笑了笑,和对方再次碰了一下拳头,为白天的出手相救。

    “怎么样,你和格罗乌尔的同居生活。”

    “你说的好恶心,钝斧又不是同性恋。”

    “啧,最近总是做噩梦。”

    “那还叫个事。”

    钝斧拍了拍溜圆的肚皮,下巴上的四颗獠牙几乎达到了鼻子的距离,哪怕是在兽人的范畴中都相当离谱。

    “我总是梦到以前认识的一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的嘲讽,超难受。”

    “他们说啥了。”

    孤岩看了看正用一根小木棍剔牙的钝斧。

    “就是长相啊,能力啊,包括什么对工作的认真和对周围人的态度。以前我很不爱说话,是个非常内向的人…兽人。”

    “嗝——嗝!”

    一声非常嘹亮的嗝响彻哨塔周围的天空,几乎震的休息的背铁都飞了起来。

    孤岩想了想,也是,有时候,假如生活的就像是钝斧一样没心没肺,也是一种本事。

    “俺可不管那个。”

    钝斧拍了拍胳膊上的伤口。

    “诶,别啊……”

    孤岩抬了抬手,但是他想了想,钝斧几乎没有借助任何力量,几天就从矮人堡垒战争中的中度伤中恢复了过来,确实是兽人中的独一档。因为,在他自己的游戏认知中,“狂战士”这个职业其实是很脆的,但钝斧不是。

    “与其在乎他们说什么,我更在乎明天吃什么。”

    孤岩笑了笑,十分的开心,虽然他听着钝斧不用“俺”自居,非常不习惯。

    “确实,不如,多想想你自己。”

    突然,哨塔上又无声的爬上来了一个兽人,打开了小木屋的木门。

    孤岩主动站起,将椅子拿了出来,自己靠在了墙边。

    对于文路,孤岩之前也一直有疑问没有提出。

    “啥?你问我之前是不是对你的异教信仰有鄙夷?”

    孤岩两手向下压了压。

    文路挠了挠头。

    “确实有一些鄙夷,因为启瀚教实在是不入流的教派。”

    孤岩咳嗽了两声,尴尬的转移了视线。

    很快,屋外就下起了细密的小雨,远方的云层中还打起了闪。

    “不过嘛,后来师父也跟我讨论过这件事。现在兽国国内的风气太差了,排除异己不说,几乎对其他教派的信徒毫无包容。我觉得,确实是不太对。之前我想着让你出丑来着,但后来,我确实觉得,假如我们能够利用魔法的力量取胜,为什么要在乎它会不会吸收我们的灵魂呢?”

    孤岩有些转不过弯来。

    “之前其他的兽人叛教信徒为了抹黑我们,谎称启瀚教的法术虽然光效强烈、效果显著,但是会吞噬使用者的灵魂。纯属胡说八道,我们,不对,咱们又不是恶魔,对吧。”

    听着脑海内海艺的解释,看着面前正喝着冰凉井水的文路,孤岩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你最近也挺努力的,这一点也是让我不那么看不起你的原因。虽然,他们更多的时候认为你是小丑。”

    这句话仿佛一柄利剑穿过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社交恐惧症患者的心脏。不过,碍于孤岩的旧有意识在一具全新的身体内,影响也不是很大。

    “新的武器怎么样,还不错吧。”

    孤岩掏出劈刀舞了两下,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你真的会魔法吗?”

    孤岩盘腿坐在地上,一手向上一手握拳。

    “卡彭,拉卡,召火!”

    一团微小的火焰从孤岩的指尖喷出,令文路和钝斧都十分震惊。

    “竟然真的可以!?”

    “以后可以随时随地烤肉了!?”

    孤岩站起身,有些难为情的笑着挠了挠头。

    “以后,如果有一天营地被入侵了,我希望看到你围着火堆跳舞,然后一把火把他们全烧了!”

    在文路的认知中,他唯一一次见过的和魔法有关的场面,是围绕着火堆跳舞的老兽人被自己看到告诉父亲后,被当地的维稳厅支援兽人砍死的血腥场面。也是文路一直有些排斥魔法的来源,想到这里,文路低头,叹了一口气。

    “我们总是会对未知的东西抱有极大的恐惧和恶意,对么?”

    两个兽人听到这句十分有故事的话语,一时间都没说什么。

    “不过啊,”文路话锋一转,抬头看向了孤岩,“我刚才很抱歉,爬梯子的时候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内容。我是觉得吧”

    文路用小腿上的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圆。

    “痛苦是一段记忆,哪怕不可磨灭,终将成就最好的自己。”

    孤岩听到这句话,瞬间感觉这个语气在哪里听到过。此刻,孤岩眼中的世界,颜色慢慢淡了下去。

    “你要知道,我们的一生总要经历一些这种事情。”

    突然,一个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响起,孤岩下意识的想回头,却突然记起,自己是靠墙坐着的。

    果然,下一秒,一个浑身淡绿色的灵魂飘荡着穿墙而过,凌空坐在了对面两个兽人的正中间。

    “我记得你是,那个没有牙齿的兽人……”

    雷卡侧了侧头,算是默认了。

    钝斧打了个哈欠,招了招手,便慢慢揉着眼睛,爬下了梯子。

    “你盯着吧,我本来就是出来方便一下。以后有机会了,可以给我展示一下啊。”

    文路慢慢爬下了梯子。

    这时,海艺以灵魂形态慢慢从孤岩的右耳中游了出来。

    “他俩突然就撤了,应该跟你们有关系吧?”

    海艺看着一脸质疑抬着右手指着梯子的孤岩,张了张口,最后也没说什么。

    “干什么,鸡汤大会,还是批斗现场?”

    “没什么,和你聊聊。”

    孤岩看着不用张嘴就能“说话”让自己听到的海艺,以及远处抱着胳膊正襟危坐的雷卡,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

    “没什么,听说你最近总是做奇怪的梦,如果有疑点的话,可以跟我们分享分享。”

    孤岩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眼前伸出的布满雷电的巨手,想了想,撕掉了自己小本子的最后一页。

    轰雷分身的启看了看孤岩记录的内容,尤其是“无尽之海、苍白之林和冰晶群岛”,甚至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用雷电将纸燃烧成灰烬后,慢慢变小身形,站在了哨塔的房间正中央。

    突然,顺着寒冷的风,孤岩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作为拥有着情感认知障碍,且对男女之事有着极大恐惧的孤岩对这种声音非常的敏感,更别说,他本就有启的一小部分神力加护。

    “如此寒冷的天气,竟然还有兽人在营地里行苟且之事?”

    启说完,轻易的用通透视觉看到了远处的情景。

    雷卡双手放在嘴巴前,面色凝重的看着孤岩。

    “你现在,看待营地里的兽人,都是什么态度。”

    “我觉得都还好啊,大家对我都很棒。圆成是我觉得最憨厚的兽人,拉尔法则是最正派的。晨是我见过比较聪明的,而星阳、晚琅和科雷是我认为关系最好的。”

    孤岩和启离得非常近,魔力不用道路就可以互相交汇,一瞬间,孤岩看到了哈哈虎和新来的一个兽人奴隶的艳景。一瞬间,孤岩脑海内痛苦的感觉不断的涌动着,浑身宛如被电击的孤岩猛的打开了哨塔的窗户,贪婪的呼吸着寒冷的空气。

    “哈哈虎这个畜生,啊,我,超级想吐。”

    终于,半夜的冷风宛如小刀一般划在孤岩的脸上,给他带来了平静和理智。

    启看着眼前的一幕,若有所思。

    “最近我通过你的记忆,也算是了解了一下你的世界。”

    “又是我的世界,就不能讨论一下这个世界的事情?”

    孤岩挠了挠头,因为刚才和启的一瞬间精神共通,魔力交汇的同时,可怕的副作用也随之而来。

    无限放大的鸟鸣声、可怖的风声、巨大的呼噜声令孤岩不得不捂住耳朵,而他闭上眼睛,多重画面的重重叠叠又令他为之炫目。

    启看到这一幕,看了看雷卡。

    “总要经历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让他先适应适应吧。”

    天玄和星阳偷偷躲在屋后聊些什么,圆成正在和两个伙计讨论着明天如何用已经发臭的烂肉应付营地外来的客人们,而拉尔法正偷偷在房间内练习着搏斗技巧,而戈文想要拿着明天的打猎路线去和多奇讨论,后者却正想着如何对速末表白。

    艾尔琪的思绪、重山的担忧、浊水的天真和盾岩的无忧无虑,各种思绪疯狂的向着孤岩的脑海中袭来。他双手死死抓紧头皮,力度大到几乎快要出血,两眼暴突的同时,血丝密布,血滴也慢慢从眼角渗出。

    终于,纷乱复杂的声音和画面之中,一双银白色的手猛的攥紧,一统纷乱的瞬间,孤岩终于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看到了黑暗的天空和岗哨房间中微弱的火光。

    孤岩满头大汗的看着眼前的启。

    “这,这就是,通透视觉吗?!”

    雷卡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时,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孤岩擦了擦眼角的血泪。

    “我不想成神,我想好好睡觉,好好活着。我不想在雾里追赶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你明白吗?”

    启听到这里,有些无奈。他看了看天空之中的群星,又看向了孤岩。

    窗外,飘起了冬天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