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编年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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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神教

    我和希罗多德来到了阿波罗神殿下方的密室外,希罗多德开口道:“原来神教成员的秘密聚会点就在这里。”

    “我要进去了。”我说道,“你能帮我保管一下衣服吗?”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带武器,我不认为他们可以容忍这种事。”

    我点了点头,于是到树林里把衣服换好后走出来:“嘿,我看起来如何?”

    希罗多德打量了一番:“很吓人。”

    “很好。”

    “在里面找到真相后就出来吧。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做什么过激的行为。”

    “我像是野蛮人吗?”说罢,我推开密室的门走了进去。

    下面的空间十分狭窄,我尽可能低地弯下身子,然而即便如此,洞中悬垂的钟乳石还是刮到了我的后背。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眼前的通路已经变得和兔子洞一般狭小了,于是我只得伏下身来,继续匍匐前进。接着,身下的地面陡然下降,我也开始顺着大量的碎石向下滑落。最后,我发现自己落在了一道橙光的边缘之上,又听到了许多沉稳而自信的声音的低沉回声。在某处天然的石柱的另一侧,也有光影移动。

    我刚拍掉身上的尘土,紧接着,就有两个身影走过,这些人披着拖地的长袍,看上去就好像飘浮在空中一般。

    “别磨蹭了,”其中一个人说道,这个人的面具看着与厄尔皮诺的尤其相似,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今天迟到了很久,幸亏德谟斯还没来,不然……”

    “抱歉……嗯……我是第一次……”

    “噢,新人啊,欢迎欢迎。”那个人微微向我鞠了个躬。

    我看了看前面不少的黑袍人说道:“这里来了这么多人吗?”

    “当然,我们有着同样的信念。”

    我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很好!”然后开口问道,“我们今天来做什么?”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评估自上一次之后,神教又有了哪些发展。不过我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我指了指洞穴里面的人。

    “海内外都有,我们就像个社区一样。不过这里没有战争,因为我们彼此的立场相同。”

    “你刚刚说的那个德谟斯,他是谁啊?”我接着问道。

    那人耸了耸肩:“你很快就知道他是谁了。”

    “我们的领袖吗?”

    “我相信她的确是这么想的,但不对,呃,准确来说她是我们的武器。她……蛮难搞的,她会帮我们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过我可不羡慕她的职位。”

    “嗯,谢谢你,我去和其他人聊聊。”

    “嗯,当然可以,去吧,只要你不在德谟斯说话的时候插嘴,想干什么都可以。”

    我走过了一段石廊,当他穿过那些基岩中凿出的房间时,两边火炬上的火焰噼啪作响。其中一些房间中摆着一些床或者家具,但都是空无一人。接着,从前面的一段石廊中喷出了一股蒸汽,然后是一阵尖叫。

    我放缓脚步,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个面相凶蛮的教众,他粗重的呼吸正从面具后面漏出来,无袖长袍下的两肩隆起,双臂上也长着黑色的卷曲的绒毛。他那厚实的两手中的其中一只,正握着一根拨火棍,那棍子的一端悬在火盆上方,已经被烧得炽白。而在他面前的可怜人,正被绑在一个垂直的架子上,那人的头向前悬着,有液体从被遮住的脸上留下来,滴答作响。

    “我们雇你来,是为了杀掉雅典的菲迪亚斯,”那蒙面凶徒面露怒容,接着说道,“我们出价够高,然而,你居然搞砸了一切,而且为此几乎把自己交待在了那肮脏的雅典大牢里。行吧,要我说,你这蠢货还是待在那儿会好过一些。”

    他一面说着,一面拽着那被绑着的人的头发,然后猛地将他的脑袋往后一拉,露出了他那张已经被毁了大半的脸:那张脸的右侧早已血肉模糊,眼窝也只剩空洞。

    那凶徒举起了拨火棍,然后将烧得炽白的那一头捅向了被缚之人剩下的眼睛。随着一阵呲呲的响声,那里传出了一阵焦肉的恶臭,接着砰的一声,那只眼睛炸裂开来,白色和红色的液体四处飞溅,喷得房间里到处都是,而站在廊道里的我也被溅了一身。

    那蒙面凶徒转过身来喊道:“抱歉。我还要把这浑蛋的脑袋锯下来,然后我会派个奴隶来给你清理长袍。”

    “很好,”我点了点头,“不过快点儿,德谟斯要来了。”

    我继续在石廊道中曳步而行,直到走进一个宽阔的厅堂之中,这里的石质地面都是抛了光的,而且上面还蚀刻有各种符号。里面站着一些教众,他们所有人都戴着纹样邪恶的同款剧场面具,正醉心于交谈之中。

    在厅堂一头的石祭坛旁,有个人正独自跪在那里,那人的头发又黑又长,然而其中杂着一束明显的白发。

    这时,我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吓得我差点儿灵魂出窍。

    “别害羞,一起祈祷吧。”说话的是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人。

    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学着那个人的姿势,双手环在胸前,在他旁边对着祭坛跪拜鞠躬。

    “啊,是啊,你也感觉到了吗?”那名教众的声音从面具后急促地传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令神明愉悦。而我们也因此得到了强大的控制力。祈祷是一项传统。而传统便是控制力。大众会怀着他们的祈愿,向更强大的力量俯首……而我们便是这‘更强大的力量’,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值得骄傲么?”

    我一面应付着,一面站起身来,缓缓从房间中走过,想要从那七八个喋喋不休的声音里听出些端倪来。其中的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吵得火热。

    “别管那个母亲了,”女人说着,伸出一只手在空中猛地一挥,“她已经老去,没什么用处了。”

    “但是我马上就能把她逮到手了啊!”男人对她的话不以为意,“我们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

    男人连人带面具转向了我,说道:“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我们该去抓我们头人的母亲,还是兄弟呢?”

    我的喉咙一下子变得如同沙子一样干燥:“我……”我哑着嗓子说道。

    “呸,你们谁都不该抓,”又有一个人在我的背后出声,“这两个人都很难找。但是雅典的伯里克利就不一样了。那家伙整天带着羽饰盔到处晃悠,那就是一个活靶子。我们就把他的心挖出来,让雅典人和他们那种毫无章法的行事方式就此瘫痪。或者,在他们中间再安插一个更符合我们要求的领袖,也是可以的。”

    这三个人就这么吵开了,我借机从他们的身边溜了出去。

    穿过了一处通往某个前厅的走廊,我看到最里面墙壁的岩石上凿出了一个瑰丽又可怖的形象,一条带角的眼镜蛇,那蛇从地面腾起,血口大张,獠牙毕露,而两只小眼,则由两根发光的蜡烛代替。

    石像前站着一个蒙面男子,我慢慢移步近前,想要看看这人到底在做什么,接着便倒吸一口气,那男人举起了自己的双臂,然后用蛇的牙尖刺破了自己的手腕。那人的手腕立即鲜红一片,而流出来的血液落入了蛇口下的石槽中。

    男人高兴地仰起头,愉悦地喘息着。接着,他喜悦的神情瞬间消失无踪,转过头来,看着我。

    他面具后的眼睛,一只乌黑,一只迷离,在那里扫视着,确定着我的位置。

    男人阴冷的说道:“别让蛇牙干掉,继续吧,奉上你的祭品。”那人说着,向后退了几步,用绷带包扎那两个锯齿状的伤口。

    “今天不行。”我连忙推脱,“改天吧。”

    这时,所有人都踏进了石环之中,每个人都用低沉的声音唱起了悠长又深邃的歌。当歌曲的间奏响起,有人回过头来看向我,我这才明白自己应该加入他们。于是我大步走向中央的空地,踏进了石环内,加入吟唱的行列。

    那连绵不断的吟唱声似乎填满了整个洞穴,我颤抖着,注视着石环中央那红色大理石制成的基座,在那基座上面,有一个金色的小金字塔,是用那种在厄尔皮诺箱子里发现的黄金三角组成的金字塔。

    我定了定神,将最后一块放了上去,然后伸出手去,在那金字塔的尖顶上徘徊,心脏也狂跳不止,各种声音的嗡鸣使得他周身的空气颤动起来,虽说地下十分阴冷,但我的背后却满是汗水,然后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咣!

    洞窟后面的某扇门被猛地撞开了,上面的铰链、铁钉和螺钉四处飞散,门也被砸出了一个凹坑。一个雕塑般雄壮的高大身形一头冲进了厅堂之中,然后摇晃着蹲了下来,那架势就好似一头发狂的动物。来人的四肢肌肉发达,身穿一件缀着皮条流苏的白色胸甲,披着白色的披风。浓密的黑色卷发挽成了一个髻,垂在她的背后。

    她的手上抓着一个人头,脸上倒是没有面具,而她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怒意。这个人是个战士,而且英勇无比……难道她就是德谟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