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
很快,夜色降临。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慢从石壁上爬了下去。
看守牢笼的小队长已经在帐篷里打起了呼噜,而另外两名士兵也是哈气连天。
我摸到两名士兵身后,用断矛刺穿了他们的心脏,然后摸进帐篷割断了小队长的喉咙。
埃涅阿斯看着我刚要说话,我示意他噤声,我悄悄打开了牢笼,把埃涅阿斯和他的部下放了出来。我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着我,保持安静。
我带着他们来到我爬下来的石壁,徒手爬上去之后,从上面放下一根绳索,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拉了上来。我们快步穿过丛林,在经过沙滩的时候干掉了一个五人的巡逻小队,然后快速返回了阿德瑞斯提亚号。
上船后,我立马吩咐巴尔纳巴斯开船,埃涅阿斯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谢谢你,雇佣兵,等回去我会跟菲尼克斯要一笔德拉马克给你。”
“不用了。”我摆了摆手,“她是我的母亲。”
埃涅阿斯愣了一下,笑道:“感谢宙斯。”
“好了,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
“帕罗斯岛的情况不太对劲,应该说是和平常比起来不对劲,这里有些怪事正在发生。”
“你看到了什么?”
“岛上来了一群人,看起来并不是帕罗斯岛的人。其中一个带着面具,但是这种面具我从来没见过。”
我沉默了一下,转身从船上的储物柜里拿出厄尔皮诺的面具递给他:“这样的面具?”
埃涅阿斯认真的看了看,说道:“对!”
我收好面具,低声骂道:“一群混蛋,真是阴魂不散!”
“你知道他们的来历?”
“不用管了。”我说道,“回去以后记得和菲尼克斯汇报这件事!”
我们回到纳克索斯岛后,我让埃涅阿斯先回去汇报情况,然后把情况和希罗多德说了一下。
“看来他们还是想要将你们母子置于死地。”希罗多德沉吟片刻说道。
“那我就让送他们去见黑帝斯。”
“去和你母亲商量一下计划吧。”
我点了点头,快步走向母亲的府邸。
密里涅正在和阿斯帕西娅说着什么,见到我回来刚要开口,一名斯巴达士兵跑了进来。
“怎么了?”密里涅问道。
“帕罗斯岛的战舰将我们封锁了起来。”
“众神谴责席拉诺斯和该死的秩序神教!”密里涅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居然出手这么快!”她快步走到阳台,观察着海面的情况。
帕罗斯岛十几艘悬挂雅典军旗的战舰已经把纳克索斯岛的几个出海口全部封锁,几个出海打鱼的渔船已经被击沉。
密里涅狠狠锤了一下护栏,吩咐道:“让部队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是!”斯巴达士兵退了下去。
“怎么会是雅典的军舰在封锁?”我问道。
“我曾拒绝向雅典进贡,而帕罗斯岛一直是雅典的附属,他们利用这一点优势来对付我们。”密里涅叹了口气,“我们错失了先发制人的机会。”
我笑了笑:“母亲,不用担心,我的阿德瑞斯提亚号战无不胜,在墨伽里斯就和雅典人交过手,一对三,他们什么便宜都没占到。一会我就出海,送他们去见波塞冬!”
密里涅转过身来看着我:“你一个人要去对抗整段封锁的敌人?”
“没错,帕罗斯岛的人就是一群废物!”
阿斯帕西娅拍了拍密里涅的肩膀:“相信他吧。”
密里涅点了点头,走过来拥抱了我:“小心点,活着回来!”
“母亲,”我说道,“空荡之地在召唤。你听不到吗?是时候回斯巴达了,打完这一仗之后!”
密里涅点了点头。
席拉诺斯紧紧抓着船栏的边缘,高兴地睁大了眼睛:“诸神在上,他们都来了。”他兴奋地叫道。
一艘从纳克索斯岛海岸驶来的快船向他的船只疾驰而来,那艘船正是阿德瑞斯提亚号。
席拉诺斯目不转睛地望着来船的甲板,确信他能再一次看到那个该死的雇佣兵——他也确实看到了,我正坐在栏杆上,手上握着一根缆绳。
席拉诺斯倒吸了一口气,心想,如果能先把雇佣兵抓起来,然后登录活捉密里涅,等到教会下一次聚会的时候,押着他们在众人面前现身,那该是怎样的壮举啊。
“他们正在加速,马上就要撞上了!”一名船员恐惧地说。
“等他们靠近。”席拉诺斯回答,同时也看到,阿德瑞斯提亚号确实正朝他们的舷侧飞驰而来,那铜质的船角在阳光下散发出光芒。
“向前后的友船发出信号,放它过来,把这艘破船包围起来,撞个粉碎。”席拉诺斯喊道。
“遵命,执政官。”船员应道。
“德谟斯的哥哥和母亲马上就要披枷带锁啦。”席拉诺斯兴奋地对着附近的一个船员说道,“至于其他幸存者,就拿绳子把他们和铅块捆在一起,扔进水里,绳子要长一些,好让他们在几乎能够到水面的地方扑腾一阵,这样他们就可以用手抓到空气,但是嘴巴却呼吸不到。啊,看着一个人淹死可是件美事。看他们溺死在希望的边缘,那就更妙了……对一个溺水的人来说,在接近死亡时心跳所花的时间,一定会让他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
突然,他身后的水手和士兵们陷入一片混乱。
“怎么了?”席拉诺斯转过身来,怒气冲冲地朝他们吼道,“前后的两艘船都到哪里去了?”
他的船后的水域已是空荡一片,船尾现在正在那处满是峭壁的岬角后面。而前方却什么也没有——领头的船已经驶过了那里多山的海岸线,不见了踪影。现在,他的船已经落了单。
席拉诺斯整个人都懵了,他没想到我在他意淫的时候已经干净利落的击沉了手下的两艘战舰。
接着,席拉诺斯抬头看去,只见阿德瑞斯提亚号以惊人的速度斩开了波涛,像斧头一样劈开了旗舰的舷侧。他看到了那艘船上水手们包含怒意的目光,还有那个在阳光下容光焕发的老船长,我正坐在栏杆上,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
“哦……哦……哦哦!”水手们狂热的号子打在他的耳鼓之上,号子的节奏越来越快。
海水奔涌咆哮,浪头上泡沫翻涌。
“准备迎击!”一个船员的吼声越过了浪涛声。
然而,这对于席拉诺斯而言已经没什么用了。阿德瑞斯提亚号的冲角一头顶进了旗舰的木料之中,撞穿了甲板的栏杆。
当甲板在他脚下裂开时,席拉诺斯哀号起来。当他一头扑到阿德瑞斯提亚号的铜质冲角上之后,他的身体疯狂地战栗起来,他的腹部顶到了冲角锋利的边缘,身子瘫在了那里。
突然间,席拉诺斯感到自己的身体失重了。不多时,他掉入冰冷的、咆哮着的海水中。在黑暗的海水和那暴风般的泡沫中,他踢着腿,想要浮出水面。奇怪的是,他的动作并没有起效。
席拉诺斯这才注意到,有一道道红烟从下面升起。他低头望去,看到那一堆破烂的皮肤和肠子像章鱼的爪子般游弋着——他的下半身已经消失了。片刻的困惑之后,他才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另一半——那部分肉体就在不远处:它慢慢地向海床的方向漂去,上面的腿还在抽搐。
席拉诺斯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猛拽着他的皮肤和肠子,于是他又往下看,只见一群鱼在那里,正撕扯咀嚼着它们血淋淋的新食物。一切麻木的感觉突然消失了,一阵炽烈而火辣的疼痛从他余下的半身中涌出。他意识到自己是对的:对于溺水的人来说,最后几次心跳的时间,确实就像一辈子那么长。
我纵身跳入水中,将席拉诺斯的两段尸体捞了上来,从他身上搜到了那个代表着他神教身份的三角金属,然后将他的尸体踢下船。
当我返回港口时,密里涅和阿斯帕西娅正在港口紧张的看着战况。看到我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快步跑下船,走到密里涅的面前开口道:“这里的敌人已经被我肃清了,我们得赶在他们的支援到来之前,离开这里!”
密里涅回头看着部下说道:“准备好了吗,提摩?”
“士兵已经登船了,执政官,他们在等候您的命令。”
“阿列克西欧斯,我们得谈谈。”
“好吧。”
我们俩走出人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密里涅开口道:“我们一定得阻止神教,不然就算我们回到拉科尼亚一样危险。”
“我们已经习惯了危险,不是吗?”
“在这里,我能知道谁能信任,谁不能信任。我原以为我回到斯巴达也可以这么笃定,但是,神教的事情牵扯到我们的王......”
“阿斯帕西娅的情报搞清楚和神教合作的是哪位王了吗?”
“以目前的情况看,可能两位王都有份。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肃清斯巴达的贪腐情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