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开始讲话。

    王建业很快就听明白了。

    原来是前院挨着的两户人家闹别扭，这两户分别是赵家和刘家。

    下午赵家大妈扫门前那块儿，碰巧遇上刘大妈也在扫。

    赵大妈说刘大妈把垃圾都扫到自家门口了。

    可刘大妈却说没有，那些垃圾原本就在那儿，跟她没关系。

    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脸红脖子也红。

    吵上头了，就开始骂街。

    一句比一句难听。

    这俩户人家离得最近，也不是第一天闹别扭。

    对喷的内容，也不只是限于扫地这事儿。

    而是翻起了旧账。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被拿出来一件件掰扯。

    你怪我的不是，我说你不讲理。

    总之，双方都有话说的。

    众人劝都劝不开，甚至起了相反的效果。

    越劝，这辆老娘们儿就越起劲。

    吵的更欢实，甚至开始动起了手。

    你挠我的脸，我薅你的头发。

    你踢我的腚，我抓你的……

    反正闹的动静挺大，全院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而此时，

    她俩当着三位管事大爷的面，还跃跃欲试。

    你给我一句，我还你一嘴的。

    这俩家里的老爷们儿，则都有些尴尬。

    觉得自家老娘们，给自己丢人现眼。

    接下来，在三位管事大爷的努力说和下，俩人勉强和好。

    可以预料，这事儿会成为未来几天，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

    开完会，正当王建业和王莹莹拎着板凳，想要回去之时。

    易中海叫住了他。

    王建业让王莹莹先回家去，

    然后他来到易中海面前，不解的问：“一大爷，找我有事儿？”

    易中海笑着点点头，带着王建业进了他家里。

    他家就在这中院的东厢房。

    进了屋，易中海客气地让他先坐下。

    全然没有一大爷的架子。

    王建业带着疑惑坐下。

    寒暄几句，易中海才笑呵呵地问道：“听说你秦淮茹闹矛盾了？”

    听到这话，王建业皱了一下眉头，“一大爷，是秦淮茹，还是傻柱找到你，让你说和一下的？”

    易中海点点头，“傻柱是找到我了，想让我说说你，

    可我觉得我作为一大爷，处事应该公平公正，

    什么事儿都该先了解清楚，再做决定，

    毕竟，我不能只听信傻柱的一面之词，就说你的不是，

    那样不就成了拉偏架了，建业你说对不对？”

    王建业深深看了易中海一眼。

    真不愧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明明就是拉偏架。

    却还脸不红心不跳。

    王建业深呼一口气，“对，你继续说。”

    易中海认可的点点头，“找你来呢，就是想了解一下，你跟秦淮茹怎么闹的别扭，

    毕竟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有什么矛盾说开就好了。”

    说完，易中海看着他。

    王建业理清思路，然后开口道：“是这样的，上周末我钓了好多鱼回来，秦淮茹就想跟我买一条，我没卖给她，就这么简单点儿事儿。”

    易中海从傻柱那儿听来的，却是另一个版本。

    说是秦淮茹可怜巴巴地哀求着王建业，想花钱跟他买一条，可王建业死活不卖，因为她是个寡妇，嫌弃。

    王建业继续道：“一大爷，我自己的东西，我不卖给她，这没什么错吧？”

    “当然没有，不过……”

    易中海顿了一下，“秦淮茹家里的条件你也清楚，

    她一个女人家在轧钢厂里辛辛苦苦的工作，还要照顾家里的老人孩子

    所以她进厂三年，也没有从学徒工转成一级工，

    每个月的工资，就只有27.5这一点儿，

    却要养活一大家子，多不容易啊，

    咱们同住在一个大院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理应帮帮她家，度过难关，

    这做人呐，不光能想着自己，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建业不耐烦道：“一大爷，你直说，想让我干嘛吧？”

    易中海笑了，

    继续道：“傻柱是位好同志啊，知道秦淮茹家过的不容易，就想方设法地帮她，

    这样的人，应当成为咱们全院青年人的榜样，都应该向他学习呀。”

    道德绑架是吧？

    王建业心里冷笑一声，

    表面上却很淡定，“一大爷，你的意思是，让我，二大爷家的两兄弟，许大茂，都跟傻柱似的，连自家都不顾了，上赶着对秦淮茹好？”

    “这倒不至于，你们尽自己所能，帮帮她们家就好。”

    易中海皱起眉头。

    若这些话说给以前的王建业听，他指定就信服了。

    哪还能说出这样反驳的话。

    王建业接着道：“一大爷，我知道你生不出孩子，想让傻柱给你养老，

    但是你不能什么事儿都顺着他，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这样的话，你这一大爷，还能公平公正吗？”

    听到这话，

    易中海微微变了脸色，“什么养老，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胡咧咧的？”

    王建业眨眨眼，“这还用听别人说吗？

    你生不出孩子，又不去抱养，

    肯定得找个怨种给自己养老啊，要不然老了咋办？”

    易中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急忙否认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才没有这样想。”

    王建业挠挠头，不解道：“一大爷，你生不出孩子，要是没人给你养老，等你年纪大了，被人吃了绝户，咋办？”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王建业说的这些话，

    每一句都击中了易中海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无比精准。

    易中海的心，隐隐作痛。

    他深呼一口气，紧盯着王建业的眼睛，“我在这院儿里，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

    等我老了，街坊邻居们，一定会看在以往的份上，照顾我一把，

    就跟我这些年照顾聋老太太一样，

    而且我还攒了不少钱，在晚年的时候，不会过得那么落魄，

    所以，我不需要算计别人给我养老，你说错了。”

    “这话，你自己信吗？”

    王建业摇摇头，接着道：“一大爷你虽然绝后了，但你是个人精，

    你真的愿意将自己不被吃绝户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面？

    而且你觉得良心，真的可靠吗？”

    易中海陷入了沉默。

    此时的他心中无比后悔，

    就不应该找对方来。

    这小子一口一个我绝户，

    一口一个我生不出孩子。

    我特么用你提醒？！

    易中海有些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