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你不是骗我的，一早就知道，只是，想有人陪我开开玩笑。”宋珍的笑容很淡，但很令人心疼。

    杨君莫其实也知道，毕竟宋珍是她灵魂世界的产物，他也只是单纯的想让面前这个饱受苦难的女人开心一次。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君莫不排斥与宋珍多聊聊别的，但是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在临死前会笑吗？”宋珍抬起头，即便提起上一世杨君莫虐杀她的事，她的眼里竟依然没有丝毫怨恨。

    “因为我始终是感谢你的，感谢你解脱了我，也感谢你保护了我重要的人。”宋珍眼眶泛红，浸满了眼泪。

    “感谢我？我.....我不理解”杨君莫很疑惑，但随着宋珍一点点揭开往事，杨君莫也才明白了，为何她会是自己突破的一道坎。

    “我出生在一个还算不错的家庭，父亲是当地生意人，母亲是一名教师。从小，母亲就告诉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还不错的人，师长，同学也都觉得我为人和善，不争不抢。22岁那年，父亲的生意出了问题，家里卖了房子车子抵债依然不够，父亲白天跑网约车，晚上摆摊，已经退休的母亲也不得已陪父亲一起出来赚钱。就是在那时，我遇到了我的丈夫。”

    “你一定会疑惑，为什么我跟丈夫没领证吧，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幼稚。刚遇见他的时候他很温柔，很照顾我，父母出事之后，他是唯一让我感觉到依靠，温暖的人，我好像又找回了小时候那种被呵护的感觉。那时候的我，情感上离不开他，他说不想搞很俗的婚庆，只拿回家了两本结婚证，我那时候看到那两个红色的本，就已经高兴的忘乎所以。”

    “你知道吗？其实他每次打完我，都会对我很好。会给我擦药膏，会做我最喜欢吃的食物，会抱着我道歉。我想过离开他，但又怕，又不舍，直到我见到了她--小惠。小惠是我丈夫的女儿，是他真正领证的法定妻子的女儿。小惠是一个好孩子，她知道我的遭遇，知道我的无奈和不甘，我觉得她好像就是我的孩子。我们经常在一起疗伤，一起逛街，我觉得一切的痛，在跟她一起的时候都能被治愈。”

    “但命运对我似乎总是有点苛刻，小惠那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出事了。当我去到现场，小惠拿着刀，浑身是血的坐在角落。那一刻我才知道，小惠是一个被领养的孩子，是一个从小就被那个畜生欺辱，终于无法忍耐奋起反抗的孩子。那一年，她刚刚19岁，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但她的人生，必须重新开始。”

    宋珍没有再说下去，但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她替小惠顶下了所有罪，烹尸只是要破坏尸体线索，杨君莫抓了她，彻底断了警察抓捕小惠的可能，所以在宋珍眼里，杨君莫确实保护了小惠。

    杨君莫一时间愣在原地，他以为惩罚了罪犯，却杀死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他以为自己成为了自己最痛恨的为恶者，受害人却打从心底感激他。

    他第一次开始思考，怀疑，他不知道自己做的事，究竟是恶，还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