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肆无忌惮
与此同时,柳兰昭在侯府的一举一动,都被隐藏在暗处的侍卫悉数汇报给了戚璟衍。
听闻这一切,戚璟衍不禁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夹杂着意外与欣赏:“原来,她并非表面那般柔弱可欺,骨子里竟藏着几分野性与坚韧,这倒是颇为有趣。如此一来,至少她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困境。”
片刻的沉默之后,戚璟衍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
他突然意识到,柳兰昭似乎对那些珠光宝气的物品有着特别的偏好,何不投其所好,以此作为接近她的契机?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他并未深究其背后的动机,也不愿过多纠缠于其中的细节。
他只是淡淡地对身旁的侍卫吩咐:“你去我的密库中挑选几件合适的礼物送给她,记住,此事要做得隐秘,不可惊动王府中的其他人。”
侍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留下戚璟衍一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勾勒出柳兰昭收到礼物时可能展现的各种神情,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又刻意收敛,仿佛在提醒自己,对这位女子的关注已超乎寻常,而这并不是一个君王应有的理智表现。
柳兰昭面对着如小山般堆砌的礼物,眼中的惊讶难以掩饰。
她苦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皇上赠送我这些珍稀之物,究竟意欲何为?我家中的确没有足够的空间存放,若是被外人知晓,我又该如何解释呢?”
侍卫连忙上前,“您可以说,这些都是您嫁妆的一部分,因感念您父亲曾对太后有救命之恩,皇上特地在您大婚之时增添的。”
柳兰昭闻言,心中的无奈更甚。
嫁妆岂是随意增减之物,这样的说辞,又有谁能信服?
她喃喃自语,似是在问自己,又似是对侍卫说:“这是赔礼吗?”
侍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皇上的旨意已传达,我们先行告退。”
“替我向皇上表达谢意。”柳兰昭吩咐道,目送侍卫离开。
待侍卫走远,柳兰昭唤来了贴身侍女竹灵,轻声吩咐:“把这些礼物都收拾起来。”
竹灵一见这等阵仗,惊讶得几乎失声,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姐,这些都是什么?您怎会有如此多珍贵的珠宝?”
柳兰昭故作镇定,言辞凿凿:“这不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嫁妆吗?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明明吩咐过你,让你把它们取来,好让我核对清单的。”
竹灵绞尽脑汁,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有这回事:“真有这么一回事?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莫非这些金银首饰还能自己长腿跑来不成?你快些整理好,要悄悄的,别让人看见,尤其是府里的人。”
柳兰昭叮嘱着,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竹灵虽觉此事古怪,但主命难违。
然而,面对戚璟衍如此厚重的礼物,柳兰昭深知自己不能无动于衷。
但送什么呢?
再回赠金银财宝?
自己那点微薄的积蓄实在显得寒酸。
戚璟衍身为一国之君,权高位重,又怎会稀罕这些世俗之物。
一番思量后,柳兰昭决定亲手制作糕点作为回礼。
这门手艺,实则是上一世为了博得戚陌然一笑而学的。
可惜,她倾尽心血制作的糕点,往往只换来他随意的赏赐给仆人,久而久之,她的心也随之冷却。
柳兰昭手法熟练,不一会儿,一盘色泽诱人的糕点便呈现在眼前。
她站在窗边,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思绪却飘到了宫中。
她恍然大悟,戚璟衍定是在王府中布下了密探,否则怎能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柳兰昭轻声道:“这是我特地为皇上准备的糕点,请你们帮我转交。”
言毕,不待侍卫回应,她便轻轻合上了窗扇。
窗外,夜色静谧,再次开启窗扉时,糕点已不知所踪。
望着空旷的窗外,柳兰昭眉头微蹙,她记得戚璟衍的头疼病即将发作,或许,她能做点什么。
“我送给她那么多礼物,她却只以这点糕点作为答谢?”
戚璟衍漫不经心地将糕点搁置一旁,挥手示意侍从退下。
然而,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往昔温馨的画面,低语自言,眼神中满是怀念与温柔。
最终,他的目光再次聚焦于那盘糕点之上,犹豫片刻,终是伸手轻轻拈起一块。
糕点上好似还残留着柳兰昭手心的余温,他细细品尝,闭目享受,那份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近日,戚陌然仿佛遵守了某种无形的约定,不再踏入柳兰昭的世界半步,留给她的是一份久违的宁静。
柳兰昭沉浸在这份宁静之中,夜晚的梦乡变得异常甜美。
这一夜,柳兰昭比往常更早地步入了梦乡。
在梦与现实的边缘,她不经意间翻了个身,却意外跌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那份突如其来的安全感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猛然惊醒,柳兰昭的意识还沉浸在朦胧之中,身体的本能驱使她想要挣脱。
但就在那一刹那,一股熟悉的龙涎香气窜入鼻端,唤醒了她所有的感官。
“陛下?”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与惊讶。
黑暗中,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回应了她,紧接着,那双臂膀似乎更加用力,将她紧紧包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柳兰昭感到一阵不适,不由得轻呼:“皇上,您弄疼我了。”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戚璟衍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柳兰昭的抗拒,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是一位深情的帝王,宠溺着自己的爱妃。
这份错觉让他毫不犹豫地顺从了内心的渴望,低下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印下了温柔的一吻。
柳兰昭瞬间惊醒,双手慌乱地推拒,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与不解。
“不,不可以这样……”
她的话语中带着坚决,内心却无比清晰。
她深知,戚璟衍对自己的兴趣只是短暂的猎奇,一旦自己轻易妥协,这份短暂的关注便会如晨露般蒸发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