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安武堂
秦真回到镇上,大街上还有三三两两没有归家的百姓,但大多数都已经在家里享受晚饭,秦真打算再饿一顿,明天一早去山里弄些野兔野猪什么的,秦真对离阿山并不了解,他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夜晚在山中恐怕遭遇不测。
秦真又找到前一天待过的那个小巷,之前是坐着睡着的,睡醒之后浑身酸痛,秦真今天打算平躺着,反正也无事发生。
“要是我能像师傅一样道行高深就好了,但无奈开窍太晚。”秦真心想。
在江湖中,陈源、凌栩这类大能对于普通修士就如同高山难以翻越,但是陈源自己却把自己比作井底之蛙,越修行越觉得自己能力不足。
而且不止陈源,许多江湖中有名的修士修行后期都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一身修为代表不了什么。
毕竟山只有登上巅峰才不觉得巍峨,秦真如今认为虽然自身修为浅薄,但已经走上修行这条道路,放弃也不大合适,秦真不是很愿意面对回归田园的生活。
自己读了几年四书五经,又在山门苦苦修炼数十年,回归田园一身手段无处施展,况且自己的杀父仇人在淮南只手遮天,让秦真分外眼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已经十年过去了,秦真痛恨自己能力有限,不能立即斩杀徐宽,但秦真下定决心就算徐宽死了,也要把他挖出来。
淮南节度使徐宽自从陷害秦潮事件之后,内心也十分懊悔,他当时也是一时心急,自己年岁已高,到时候百官可能会逼自己退位让贤,如果不能将淮南牢牢掌握,自己一生作为皆为云烟。
而他还是走错了一步,如今淮南百官皆知徐宽亲自派人暗杀秦潮,弄得人心惶惶,徐宽所作所为并不能服众,如果有人揭竿而起,徐宽也不好镇压,但淮南百官也个个软弱,为了自己的性命苟且偷生,让人气愤。
秦真生来偏执倔强,睚眦必报,山门中弟子都知道惹恼了秦真的后果十分严重,但秦真与大多数人都交好,从不惹是生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若是招惹了秦真,秦真心中有一万种复仇的手段,而且秦真为了复仇可以处心积虑数年,培养自己的手段。
秦真躺在小巷里不断幻想,自己化身成嫉恶如仇武功盖世的剑客,第一个斩杀自己的杀父仇人淮南节度使徐宽,将其大卸八块。
山雨欲来风满楼,突然秦真感觉身边风声攒动,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秦真顿感杀意,立刻起身向大街上跑去,跑了大约五十步,突然大街东边的屋子上一位身披薄甲的年轻后生一跃而下。
“贫道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追我至此?”秦真双拳紧握身体微向后倾,做好逃跑的准备。
“秦道长,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何谈无冤无仇?”年轻后生有点戏谑没有正眼看秦真。
“贫道向来光明磊落,如今遭贼人陷害,更是身无分文,如何断你财路,休要血口喷人!”秦真有些不解,怒道。
“秦道长一个正道大宗内门弟子居然前来许府应聘一个护卫,哼哼。”年轻后生说道。
“贫道做什么与你何干?少在这无理取闹,当心贫道对你不客气。”秦真顿时怒发冲冠,但这后生来者不善,恐怕背后有援手,贸然动手对秦真相当不利。
“这个位置我们安武堂势在必得,还望秦道长知难而退,不然伤了你我可不好意思面对你的师门。”年轻后生嬉笑道。
“安武堂作风居然如此下流,比武比的就是自身手段,如今你们不讲武德,贫道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个护卫我当定了!”秦真怒火中烧,和后生较劲。
秦真性格本就倔强,如今这后生二话不说给秦真泼脏水,态度如此恶劣,换谁来都内心恼火,更何况秦真出自清虚宗,有着十足的底气。
安武堂在整个大楚各地都有堂口,以招揽散修供其修炼,为各个豪绅高官府上做贴身护卫,在这一行当中安武堂可以说是大楚第一,说话自然寸步不让。
“秦道长,多说无益,就让我来领教一下道长的手段好了!”年轻后生瞬间体内真气运转,眼中金光乍现。
“稍等,你是何人?竟知道我的名号。”秦真疑惑道。
“安武堂第二十七堂口赵恭。”年轻后生交代出自己的名号。
“哼哼,赵恭,还真是不恭敬,无知小儿!”秦真嘴角微微上扬。
赵恭从背后拿出一截短棍,两只手握住短棍的下段立在身前,双腿微曲做出战斗姿态。
秦真立刻起势,体内气血翻涌,双手在空中挥舞,由慢到快,发出咻咻的破风声,随后停下,单掌立于身前。
赵恭猛地蹬地朝秦真冲来,换作右手单手持棍,在距离秦真五步的时候高高跃起,双手握棍,身体犹如满弓,重重砸下,秦真侧身躲闪,短棍在他身前扫下,强大的压迫感顿时距离秦真不到一寸。
赵恭向前翻滚,随后又对着秦真的双腿横扫一棍,秦真后撤躲闪,然后猛地向前,一掌劈出被赵恭拿棍抵挡,又立即使出侧踹,赵恭反应很快,提膝格挡。
仅仅两招,两人就已经摸清了对方的路数,两人武功相差不多,在力量方面秦真还是稍弱一些,但秦真招式迅猛,而且都瞄准了对方主要穴道进攻,想阻止赵恭体内真气运行。
赵恭则是棍法不俗,对运气能力也强于秦真,招招压力十足。
随后秦真把自己连同对手皆放入无形的八卦阵当中,这是道门常见的功法之一,靠着在八卦中不断变换脚步以及进攻路数,来攻击对手的破绽。
秦真不断感知赵恭的进攻,连拆数招,赵恭在八卦阵中打的有些挣扎,况且秦真掌法出众,他也只凭借棍法犀利打出几次好招,但并没有重创秦真。
秦真立刻全身真气泛起形成保护,手中一捻,真气聚集,压缩着周围空气,赵恭已经准备好抵挡。
只见秦真右手朝赵恭左脚探去,赵恭左脚后撩躲开,但秦真只是虚晃一招,忽然一个转身,一脚重重扫在赵恭头上,赵恭有些恍惚,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好招,不愧是陈源的徒弟。”赵恭内心感叹。
一个呼吸的时间,赵恭立即起身,手持短棍朝着秦真头部扫去,秦真手臂立起格挡,但没有运行真气防御,秦真手臂吃痛,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赵恭眼看自己几次攻击都得手,有些窃喜。
“这小子武功不错,只是经验差了点,十招定能解决他。”秦真心想。
秦真缓了一口气,改防守为进攻,立马朝赵恭杀去,赵恭连忙反应,一棍扫出,秦真不慌不忙,弯腰躲闪,右脚高高扬起,一脚朝着赵恭肋部重重踢去。
这一脚用了秦真十分的力气,又是聚集全身真气,赵恭慌忙中吃下这一脚,也一脚踹出,把秦真踹出五步远。
一个呼吸过后,赵恭觉得自己肋部疼痛难忍,跪倒在地,拿短棍支撑。
“不自量力。”秦真呵道。
随后手中电弧缠绕,一掌朝着赵恭下巴轰去,嘭的一声,赵恭直挺挺向后倒下,昏死过去。
但秦真并没有下死手,而是挑准部位,这一掌缓上半个时辰就能醒来。
秦真立刻逃窜,在镇上躲了起来。
秦真开始思考自己的在许府当护卫的事为何已经传到安武堂耳中,但如今这一战,秦真也不怵他们。
“安武堂不过皆是些沽名钓誉之辈,胆敢来我这里找死。”秦真暗自得意。
安武堂人数众多,赵恭也自报家门来自第二十七堂口,说明安武堂里比赵恭强的人如同过江之鲫,秦真不由得感叹。
安武堂是由众多散修壮大的,主要行当是为各种达官贵人作贴身护卫,在江湖中赫赫有名,许多有些手段但无处施展的散修就会去安武堂谋个差事,安武堂大多都来者不拒。
江湖上各种门派都有自己的生存门路,例如清虚宗就是靠众弟子种田种树劳作,这也是大多数山门的谋生手段,还有些就是想安武堂这种,存在于市井中,从事打铁、烧瓷、造纸或是力工等等各行各业,而魔道则是将一个地方的资源榨干以后,立刻召集人马前去攻占他人地盘,这样就惹得众怒,许多人联合除魔。
许多市井中的宗门都源源不断的接纳散修来壮大门户,为他们创造价值,而也有些宗门只专心培养自己的弟子,清虚宗在陈源成为传道大长老以后,就再也没有招揽散修前来宗门,这是陈源定下的规矩,原因不得而知。
但许多别有用心的修士不断揣测,可能是因为曾经有散修在清虚宗学到一身手段后,自己开宗立派,广纳贤才,让清虚宗眼红,才立下这等规矩。
但秦真心里清楚,陈源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陈源无论是谁前来讨教,都无所保留,这也是许多正道以及江湖之外的人与陈源结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