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忍者村，火影大楼外远处的大街上，四处白雪皑皑，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准备庆贺新年的到来。

    而大街中央却出现了突兀的一幕。

    一条硕大的白色横幅迎风招展，上面书写着几个加粗红色大字：

    “贪财好色三代目，日日偷窥女汤池！黑心火影三代目，火之意志被玷污！”

    横幅下站着一个黄色短发，脸上六根黑色长线胎记的六岁壮实小孩，漩涡鸣人。

    鸣人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来一来啊看一看！三代目整日偷看女汤池啦！三代目贪财好色，侵吞烈士遗孤财产啦！”

    话都还没说完，人群刚被引起注意，还没来得及看横幅，更没来得及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突然一阵飓风刮起，沙尘漫天，路人都被沙土迷住了双眼，被飓风屏蔽了听觉。

    不多时，烟雾散去，竖立的横幅和横幅下大喊的小孩都不见了。

    注意到这些的普通村民吐了吐沙土，揉了揉眼睛，都以为自己大雪天见了鬼，纷纷回家躲避。

    从此，木叶忍者村的普通村民之间流传出一个村庄怪谈，说是在过年之前，会有一个沙鬼在大雪天吞吃在大街上调皮的小孩，一时间流传甚广。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名火影直隶暗部忍者，正提着鸣人站在火影大楼内的火影办公室。

    火影三代目猿飞日斩点上烟斗，朝暗部忍者挥了挥手，暗部忍者把鸣人放在地上离开，火影办公室内便开始酝酿着低气压。

    猿飞日斩拿起横幅看了看，气的狠狠抽了一口烟斗，火影办公室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猿飞日斩正准备说话，却又被鸣人打断。

    鸣人嫌弃地喊道：“老头子！在我这个六岁小孩面前抽烟，真不愧是你啊！火影三代目！”

    猿飞日斩一口烟气憋进嘴里，咽又不能咽，吐又不好吐，只好瞬移开窗户、吐烟气、倒烟斗、最后倒水灭火星，一气呵成。

    一番操作尽显火影实力，却又被搞得气势全无。

    猿飞日斩折腾完，朝鸣人头上敲了一下，拿起横幅吼道：“臭小子，要叫我爷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当众污蔑火影，传播谣言，你知道你刚才差点死了嘛！”

    鸣人无视自己头上的大包，得意地笑了笑。

    他掀开衣服，露出肚皮上缓缓浮现的封印，拍了拍说道：“就冲这只大狐狸，你也不会这么做。”

    猿飞日斩双手交叉放在鼻梁上，遮住了半张脸。

    他眯着眼睛问道：“鸣人，你刚刚在大街上喊什么烈士遗孤，现在又说什么大狐狸，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

    鸣人撇了撇嘴，说道：“我早就问过你，我肚子上到底是什么，村民们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厌恶怨恨我的。”

    “你就是不愿意回答我。我想见你，也被你拦在外面。”

    “我每天都很疑惑，总是会问自己这些问题。我不在乎被厌恶，被怨恨，我在乎的是，我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永远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鸣人拍了拍腹部封印，说道：“直到有一天，这个红色大可爱回答了我。我这才明白，我尊敬的火影爷爷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猿飞日斩盯着面前小人儿的眼睛。

    欣慰的是，他没有从里面看到一点点怨恨。

    心悸的也是，他没能从里面看到一丝丝怨气。

    那双清澈的黑白分明的双眼中，有的只是平静，让人看不清楚，想不明白的平静。

    这不是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眼神。

    猿飞日斩的手下意识想去摸烟叶，中途又停住收回来，说道：“不要相信九尾的蛊惑，你封印松动了，我会派封印班…”

    “够了！三代目火影大人！父亲的和母亲用生命铸造的封印很牢固！你不要再试图欺骗我啦！”

    鸣人抓起横幅，指着三代目面前的水晶球，喊道：“真实的就是真实的，你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

    鸣人丢掉横幅，来到窗口，指着火影岩上的四代目雕像喊道：

    “我是四代目的遗孤！”

    “我的父亲是为了拯救村子而牺牲的四代目火影！”

    “我的母亲是为了拯救村子而牺牲的英雄！”

    “而我，是九尾人柱力！”

    喧嚣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三代目再次拿起烟斗，填满烟叶，来到窗边点燃。

    他抽了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可以沟通九尾的？”

    鸣人来到办公桌后面，爬上火影的椅子，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这才躺倒在椅子上回答道：

    “两岁的时候，一开始很模糊，一个月可能只有个十几秒，后来时间越来越长。”

    “最初我是不相信的，直到前不久，我连续几天在梦里亲眼见到了红色大可爱，这才开始半信半疑。”

    “直到刚才，见到火影大人的反应，我才完全相信了。”

    三代目抽着烟，看了一眼鸣人，鸣人也看向他，最后还是三代目率先移开了目光。

    鸣人苦笑一声，说道：“火影爷爷，我也很希望这些都是假的啊。”

    又是良久的沉默。

    猿飞日斩看着鸣人的双眼，问道：“鸣人，你，恨村子吗？”

    鸣人摇了摇头，直视三代目的眼睛，说道：

    “火影爷爷，你还记得你和我讲过的火之意志吗？”

    猿飞日斩笑着说道：“木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

    鸣人接口道：“火光将会继续照亮村子，并且让新生的树叶发芽。”

    鸣人看向三代目，说道：“可问题是，让新生树叶发芽的不是明亮温暖的火光，而是树叶燃烧殆尽之后，遗留的灰烬。”

    “是已经死亡的灰烬为新生的新芽提供了养分，火光只是照亮了方向。”

    三代目再次扭头看向鸣人，他手中烟斗里的烟叶缓缓燃烧，缓缓熄灭。

    鸣人拿起桌上的火柴，把烟叶重新点燃，说道：“新芽是需要灰烬留下的养分的，火光不给，新芽也只能自己争取了。”

    猿飞日斩又抽了一口烟，隔着烟雾说道：“鸣人，村子有村子的难处，我...”

    鸣人打断道：“新芽枯萎了哪里还有树叶可以燃烧？如果连属于新芽的灰烬都要吞噬，那这颗大树还有未来吗？维护新芽有错吗？”

    “正确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做正确的事情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身为火影，在正确的事情上犹豫，还怎么为村子指引前进的方向？”

    “如果这样的犹豫，也能够做成事，那这火影我也能做！”

    鸣人输出完就卷起横幅，迈出小短腿，跑着离开，他现在只觉得今个儿太刺激了。

    三代目站在窗口边，望着火影村，缓缓抽完一袋烟。

    “臭小子，还知道毁灭证据。”

    三代目摇了摇头，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的，这么大年纪了反而被一个幼龄小鬼教训了一通。真是的，这个臭小子！”

    “咣当”一声，大门被大力推开，根部首领志村团藏带着两位木叶顾问“凤雏”转寝小春和“卧龙”水户门炎来到火影办公室。

    志村团藏边走边喊道：“日斩，那个九尾小鬼太胡闹了，把他交给根部吧！”

    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也喊道：“是啊，日斩。像这种不稳定因素，就该圈禁起来，用火影直隶的暗部也可以。”

    志村团藏瞟了一眼卧龙凤雏，没有说话。

    三代目转身脸色铁青，说道：“不行。鸣人只是六岁的孩子，正是胡闹的年纪。”

    团藏喊道：“胡闹？你就是太过优柔寡断，瞧瞧那个九尾小鬼都当众宣传了些什么谣言！这还叫胡闹？这种祸害留着遗患无穷！”

    三代目一掌拍碎火影办公桌，恶狠狠地盯着团藏，怒吼道：“你聋了嘛！没听到我的命令嘛！我才是火影！你敢质疑火影！”

    “你…”，团藏脸色通红，最后还是不敢硬顶，转身离开，嘴里嘟囔着，“日斩，你以后会为今天的犹豫后悔的！”

    三代目看向两位木叶顾问，说道：“我意已决，你们给我记住，我才是火影！”

    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没想到今天的猿飞日斩这么强硬，前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后者拉住。

    二人冷哼一声表示不满，然后和团藏一样灰溜溜离开了。

    三代目长长叹出一口气，重新点燃一斗烟，拿起桌子上的忍者档案看了看，又转头望向窗外，静静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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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人离开火影大楼，回到家拿上工具，开始朝木叶河上游出发。

    一路上，周围村民和他们的孩子露出厌恨的表情，鸣人耳边的议论声、辱骂声、驱赶声，源源不绝。

    即使鸣人只是路过，即使鸣人什么都没做，即使鸣人只有六岁，他们也是如此，就如同他们一直以来做的一样。

    哪怕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开始，还是只有小孩找鸣人的麻烦，鸣人当然是一个个狠狠地揍回去。

    后来就有大人找鸣人麻烦，鸣人总是反抗，总是打不过。

    终于在一次鸣人反抗之后，在床上躺了一周，然后三代目才派忍者和他们聊了聊。

    之后就变成了这样：不敢招惹你，那就排斥你，一起孤立你，都来恶心你。

    智慧生物的恶意，真的可以毫无缘由，丝毫不讲道理。

    来到木叶河上游，鸣人的小桶里已经装了一满桶路上摘来的野菜山菇。

    他从河流的陷阱中捞出数条大小不一的鱼，留大丢小，将鱼放在水桶中，然后重新布置好捕鱼陷阱。

    整天只吃泡面是不健康的，吃馊掉的饭菜更是如此。

    自从几年前发生过一次投毒事件之后，鸣人就向三代目争取来了自行处理伙食费的权力。

    目前，这是鸣人这具幼小身躯最安全的营养来源。

    鸣人拿出两大盒牛奶，和八颗鸡蛋，然后熟练地生起篝火，架起铁锅，添上水。

    他处理干净鱼肉，撒上佐料，插枝烧烤，又放两条鱼进锅里煮鱼汤。

    他用小桶把野菜山菇淘洗干净，把泡面和野菜鸡蛋倒进铁锅中，一边等着开饭，一边自言自语道：“这里的大鱼不多了，该换地方了。”

    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

    鸣人笑了笑，喊道：“不是和你说了，直接来就行嘛。别藏了，出来吧！你已经暴露了！”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从大树后面走出来，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样子，她鞠躬喊道：“鸣人君下午好。”

    鸣人开心的把一块光滑的大石头擦干净，放在篝火边，说道：“下午好，雏田酱。快来，今天捕到的鱼可真不少，我们一起吃。”

    鸣人又往锅里加了不少方便面，他一直想试探出雏田的食量，至今还没能成功。

    雏田坐在大石头上，说道：“鸣人君好厉害！”

    鸣人更开心了，他拿出几颗洗干净的山果，说道：“吃吧，这些我都尝试过，是可以吃的。”

    “谢谢。”，雏田小口小口吃着，问道：“古介爷爷没来吗？”

    鸣人愣了一下，他翻了翻烤鱼，边撒料边说道：“古介爷爷送了我铁锅和厨具，之后我就很少见到他了。”

    想来也是，那些暗中监视鸣人的忍者和古介聊过之后，古介大概也是不得不远离鸣人吧。

    时刻关注鸣人的雏田，敏锐地察觉到了鸣人的那一丝丝失落，她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提的。”

    鸣人摆摆手说道：“雏田酱，我不是说过，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吗？你又忘了。”

    雏田下意识再次道歉，说道：“对不…唔。”

    “哈哈哈哈！”，鸣人递过一根金黄焦脆的烤鱼，说道：“雏田酱，吃吧。我很高兴你能来陪我，你是怎么出来的？”

    雏田接过烤鱼，平淡说道：“没人注意我，所以就走出来了。”

    真正强烈的情感总是在不经意间释放。

    鸣人回过神，递过一碗鱼汤面，说道：“雏田酱，吃，还有很多！”

    日头西斜，吃饱了的鸣人，送据说是吃饱了，实际上明明还能再吃的小雏田回家。

    在日向居住地门口，两人碰到了日向宁次。

    雏田鞠躬行礼，说道：“宁次哥哥，下午好。”

    鸣人也挥手打招呼，说道：“呦！宁次，下午好啊！有空没？再约一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