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丰收，与刘岚僵持许久后，退了一步。

    他说：“我先去试探一下二狗子的口风，然后再做决定。”

    刘岚也清楚，自己的要求对于雷丰收而言，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便也同意了。

    “雷子，众人皆知，你是个守信之人。”刘岚用大话套雷丰收。

    “你的要求吧，真的超出我能力，”雷丰收轻叹一声，“何况，二狗子的媳妇还没死呢！”

    “马上就死了，”刘岚似乎很焦急，“至多五天。”

    李怀德的妻子，患上癌症有两年多了，生命垂危。

    轧钢厂的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比如，刘岚，便绞尽脑汁地想上位。

    她的态度，让雷丰收非常不满。

    他脸色一沉：“人家重病在身，我们不能诅咒人家。二狗子是坏，但祸不及家人。你要这样——随你便吧！”

    闻言，刘岚又是哭哭啼啼，还不断道歉。

    如此，雷丰收便答应依旧践行承诺。

    但是，他认为刘岚这事太扯蛋，必须拖一拖，比如，两三天后再做。

    于是，他拔脚离开食堂。因为刘岚一通搅和，让他走基层的盎然兴趣顿时索然无味。

    雷丰收回到医务室，摸了一上午鱼。

    下午，秦淮茹急匆匆而来，请雷丰收去为婆婆看病。

    秦淮茹，大姑娘时，绝对标致，身在农村，却比城市生长的女孩儿都水灵，用出水芙蓉来形容，毫不为过。

    人往高处走！

    漂亮的农村姑娘秦淮茹，嫁给了轧钢厂的贾工人。

    可惜，丈夫因公去世。

    随后，她顶替丈夫，成为轧钢厂的工人。

    寡妇门前是非多。

    再者，她虽然三十来岁，还有三个孩子了，可是风韵犹存，且有成熟女人的魅惑力。

    因而，自秦淮茹进厂后，虽然没被封为厂花，但其实，围在她身边的狂蜂浪蝶比所谓的厂花还要多的多。

    甚至，同住在四合院的许大茂，想起秦淮茹来，都雄虫嗷嗷，想兔子吃窝边草。

    秦淮茹的杀伤力，可见一斑！

    她从不在意外人的目光，无论何时何地。

    在医务室，亦然。

    在告知婆婆病情后，秦淮茹轻拍一下雷丰收的脑袋，如大姐姐对待小弟弟那般，问：“你骑车了吗？”

    雷丰收当即明白她的意思，笑答：“我载你回家，你坐我车。”

    他们都住在四合院，一个是前院，一个是中院。

    “懂事儿！”

    秦淮茹俏笑，又拍一下雷丰收。

    这次，她拍的是雷丰收的糙脸。

    见状，坐在雷丰收旁边的唐雪柳脸色立变，阴沉如冰，而心情，则是乌云密布。

    她轻轻嘟囔了一首诗：

    “娉娉袅袅三十余，

    残花梢头腊月初。

    寒风十里扬州路，

    卷上珠帘总不如。”

    这首诗，唐雪柳是临时起意，修改了其中的个别字词。

    原诗是杜牧的，一首赠别诗：

    “娉娉袅袅十三余，

    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

    卷上珠帘总不如。”

    这诗，有人说是描写扬州一位年轻漂亮的歌姬。

    唐雪柳将此诗略作改动，中心意思没变，依然是写歌姬，却把歌姬写成了残花败柳。

    显然，她在暗骂秦淮茹。

    然而，秦淮茹是个读书不多的人，她根本就没理解了唐雪柳的意思。

    换句话说，唐雪柳吃醋，把牙都酸倒了，人家依然该吃肉就吃肉，该喝酒就喝酒，无动于衷。

    在唐雪柳打翻醋坛子时，雷丰收与秦淮茹出门。

    二人一同回家。

    雷丰收骑车，秦淮茹坐后座。

    不知是有意，还是担心道路颠簸，秦淮茹搂住了雷丰收的腰部。

    路上，好事者不断调侃他们：

    “秦淮茹，搂紧雷子啊，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俊俏的小伙儿，可别放手。”

    “秦淮茹，你美啊，老母牛吃嫩草！”

    “秦淮茹……”

    秦淮茹，被人调侃，便恶言反诘，“老娘娶了雷子，再生个你这种坑娘的玩意儿……”

    说话间，他们回到四合院，见到了秦淮茹的婆婆。

    秦淮茹的婆婆是贾张氏。

    贾张氏，下午打扫卫生时突然晕倒在地。

    幸好，秦淮茹休班，正好在家。她赶紧又是掐人中，又是扇耳光，好不容易才把贾张氏折腾的缓过气来。

    贾张氏依然有气无力，甚至一度奄奄一息。

    无奈，秦淮茹便去邀请雷丰收。

    雷丰收为贾张氏检查一番后，结论是：身体过于虚弱。

    秦淮茹询问：“如何治疗？吃什么药？”

    雷丰收想了想，说：“我先开一些营养药吧，但是，这不解决根本问题。”

    贾张氏的身体虚弱，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家里有五口人，关键是有三个孩子，秦淮茹一个人赚钱，莫说吃大鱼大肉，能吃饱饭就已经够呛了。

    偶尔买来鱼肉，贾张氏，作为奶奶，舍不得吃一口，她宁可苦了自己，也不愿苦孩子。

    另外，虽然何雨柱不断接济他们家，但她坚持认为，何雨柱不怀好意，因此，凡是何雨柱的东西，她点滴不尝。

    长期如此，她终于扛不住了。

    雷丰收忧心忡忡，说：“大妈，你这个，有些危险。再这么下去，积重难返，会导致免疫力低下，引起预料不到的后果。”

    贾张氏没说话，只是重重叹息一声。

    秦淮茹实话实说：“雷子，就我们家这情况，药，长期吃，吃不起；鱼肉，长期吃，也吃不起。能咋办？”

    贾张氏，呆滞的目光盯着房顶，心事重重，说：“死了也好，死了不遭罪。”

    雷丰收急忙劝说，当然，谈理想谈未来谈情操没有用，他承诺，药费，自己承担，最起码承担一个月的。

    “一个月后呢”

    贾张氏若有所思的神情。

    是啊，一月后呢？

    雷丰收也不可能长期负担她的医药费用。

    贾张氏又重重叹息一声。

    她目光盯住雷丰收，良久，说：“听说，我这种病，吃长白山的野山参，能痊愈，是吗？”

    雷丰收笑笑，答：“有一定的效果，但能不能治愈，不好说！”

    贾张氏试探地问：“要不然，吃根野山参试一试？”

    雷丰收还没答话，秦淮茹发话了：“妈，把我卖了，给你换一根野山参，或者把棒梗卖了，小当和槐花也行。”

    贾张氏瞟她一眼，说：“卖了你，连根参叶子也换不到。至于棒梗、小当和槐花，我贾家的孩子，都是我的宝贝疙瘩，怎么能卖？”

    顿了顿，她深呼吸一口气，补充，“雷子神通广大，雷子有办法。”

    秦淮茹不满：“雷子就是个医生，能有什么办法？卖了人家，换一根长白山的野山参给你治病？”

    贾张氏神秘的口吻：“我那老周姐姐说了，雷子神通广大，他能办到！”

    她口中的老周姐姐，便是周大妈。

    闻言，雷丰收预感到不妙。

    果然，贾张氏希望雷丰收能搞一根长白山的野山参，还是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