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丰收本以为借助浮水的力量，再抓住灌木后，便能爬出地洞。

    关键时刻，链子掉了。

    子洞向母洞透水，且冲开一个大豁口。

    哗啦哗啦……

    子洞的水降落一半。

    雷丰收悬空。

    而细弱的灌木支撑不住，被连根拔起。

    雷丰收坠落洞内。

    又卒！

    雷丰收再次回到地窖后，比上次还惨。

    他虚脱无力。

    他明白，两三天内，是不可能再去万能农场了。

    两三天的时间，一闪而过。

    这日，早饭后，他去上班。

    在四合院的大门口，雷丰收遇见贾张氏。

    贾张氏看似在闲坐，其实是有意等他。

    她吃了雷丰收开的药，恢复了许多，不过，依然想吃长白山野山参。

    她拐弯抹角地问候雷丰收一番后，便书归正传：“雷子，长白山那个事，呵呵，野山参不好买吧？你放心，我们会给钱，不会白得你好处。”

    雷丰收耐心解释：“大妈，这几日我正在四九城转圈，正宗的长白山野山参太稀罕了，我有时间了再去找一找。”

    顿了顿，他补充，“说好的，我不收钱。我这人，说话算话。”

    贾张氏犹豫着，问：“真的找不到吗？”

    雷丰收笑笑，答：“大妈，我不会骗你。你再等几天啊！”

    贾张氏虽然不乐意，却不得不点点头。

    雷丰收摆脱了贾张氏，还有麻烦事等着他。

    他一进医务室，便看见了刘岚。

    刘岚坐在他的办公桌前，若无其事地嗑瓜子。

    雷丰收冲她笑一笑，没言语。

    他放下物品，对主任郑合来说：“我继续下基层去了。”

    郑合来受到李怀德的指示，要给雷丰收穿小鞋，不但穿小鞋，还要勒紧鞋带。

    于是，他摆摆手，说：“雷子，稍等一下，让你看个东西。”

    说着，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叠信件。

    雷丰收笑问：“情书吗？我二把刀这么有魅力吗？”

    哼！郑合来冷笑，说：“如果你能得到这么多情书，你当医生多亏啊，你干脆去当演员，呵呵，大众情人啊！”

    他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自顾自点燃。

    雷丰收也抽出一根，也自顾自点燃，然后顺手把那包烟塞入自己口袋。

    “雷子，雷子，你这人，我发现你——比我还无耻！”郑合来不满，赶紧把烟抢了回来，“我铁公鸡的名头，岂是浪得虚名？”

    他气呼呼抽一口烟，补充，“我是你顶头上司，你不给我送烟就算了，你还抢我的烟，无耻！非常无耻！极端无耻！”

    雷丰收没理他，而是一边抽烟，一边查看信件。

    这时，一旁悠闲自在嗑瓜子的刘岚插话：“不用看，是举报信。”

    雷丰收瞟她一眼，随口而言：“你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像你举报我似的。”

    刘岚得意洋洋的笑容，说：“反正，里面有我的举报信。哦，对了，我是实名举报。嘿嘿，那封署着名字的，就是我。”

    雷丰收从众多信件中挑选出署名刘岚的。

    他扫视一眼内容。

    大致意思是：

    雷丰收作为医疗服务队的队长，走基层过程中，生活作风有问题。

    刘岚直指雷丰收载着秦淮茹回家那件事。

    雷丰收豁然笑了，问刘岚：“有句话叫，猪八戒倒打一耙，你知道吧？”

    刘岚有心理准备，若无其事地说：“我读书少，我不知道。”

    雷丰收睥睨的神情，话里带话地威胁：“用我给你解释一下吗？”

    嗤！刘岚轻嗤一声，大大咧咧说：“你不就是嘲讽我与二狗子的事吗？这事，全厂都知道，你能咋滴？”

    嗑一颗瓜子，她把瓜籽抛入自己口中，把瓜子皮弹向雷丰收，然后揶揄道：“你有本事，你别腌臜我，你去腌臜二狗子啊！”

    面对厚脸皮的刘岚，雷丰收轻叹一口气。

    刘岚报复的原因，他心知肚明，不就是没去帮她撮合与二狗子的婚事吗？

    “我就是个医生！”

    雷丰收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提示让刘岚。

    刘岚嘴一撇：“我恨你言而无信！”

    雷丰收也撇嘴：“你那破事——嗤！”

    他继续查看剩下的举报信。

    这些举报信，基本都是捏造的事实，全都是郑合来捏造的。

    当然，举报信也是他炮制的。

    不过，他不敢署名。

    面对匿名信，雷丰收破口大骂：“明枪易躲，暗‘贱’难防，哪个龟孙污蔑老子？”

    他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把郑合来骂了个狗血喷头。

    郑合来糙脸骚的慌，板着脸训斥：“雷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职工有监督的权力，人家举报你，是对你行使监督权。”

    他狠狠抽一口烟，补充，“监督你，是为了更好地帮助你，是为了促使你改正缺点，升华灵魂。”

    他一番假大空的话，很是冠冕堂皇，很是义正言辞。

    雷丰收抽一口烟，喷在郑合来糙脸上，质问：“证据？举报我，不能诬陷，是吧？你拿出证据？”

    “我要是有证据，我——”

    郑合来话到嘴边，急忙刹车。

    他想说的话是，“我要是有证据，我还匿名吗？”

    他抽口烟，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担心雷丰收察觉，便主动递去一根烟，还为雷丰收点燃。

    他语重心长的口气：“雷子，不是我打击报复你，是别人举报你。不过，好在是匿名，这事就暂且到此为止吧！”

    雷丰收也懒得理他，便随口应了一声，“看在你烟不错的份儿上，到此为止。”

    “不能为止，”刘岚插话，“我举报的是事实，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雷丰收盯住她，欲言又止。

    他背起药箱，走基层去。

    “姓雷的，我要去二狗子那里告你去！”

    刘岚气急败坏地威胁。

    “你啊，枕头风，吹不动了！”

    雷丰收抛下一句话，很伤人的话。

    刘岚，果然很受伤，她嚎啕大哭，一边哭的惊天地泣鬼神，一边把雷丰收办公桌上的物品恨恨砸在地上。

    “臭男人！全都是臭男人！”

    她发泄怒火。

    她不知道，犯了众怒。

    医务室，所有的男医生，听了她的话后，无不暗自辱骂，包括郑合来。

    郑合来看似不动声色地抽烟，心里却骂：刘岚你个死娘们儿，就是母鸡的命，却想当凤凰，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恨恨抽口烟，又重重叹口气。唉，老子我被二狗子训的像孙子一样，我就是三狗子啊！唉，我太窝囊了，我祖宗要知道我这么窝囊，肯定会气的从坟里爬出来揍我！

    “三狗子”郑合来，也就敢在心里发泄一下而已。

    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担心被人告到李怀德那里。

    这个医务室主任，除了雷丰收和唐雪柳，别人都觊觎着呢！

    唐雪柳？

    郑合来假装无意地瞟一眼唐雪柳，暗暗咽一口骚情的唾沫。

    唐雪柳，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她似乎察觉到郑合来不怀好意的目光，便起身走出医务室。

    她去追赶雷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