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丰收，把脚搭在办公桌上，抽着烟，和于海棠聊天。

    雷丰收送磨盘后，返回医务室。

    他莫名其妙有些烦躁，不想去走基层下一线，便时而看书，时而闭目养神，时而盯着房顶……

    对面的唐雪柳，今天很乖，既没有弹瓜子，也没有打扰，特别淑女，特别贤惠。

    她盯着雷丰收的水杯，雷丰收喝几口，她就赶紧添水。

    就这样，于海棠来了。

    于海棠与许大茂，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于海棠，不同于许大茂，她不是求医问药的。

    她带着一包烟，扔给雷丰收。

    她又扯一把椅子，坐到雷丰收的身旁。

    两人距离很近，超出了正常同事之间的距离。

    于海棠本以为唐雪柳会生气，却没想到，唐雪柳非但没生气，反而主动给于海棠倒一杯水，“海棠姐，喝水，有什么病，都难不倒我家雷哥。”

    “是是是，雷哥，医术高，二把刀嘛，呵呵。”

    于海棠尴尬地笑着，把椅子略微退后一些。

    她轻嘬一口水，开门见山：“雷哥，帮个忙，买个东西。”

    雷丰收把她带的烟拆开，抽出一根，点燃。

    他抽一口，吐几个烟圈。

    “于海棠，我是医生，不是二手贩子。”

    他漫不经心地说。

    于海棠直言不讳：“雷哥，现在全厂都知道你神通广大，所以，我想让你帮我买个留声机，对了，就傻柱家的那种。”

    何雨柱家有一台留声机。那留声机，是一位大领导送给他的。

    于海棠见到那台留声机后，非要高价购买。

    何雨柱直接拒绝。

    思来想去，于海棠便来求雷丰收。

    她还嘲讽何雨柱：“傻柱就是个厨子，听留声机干嘛？那里面又不教他做饭。那里是什么？艺术！那个傻厨子，懂艺术吗？会搞艺术吗？”

    “傻柱不懂艺术，但懂艺术妈！”雷丰收顺着话茬儿，用谐音梗调侃何雨柱，“傻柱还搞艺术妈！”

    顿了顿，他吐几个烟圈，“傻柱可不是骡子，搞着艺术妈，便搞定了娄晓娥。”

    呵呵……于海棠哑然失笑。

    笑着，她还瞟一眼刚走进医务室的许大茂，故意大声说：“傻柱的确不是骡子，傻柱与娄晓娥搞一起，生个孩子，名字就叫‘艺术’吧！”

    这话，是赤裸裸嘲讽许大茂。

    许大茂与娄晓娥结婚多年没有孩子，何雨柱与娄晓娥随便滚个床单便能有孩子，不就是嘲讽许大茂是骡子吗？

    当然，她是胡说八道，因为娄晓娥早已逃跑了。

    她也不知娄晓娥是否怀孕，更不知多年以后，娄晓娥真带着何雨柱的儿子回来。

    她就是恨许大茂，恨他抛弃自己，娶了秦京茹。

    秦京茹以怀孕的名义逼婚。

    许大茂太想要孩子了，便把准备订婚的于海棠一脚踹飞。

    结果，秦京茹前段时间声称流产，许大茂的孩子梦再次破灭。

    孩子，是许大茂的心病。

    被于海棠指桑骂槐，他岂能不知？

    许大茂想怒骂于海棠，可是，他嗓音嘶哑，舌头疼痛，嘴唇肿胀，吐不出清晰的字眼。

    无奈，他只能狠狠瞪于海棠一眼。

    于海棠，直接冲着许大茂吐一口唾沫，以示侮辱。

    还好，许大茂被郑合来等人围着去治疗了。

    于海棠便再次哀求雷丰收购买留声机。

    于海棠：“雷哥，你放心，多少钱我都给你，我还会给你辛苦费。”

    雷丰收：“不是钱的事，而是我根本无能为力。”

    于海棠：“我如果以身相许呢？”

    雷丰收：“不敢不敢，你是厂花，岂能嫁给我一个小医生？”

    于海棠：“准确而言，我是前厂花，不过，虽是前厂花，本姑娘也是貌美如花，才艺双佳，配你吧，绰绰有余！”

    这话，让唐雪柳不乐意了。

    她是厌恶“配你吧，绰绰有余”这话。

    唐雪柳正在帮着郑合来治疗许大茂，便瞥一眼于海棠，说：“海棠姐，你好像谈过好几个对象吧？好像都是被人踹了，是吧？”

    话很伤人，更伤心！

    但，事实如此。

    “小唐在这儿呢，我都忘了，小唐可是现任厂花，”于海棠笑说，随之话锋一转，“小唐是才艺双佳呢，还是大家闺秀？为何就是厂花呢？”

    “我从没把自己当厂花，我就是个小医生，”唐雪柳淡淡而言，“所以，雷哥配我呢，那是绰绰有余。”

    两人打嘴仗，许大茂兴奋起来。

    他嘟嘟囔囔一通。

    但是，他吐字不清，大家均没听明白。

    于是，许大茂就用手势比划，意思是：雷丰收配不上于海棠，而我，却是踹了于海棠，所以，我比雷丰收牛叉！

    最后一个手势是：唐雪柳，咱俩好吧！

    他还假装无意却是有意地顺手揩了一下唐雪柳的油。

    这鳖孙，灌一肚子辣椒水，即将被腌成泡椒王八蛋了，还贼心不死，贼手犯贱。

    唐雪柳脸色绯红，急忙躲闪一旁。

    许大茂便嘎嘎怪笑，目光放绿。

    见状，雷丰收端起一杯热水，走到许大茂身前，直接倒入他的裤裆里。

    “雷丰收——”

    许大茂惊慌中，竟然喊出三个清晰的字眼。

    雷丰收笑言：“还是我二把刀，医术高，一杯水就治好他嗓子了，呵呵！”

    真的治好了！

    随后，许大茂不但能说话，还吐字清晰。

    “海棠，不就是个留声机吗？我给你买！”

    许大茂很大方地说。

    于海棠翻个白眼：“你还是去给秦京茹买吧！”

    随后，她又哀求雷丰收。

    雷丰收只抽烟，不出声。

    气氛渐渐有些尴尬了。

    “呦呵，都挺忙啊！”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话音未落，何雨柱进门。

    他第一眼看见许大茂。

    “你个孙子，老子揍你！”

    他挥拳就要揍人。

    何雨柱现在见了许大茂，只有一个字：揍。

    他从刘岚那里获知娄晓娥逃离的原因是许大茂捣鬼后，便揍了他一顿。

    此后，他满脑子都是揍许大茂的想法。

    现在，亦然。

    见状，雷丰收鼓掌加油，“傻柱哥，弄死他！”

    于海棠也擂鼓助威：“傻柱，弄死他，我嫁给你！”

    何雨柱目视于海棠，问：“说话当真？”

    于海棠伸出小手指，很幼稚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何雨柱大步流星奔向于海棠。

    他本就和于海棠有那么一腿，哦，准确而言，是半腿，两人刚开始，便被许大茂截胡，然后结束了。

    于海棠似乎想重温旧梦，毕竟，何雨柱工资高，认识大领导，家里有留声机，还会搞“艺术妈”。

    何雨柱呢？

    他深爱娄晓娥。

    他现在的心态是：病急乱投医，光棍乱娶妻。

    他不爱于海棠，但干柴总得配烈火吧？

    何雨柱和于海棠，面对面，小指即将钩在一起——

    一个手掌挡在两根手指中间，如一堵墙。

    手掌，是雷丰收的。

    他好奇的神情，问：“为什么拉钩时，一定要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