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泽在济宁见沈梅的这段时间，许清如和凌越正在洪穆家的院子里，帮洪穆做豆汁。

    豆汁是老北京独具特色的小吃，做的程序并不简单，首先要将绿豆泡一夜，加水磨成稀糊，再加入浆水，滤出粉浆。将粉浆倒入大缸沉淀后，得到生豆汁，在煮之前还要再进行沉淀。

    沉淀后，才能加入冷水煮生豆汁。

    这复杂的程序，现在只不过进行到第二步磨稀糊。

    凌越推着大石磨，缓缓转着圈，深度怀疑自己的体力。平时他上山下海，每天走十几里路不成问题，怎么推个石磨而已，累成这样……

    许清如按着节奏，往里时不时加点水。

    洪穆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翘着腿，看着两人极其不熟练地磨豆子，啧啧摇头：“现在的小娃子，真是什么活都不会干。”

    凌越简直要哭了。

    这能怪他吗？他小时候也是帮家人磨过豆腐，卖过豆腐的……可哪像现在这么累。

    两人磨了半天，磨出的的豆汁还填不满木桶的底。

    “啧啧啧，你们这两个小娃娃这么慢，我看一个月都未必能够做出一桶豆汁。”

    洪穆继续嘲着。

    许清如沉默不语的，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慢慢加水，对洪穆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

    许久过后，木桶里终于积了一层豆汁，洪穆坐在一边看戏看得也累了，打了个呵欠，站起身，伸懒腰。

    “行了行了，你们继续磨吧，我先去睡个午觉。”

    说完，人一溜就没影了。

    凌越一边推着石磨，一边说：“这个磨怎么这么难推？我好饿啊……可以吃一桶饭了……”

    许清如放下手里的水瓢，走到一边，从石磨一侧鼓捣出一块小木块，丢在一边，对凌越说：“现在你试试。”

    凌越怔了怔，往前推了几步，果然，顺畅无比。

    “这……什么情况啊？”他目瞪口呆。

    许清如笑：“他给石磨加了阻隔，所以不好推。”

    凌越简直要炸了：“这老头又耍我们！”转眼一想，皱眉望向许清如，问她：“你早就发现了？”

    那怎么不早说，让他白费这些力气。

    许清如叹口气，说：“他就是想整整我们，我们不让他痛快痛快，他能消停么？”

    指不定还会想出什么损招来折腾他们。

    凌越了然，重振旗鼓：“现在就好办了，看我分分钟把这桶豆汁磨好。”

    没有了洪穆的使坏，不出三个小时，两人便已经磨好了满满一桶生豆汁。

    接下来的工序，他们就不能自作主张了。

    两人拉了两把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乘凉。

    凌越问许清如：“你觉得，是谁阻止洪穆来帮我们？”

    许清如把她的猜想说了一遍：“不是竞争对手，就是‘六蠹门’的人。”

    “竞争对手？和你竞争南派掌门人位置的人？那不就是你姐姐。”

    许若凡几次整过许清如的事，凌越有所耳闻，他把所谓的“竞争者”想了一遍，并不觉得其他那些老古董会把许清如放在心上对付，根本犯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