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年研究,三年模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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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他压根不是翻墙进来的!

    “我真傻……真的……”

    脑海里阿七还在复习祥林嫂课文,絮絮叨叨个没完,王钺却松了口气,因为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再次穿越,而是正躺在自家客栈的地板上。

    随着意识的逐渐回归,王钺身上逐渐有了感知,他可以感受到木质地板坚韧的触感,似乎可以隐约听见周遭的声音,看见周围的景象,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来,很像前世熬了个大夜后,被鬼压床的感觉。

    但作为唯物主义者,他当然知道鬼压床实际是一种人的自我保护机制,科学说法应该是“睡眠瘫痪症”,此刻若有人在旁喊他、或者拍他一下,自然就可以从梦中醒来。

    关键是……他为了保证自己考核顺利,不仅将这间房门反锁,更将客栈院门关了个严实,甚至还贴了个“店主染恙,今日歇业”的纸在门上……若是如此躺个三五日,这么些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难道要淹死在自家的小河沟里?

    这边厢王钺正在阿七的精神污染之下努力寻求苏醒之道,那边通向王家客栈的小土路上,一邋遢道人正哼着小曲儿慢慢悠悠晃来。

    “艳阳天那个风光好,红的花是绿的草,”

    此时正值孟秋,农人收下小麦的秸秆还没焚烧,铺在田里被灿烂的秋阳一照,像是一片金黄的地毯,煞为喜人。

    丘已甲嘴上叼着个狗尾巴草,似乎心情大好,他嗓音如破锣,惊得地里飞起一片麻雀。

    “我开开心心把徒儿找,我……不好,是小型灵炁浊变?!”

    正唱得起劲儿,丘已甲蓦地一顿,随即呸地一口吐掉草茎,见左右无人,便用左脚跟踢了下右脚跟,双腿微曲,只轻轻一跃,便身影模糊,整个人犹如毫无重量一般斜飞出去,仿佛腾龙起势,速度极快,与他平时那幅邋遢道人的形象完全不沾边。

    他本距王钺家客栈少说还有一里地有余,但飞行之下须臾便至,待落地时,更正好降在客栈院子当中,却一粒灰尘都没溅起来。

    丘已甲左瞧右瞧,大手挠了挠脑袋,心道奇怪。

    看此处风平浪静,不似是有问题的样子,又略作感知,刚才“听到”的灵炁暴动竟无影无踪。

    “真他奶奶滴邪了门了。”

    丘已甲暗自嘀咕,他突然想起什么,大声喊道:“钺哥儿,你在家不,我又来啦!”

    喊了两三声,见始终没有动静,丘已甲刚想推门看看,便见东边第二间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推开,王钺斜靠在门口,嘴唇干白,脸上毫无血色,似是患了重病。

    “好你个……歹道人。”王钺倒也不是装的,他此时脑子里仿佛有一千根针在来回翻腾,直恨不得找个柱子把头撞开。

    方才他正在脑中与阿七打嘴仗,突然听得房外似乎有人喊他名字。

    有一说一,那破锣嗓子真有奇效,王钺瞬间便觉得自己的手脚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随后便感到头痛欲裂。

    “你识不识得字?我病成这样,你还来搅扰?”

    “不是……不是,”

    丘已甲见王钺不像装的,自觉理亏,赶忙解释:“小老道在门外叫了你好几声,怕你出事,这才翻墙进来查看,”丘已甲指着自己破道袍上的一处口子,大声叫屈:“你瞧,连袍子都被你家院墙划破了……”

    丘已甲袍子本就脏乱,东一块油渍西一个洞,如今他指着的破口确实露着新茬,的确像是刚挂破的。

    王钺见他言语恳切,竟像个真关心自己的,心中一软,温声道:“丘道长,小子今天实是无力招待了,你……”

    “你休息、你休息。”

    丘已甲抢话道。他脸色讪讪,边说便往院门处退去。忽然,似是又想到什么,回头赔笑:“对了!县城里来了个挂榜招亲的姑娘,好不有趣!钺哥儿……”

    他见王钺面色难看,嘴里赶紧像连珠炮似的丢下一句:“待你好了我再来找你!”

    说完便拉开门闩,一溜小跑走了。

    “这老头有古怪!”

    待丘已甲身影在天边消失,王钺才听到阿七小声嘀咕。她似乎很忌惮这个邋遢道士,只不过王钺此刻实在头痛难当,也顾不得这些了,只小声答道:“我当然知道他有问题。”

    他边说边往后厨去,从罐子里摸了一大把白糖出来,就着缸里的冷水一把吞了下去。“咱们院子墙上涂得净是白灰,他袍子上的破口虽是新的,但却一点灰也没沾……”

    也顾不得脱衣服,王钺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他压根不是翻进来的。”

    积攒了一天的疲惫如洪水般兜头盖来,耳边回响着阿七“可他身边灵子浓度也不高啊”的嘟哝,王钺只觉眼皮如灌铅了沉重,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

    这一觉睡得极深沉,当王钺再次醒来时,见着窗户外面已是繁星满天。

    他活动活动了筋骨,除了有些微微酸涩,却是没有大碍。此时头也不疼了,深沉一觉之下,甚至感觉精力比之前更好。

    王钺望来望去,始终不见阿七与五三的身影,正纳闷,却听见一女幽怨之声:“我……好……惨”,不是阿七是谁。

    王钺略一琢磨,便明白了为何阿七自他出故事界后便一直幽怨。不知是不是一夜的生死疲劳带给他的勇气,竟揶揄道:“嗬,您搁我脑子里过城门呢?咋又回来了?”

    “你还有脸说!”阿七气急败坏,“肯定是你水平太次,你快把我放出去!还我自由啊呜呜呜……”

    好在阿七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个性,陪她耍了一会儿嘴后便不再言语。

    王钺双手枕在脑后,回味着这一日的经历,虽然命悬一线,但着实见识了术使的手段,江湖的诡谲。

    尤其是红衣女子最终显露的漫天火线之术,简直达到了不可思议之境,怨不得卫承靖说她已有仙人之姿,实在是恰如其分。

    上叶山庄之行诡异连连,背后似乎还有阴谋。红衣女子究竟是谁,她到上叶山庄所为何事,为何叶彦明竟与她相识,这些疑问一时半刻间似乎还得不到解答。

    至于IPLC考核时所梦到前世的事情,王钺更是一点印象也无。自己明明是杨主任手下的课题组长,怎么就突然顶了他的位置了?

    “难不成我还是个官迷?”王钺自己都不禁觉得好笑。他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上一大两小三个月亮,嘴角划出一个弧度。

    “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