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长枪在触碰到墙边出现的置物柜之前停住。

    同时一道锁链断裂声自耳畔响起。

    这道声音给陆安的感觉十分遥远，不知在何方，他眉头微皱，很快收回注意力。

    从置物柜的玻璃格子看去，一张双眼翻白，嘴巴大张，下巴脱臼的脸正死死贴在玻璃上，脸颊抽搐般晃动，企图出来。

    下一刻突兀消失。

    “又是虚幻的怪物……”陆安放下持枪的手，“回答问题之前我根本没看到过它们，这会不会也是答错题目的惩罚？”

    或者说，是和‘某些存在’加深联系后，会产生的影响。

    小心靠近置物柜，陆安看了眼里面的东西，麻绳、小刀、装有未知透明液体的玻璃烧瓶、挂着诡异笑容的红色人偶、一面无法映照倒影的小镜子、一个大概很正常的手电筒。

    “……绳子可能会派上用场，但携带不方便，先不管了。”

    小镜子……或许正常应对刚才的问答游戏，需要先获得这面镜子才行？

    其它东西他懒得看，尤其是某些阴间玩意。

    人偶：……

    陆安离开这里，朝前方继续走去。

    适应了环境的阴冷后，他心里放松许多，至少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神经紧绷到能拿来弹琴的程度。

    “有点重……主要是力气太小。”

    陆安看了眼怀里的雷枪，步伐减缓。

    自13岁正式觉醒超能力，感受到‘异空间’的存在后，陆安以【命运抽取】能力，抽出的第一个，也是最特殊的那个武器，就是这把雷枪了。

    头顶的呆毛随之出现，至今五年之久。

    与其说是呆毛，不如说是信号增强器。实力增强后，陆安不需要它也能感应到那片异空间。

    异空间里能够抽出的武器，除雷枪之外，都可以从地球上的FATE系列作品里找到原型。遗憾的是，陆安手上的普遍有所削弱，没能体验到类似于纵观人类过去未来的能力。

    绝不承认自己作为枪兵，运气比较差的陆安回忆起自己能力的具体内容。

    首先需要简单了解七个职阶的概念。

    Saber（剑士）、Archer（弓兵）、Lancer（枪兵）、Rider（骑兵）、Caster（魔术师）、Assassin（暗匿者）以及Berserker（狂战士）。

    由于‘地球梦境’中的陆安获得信息过于被动，他对特殊职阶的情报不甚了解，但那并不重要。

    过去陆安所抽取的武器，除雷枪之外，都在这七个职阶里。

    枪兵不一定用枪，所以雷枪不能归到Lancer之中，这是常识。

    当然，这和陆安获得枪术技巧没有冲突。

    只要他抽出某种武器，就能掌握对应武器的使用技巧，不过技巧不是关键，杂而不精，他最常用的也就是枪术罢了。

    关键是……技能。

    抽取出其他武器之后，根据战斗烈度，抽取该‘英灵’拥有的某个能力——对魔力、狂化、单独行动等等。

    “我能力呢？怎么感觉不到了？”

    陆安刚才就想问了，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不，现在好像也不合适。

    【这个……】

    “嘘。”

    温度骤降，脚掌踩在冰面般的深棕色地板上，刺骨的寒意随之上涌。

    弥漫的冷气钻进鼻腔，淌过咽喉，直达肺泡。

    “咳咳咳……”

    陆安后退几步，因身体虚弱，咳嗽起来。

    很快他恢复过来，轻轻呼出一口气。

    还好脚掌不会粘住。

    三米视野外的黑暗里不知道潜藏着多少虚幻的怪物，环境的变化让陆安警惕起来，默默站在原地，好在变故发生时及时作出应对。

    他把雷枪枪尖放到地板上，确认自己目前拥有的自保手段。

    武器的取出有冷却时间，随着陆安和雷枪联系加深，该时间从24小时缩减到收回武器后的2小时。

    所以他刚才只能抱着白色长枪，若是收回，两个小时内他将缺少这个手段，甚至连体内能量都会散去。

    这显然不是好事。

    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和其他武器相关的‘充能条’。

    “空的么……也就是说不能指望这个。”稍微感应了一下，陆安低声说道。

    其他武器的抽取不像雷枪那么自由，不仅有24小时冷却时间，还要将充能条攒满。

    冷却时间可以无视，难点在于充能条。

    “下至随意挥舞雷枪，上至用它战斗，都可以积攒充能条，但这具身体的强度不能指望，虽然作为对应，实力越弱，充能积攒的速度越快……”

    忽略掉这一点，陆安转而关注体内的雷电能量。

    每次抽取武器，都会根据身体素质产生一份对应能量，收回武器则能量消失。

    现在这点……连F级都没有，还不够塞牙缝。

    略过。

    还有用雷枪等武器杀死怪物，能得到的用于强化身体素质的经验值……

    这个强化能力是自己未来的依仗，哪怕暂时身体虚弱也无妨。

    虚幻的怪物多半不行，爬行者可以试试，但不是现在。

    略过。

    “……”

    陆安从兜里取出五张灵符，不得不说，现在它们比较靠谱。

    寒冷一点点萦绕而来，周围的声音愈发密集，却不见怪物的踪影。

    “到底来不来？”

    就像是邀请朋友一起玩游戏的小孩，他不满地抱怨道：“不来的话我先走了。”

    显然不会有回应。

    陆安看了眼刚才前进的方向，往那边走的话，似乎会越来越冷。

    “有挑战性，我喜欢。”

    他点点头，原路返回。

    开玩笑，让他顶着这具虚弱的身体过去，不如直接用令咒命令他自杀来得轻松。陆安抱着雷枪，背着书包，没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

    回去的路被一层霜墙挡住了。

    这层墙壁正‘咔咔’地朝这边蔓延，可以看到里面冻着几只肢体怪异的虚幻怪物，就像是服装店里随意摆放的人体模特。

    一个个的连衣服都不好好穿……

    试图返回无果，陆安没再浪费体力，再次返身离开，顺着之前的方向前进。

    ……

    “哈……”

    有些颤抖的吐气声响起，少女吐出的气流和周围浓郁到蒙住视线的寒气混合，难见踪影。

    她迈着关节僵硬如机械的双腿，步伐灌了铅一般沉重，如果不是刚才回答错误带来的变化，她早就倒在路上了。

    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已经走了很久，副本客厅的大小有待商榷。

    方才矮桌上方垂挂的电灯肯定照不到这么远，而且一路上她没有看到其他照明用的设备。

    这足以说明目前的地形和现实不同。

    “冷气温度开得这么低，得得得，电费应该很贵吧？”

    ‘得得得’自然不是在唱斗地主的bgm，而是牙齿正在打颤。戴着灰色兜帽的银发少女紧抱着双臂，身体微微蜷缩。

    白皙小脚直接接触地板，已然失去大部分知觉。

    【宿主……】

    “咳咳……副本理应有对应的攻略方法，我一路走过来没看到任何转机，只能感受到温度降低，是漏掉了什么？还是说等会才会发生变化？”

    【就目前来看，魔女之家这个副本有自己的运转逻辑，但……】

    不能排除这边本就是必死之地。

    “置物柜里的烧瓶或许装的是热饮？喝下去后就能保持身体温度……”

    纠结这个没意义。

    雨宫澪停下脚步，缓缓坐在地板上，将白色长枪放到身旁。

    凉意隔着运动裤传来，她抬起脚掌，伸手捏了捏。

    “手感没变化，还很软，皮肤也没有冻裂，但我的感觉却告诉我，它已经冻僵了……”

    银发少女思索半晌，在寒雾之中阖上眼眸。

    身体乏力，疲倦上涌，她开口说：“我睡一会，如果发生了什么就把我叫醒。”

    这种疲惫更多是莫名寒意带来的。

    【现在这种情况睡过去真的没问题吗？】

    “冷的是我的感觉，而非我的身体。”

    雨宫澪呢喃道：“身体实际感受到的寒冷没那么严重，首先可以排除幻觉，否则我不可能意识不到。”

    【以宿主的精神力强度来说，确实如此】

    “所以这种‘感觉’冻不死我，说不定一觉醒来后，就能看到太阳呢。”

    她不再多言，气息逐渐平缓。

    ……

    好烫。

    心脏似是正在自我燃烧，好烫。

    “喜欢……”

    隐约响起了谁的声音，尚未听清，便被另一道机械音覆盖。

    【宿主，快醒醒！你已经被包围了！】

    “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破坏公物的另有其人啊！绝对不是因为我力气太大，懒得控制才……”

    陆安下意识应了一句，睁开眼眸。

    “才……”

    看着周围一颗颗细手细脚，身高接近原主的燃烧的心脏，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它们手舞足蹈，跳大神一样围在自己身边绕圈，叽叽喳喳，语言不明。

    就像是在参加篝火晚会，但篝火和人类之间的位置是不是反过来了？

    陆安低下头。

    陆安捏住了下巴。

    陆安正在沉思。

    陆安挠头笑道：“系统，我的意思是如果现实发生了什么，就把我叫醒，不是让你在梦里把我叫醒。”

    【……】

    “那么我继续睡了，晚安。”

    【虽然现在的画面很诡异，但还请宿主不要逃避现实】

    “Zzzzz……”

    【别睡了喂！】

    ……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火光摇曳，在银发少女的精致脸庞上明暗不定地跳跃。

    地板冻上一层寒霜，但在这些心脏的加热下，雨宫澪坐着的地方并没有受到影响。

    她活动着因为温暖，不再僵硬的身体，摘下兜帽，银白色的呆毛随之弹出。

    【宿主可以先看看阳台门】

    三米视野越过燃烧的心脏，不远处推拉门被打开，玻璃上映照着心脏的背影。

    门外的小平台和外界隔着一圈铁栏杆，再往外没有光亮，连她近乎不会被黑暗影响的视野也看不到。

    “看到了。”

    【宿主睡着十分钟后，这扇门就自己过来了，手法大概是空间延伸压缩】

    “原来如此，道路被不断延伸了么？还好我停下来了。”

    【阳台门出现不久便被打开，这些心脏一起涌了出来，当时的场面……我还以为这里要成为火灾现场了】

    “现在也差不多。”

    银发少女盯着木质地板，见它没有一点乌黑焦痕，放下心来。

    【它们看起来没有恶意，你看玻璃门上的字迹】

    “剧情杀……看来不是我决策失误。”

    深色的字迹和之前相比略浅，不像打印出来那般工整。

    『心脏灼热燃烧，内心炙烤烈焰，高温可以帮你抵御无法忍受的严寒，可以为你温暖僵硬冻结的肢体，同样……

    可以将你焚烧殆尽。

    人类的情感，也是如此，无论本意如何，过犹不及。

    ——这是罪孽』

    “意思是说这些心脏能把我烧死么？”

    银发少女抓着一旁的白色长枪，站起身。

    这段话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她不做考虑，是父母对子女过于沉重的情感？还是指那些吓人的病娇？可能性太多了。

    身边的小心脏们还在吵吵闹闹地跳个不停，围着自己转圈。雨宫澪小心翼翼地靠近，感受到热量，又从心地缩了回去，悄悄观察。

    它们的心脏心尖朝下，表面很光滑，卡通风格十足，并不像真正的心脏那般充满各种脉络。细长的黑色手脚如同火柴人一般，伸到明亮的火焰之外挥舞。

    “如果杀死它们，或许能积攒经验值，强化我的身体。”

    对着枪尖比划半天，银发少女又放下手：“随意攻击更可能引来仇恨，被它们围攻的话，我肯定逃脱不开。”

    这些小心脏有些呆呆傻傻的，也可能不会做出反击。

    那更不用说了，她不会滥杀那些对自己没有恶意的存在，哪怕现在急需强化身体素质。

    单从收益来看也不值得这么做。

    要知道过去三年她在入侵战场上杀死了多少不同等级的侵蚀者，甚至两次给了超A级的领主最后一击，也不过堪堪达到B级，

    虽说等级越低越容易升级，但这些小心脏看起来经验值就不高，而且不太聪明的亚子。

    “咳咳！”

    雨宫澪放下雷枪，两只手掌朝前高举：“大家都安静！听我说！”

    “叽叽喳喳。”

    “@￥&！”

    “……”

    小心脏们停止转圈，有些好奇地歪着‘脑袋’，它们的情绪从肢体动作上可以看出一二。

    “金坷垃的好处都有啥，谁说对了就给他！”

    银发少女等待半晌，不见它们有反应，于是朝背对阳台门的小心脏走去。

    “既然都说不出来，那就来检查检查身体，对，就是你！听话，让我康康！”

    “叽叽喳喳。”

    随着少女靠近，燃烧心脏在原地晃了几下。

    一靠近就能感受到热量……

    来到小心脏的身边，雨宫澪试探着伸出手，触及火焰又立刻缩回。

    好像不是很烫？

    看着高度达到自己脖子的心脏，她再次伸手，把手放进去，维持数秒后继续向内，摸到了心脏的光滑表面。

    没有反抗，不似想象中那般滚烫，很温暖。

    她试着抱起来，重量很轻，即使是这具力量很小的身体也不会吃力。

    小心脏双手下垂，轻轻摇晃，在雨宫澪的怀中显得十分乖巧。

    银发少女抱着它走了一会，来到阳台外。

    三米的视野延伸不出去，只有一片黑暗，小心脏的火焰无法照亮它。

    【再往外是不稳定空间，不属于这个副本】

    点点头，雨宫澪返回客厅，边走边融化着周围地板的冰霜，奇特的是，这些冰霜化了之后没有变成水，而是直接散成雾气。

    她停下脚步，在身后一群燃烧心脏的注视下，抓紧怀中的小心脏，身体后仰……

    然后用力把它丢了出去。

    【？？？你做什么】

    “检查身体，看看它抗不抗摔。”雨宫澪说道，“这和确认病人有没有病一样，比如说感冒，只要让另一个病人和他共处一室，待上一天就能确定了！这就是名医的自我修养！”

    【庸医吗？！】

    “顺便一提，想知道一个人死没死，把心脏挖出来就能……”

    【你的比喻和这个完全没有关系啊！】

    “就能知道这人的心脏长什么样了。”

    银发少女坚持说完，看向融化冰霜，从地上站起来，一颠一颠地来到自己面前的小心脏。

    它丝毫没有生气，乖乖站定。

    “我想到了妙脆角。”

    舔了舔柔软嘴唇，少女拍拍它的脑袋，回头走向燃烧心脏聚集处。

    小心脏连忙跟上。

    和所有心脏进行了一遍‘友好交流’，雨宫澪捡起雷枪，看向这些心脏，随后缓缓聚集气势，振臂一挥，指向来时的方向。

    “看到那丑陋的黑暗了吗？它们贪婪地涌来，妄图将我们拽离天光！诸位！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大家的幸福！是时候高举旗帜，奋起反抗了！”

    哗啦——

    披上黑色的披风，少女高举洁白圣枪，喝道：“燃烧军团，出动！”

    【等等，哪来的披风？】

    系统突然问道。

    “阳台门的窗帘啊，随手就拽下来了。”

    【……我记得，刚才我没看到过窗帘……】

    银发少女眨了眨眼。

    她沉思三秒，说：“那我拽了个什么鬼东西？”

    【要不……先脱下来？】

    话音未落，身后的‘披风’蠕动着扩大，逐渐裂开一条狰狞的缝隙。

    那是它的嘴巴。

    披风猛地上扬，倒过来覆盖在少女的头顶上方，燃烧心脏照来的火光被遮蔽。

    “区区虚幻的怪物，咳咳……也敢偷袭于我？居然用这么卑鄙的隐藏方法假装成窗帘，引诱我拽下来，真是无耻！听好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光之城邦的……”

    “妙脆角救我！”

    说话之时，披风怪物已经咬了过来。眼看对方不打算和自己飙台词，银发少女大喊一声，一颗颗燃烧心脏早在她呼喊之前便跑了过来，奋力一跃，扒在她身上。

    嗤——

    火焰灼烧着披风怪物，冒出丝丝白气，凄厉的哀鸣撕裂黑暗，碰到不远处的霜墙，荡出层层回音。

    周围传来密集的躁动声，很快随着披风的消失而平息。

    银发少女抖了抖衣服，将仍旧扒在自己身上的小心脏甩下。它们摔到地上，晃着脑袋，随后站起来，围到少女身后。

    有攻击能力，能够对抗虚幻的怪物。

    雨宫澪转过身，摸着小心脏的脑袋，眯起眼睛。

    温度变高了，虽然它们能保护自己，但很显然不能一直依赖它们，这算是副本的支援和限制么？

    她拄着雷枪，稍作沉吟。

    披风怪物是她‘不小心’抓来的，目的则是测试燃烧心脏的作用。

    如果它们不来帮忙，或者没能力帮忙，银发少女会用雷枪刺穿披风，最不济使用一张黄色符纸，不会有太大风险。

    不管怎样，目前这个结果尚可。

    “干得好，我的妙脆……咳咳咳。”肤色苍白的虚弱少女假装咳嗽几声，“我的小心脏们，你们不负燃烧军团之名！”

    燃烧心脏呆头呆脑地看着她。

    “敌军已然来犯，我们应当主动出击！诸位，跟随我！我将带头冲锋！”

    她一边尝试摘下脑袋，一边往回走去。

    小心脏们立刻跟上。

    没走多久，雨宫澪率领燃烧大军，来到如在行走的霜墙附近。若是置之不理，它很快会挤压到阳台那边。

    “可惜，头摘不下来。”

    银发少女摇头叹气，指着霜墙：“诸位！到了你们发光发热的时候了！为了光明的前路，冲呀！”

    小心脏们摇头晃脑地迈着小短腿，贴上霜墙，就像是面对豆腐，它们轻易地融化进去，不停推进。

    一条通道形成，白色的冰晶碎屑环绕，隐约散发光芒。

    雨宫澪走进风格梦幻的通道中，跟着整齐前进的小心脏们，打量四周。

    墙壁被平整融化，镜面般光滑的表面晶莹剔透，倒映出银发少女苍白精致的脸庞。

    这段路途不似她来时那么遥远，没有遇到怪物袭击，雨宫澪很快走出通道，回到阴暗客厅。

    “我带领十万大军杀回来啦！”呆毛很有气势地摇晃着，少女向前行出几步。

    “叽叽喳喳。”小心脏们围了过来，在它们的照耀下，虚弱的身体也轻松了许多。

    雨宫澪将白色长枪放到几只小心脏手上，见它们像是捧着尚方宝剑一样捧着雷枪，满意点头，转移视线。

    “让我看看，就你了！我带你去喝饮料！”

    她抱住身前的一颗燃烧心脏，边走边说：“这样就能知道置物柜里的烧瓶装的是什么样的东西了，再检查一下其他道具……”

    视野之中出现置物柜，银发少女停下脚步，一言不发。

    麻绳、玻璃烧瓶、小镜子、手电筒。

    娃娃和小刀不见了。

    沉思三秒，灰色瞳孔缓缓睁大，雨宫澪震惊道：“糟糕，家里进贼了！”

    【……】

    “依我看，这个贼人正在流血。”

    她盯着置物柜玻璃的血手印，沉思道：“而且出血量还不小……凶手一定还没跑远！小的们，保护我！”

    【……地上这一大滩浓稠的鲜血，会是什么东西的？】

    “沿着墙壁离开了。”在小心脏们的包围下，银发少女盯着远去的血水，“应该是两足的存在，血液太多把足迹淹没了，等会追上去看看。”

    带着燃烧妙脆角军团，底气十足的少女重新看向置物柜。

    苍白软嫩的手掌伸向麻绳，这根绳子大概十米长，比她的手指粗了一圈。测试一番，雨宫澪确认心脏不会将其烧毁，把绳子绑在五颗小心脏身上。

    “嗯，火烧连营。”她点点头，抱着怀中的‘即将试药却不自知的小白鼠’心脏，“你们这么逊，不如就叫做陆逊小队吧。”

    【……】

    “不行么？那就只能叫烤串小队了。”银发少女有些遗憾，“天之锁交给你们保管啦，好好努力，不要辜负陆安安军团长的期待。”

    “叽叽喳喳？”

    “明白就好。”

    分别奖励一个摸头杀，雨宫澪从置物柜里取出玻璃烧瓶。

    这是个平底烧瓶，底部为半球形，上部的长颈瓶口被玻璃塞堵住，内部的透明液体刚好装满底部的半球。

    “打开的话会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反应？”

    抓着玻璃长颈晃了晃，银发少女歪着脑袋观察，发丝垂落至肩侧。

    【不清楚】

    “那逝世吧。”

    她捏住玻璃塞，稍微用力……

    没拔出来。

    又试了几次，雨宫澪放下怀里的小心脏，递出烧瓶：“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妙脆角了，要学会自己开盖。”

    燃烧心脏抱着烧瓶，呆呆的，没有动作。

    “可恶，居然看破了我打算谋害它的计谋么，真是聪慧……”

    银发少女轻咬嘴唇，摆出一幅阴谋没能得逞、气急败坏的模样，紧接着光速变脸：“很好！你的智商这么高，就封你为小白鼠参谋吧！”

    摸了摸小白鼠参谋的脑袋，得到它不算回应的回应后，雨宫澪叮嘱道：“这个瓶子封印了三千年前的阿拉丁神灯大魔王，你不要把它摔碎了，否则它会强迫陆安安许下三个愿望，怕了吗？”

    “叽叽喳喳？”

    “明白就好。”

    烧瓶她打不开，如果真的到了使用的时候，像司马缸砸光那样直接砸碎就行。假如在这之前找到工具，也可以试着撬开。

    “下一个。”

    雨宫澪拿出手电筒，翻转几圈，没找到拆卸口：“不需要电池，难道是核能手电？”

    推动开关，只见整个手电筒绽放出小型烈阳般的光芒，她连忙关上。

    “原来是闪光弹，失敬失敬。”

    她不需要照明效果，不过这光芒足够刺眼，或许能够影响虚幻怪物的视力……

    把手电筒放进裤兜，银发少女的手掌摸向最后一样物品。

    无法映照倒影的小镜子。

    小心地为它翻个面，不让镜面朝向自己，雨宫澪在摇曳火光中，仔细打量它。

    比原主巴掌略大一点的圆形镜面，木质把手，单从手感来说没什么特别。

    镜中世界一片亮白，她犹豫三秒，将镜面对准一只燃烧心脏，发现没有反应后，才慢慢地翻转过来。

    少女的影子投射于面前的置物柜，嵌在涂满诡异涂鸦的白墙上。淡白雾气始终萦绕着，没有被燃烧心脏温暖的火光驱散。

    当镜面对准银发少女之时，没有出现女孩的倒映，她也没有被吸入镜中世界，一切正常。

    “……”

    一切正常。

    如果忽略掉双眼泛白，双手扒着或许是墙壁的边缘，探出半个身子，偷偷看着自己的人形黑影的话。

    一切正常。

    它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

    啪！

    同时，深色字迹出现在眼前的置物柜玻璃上。

    『你终于……』

    『看到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