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火凝丹是本源道丹，核心不在各种珍奇材料凝聚所产生的丹体神力上，而在于被凝丹所固定的狂暴兽火本源上。

    这第一批兽火凝丹的服用要求最低，仅仅蕴含着五分左右的黑火本源，但这些本源力量绝强，层次不低，两女想要安然吸收它还是有些困难的。

    “这凝丹中的本源圣火质量不低，我将它称为‘千煞焚天焰’，将它炼用，在心潭内凝聚本源能够让你们的源力品质直晋圣力，虽不足以比拟圣君，却是能轻易逆境对垒皇座，不过，想完美凝聚本源之火，要求很高。”

    两女一丝不苟稳固着体内情况，细细聆听着金影的指导。

    “鲤姐姐你虽是天成冰体，但因九幽血脉的缘故，身体方面本能地倾向于火素力量，自然可以选择炼化火焰成为第一本源，最好的选择是将冰血武脉和九幽血脉两分，将冰体、炎体分开，各自掌控一半的周身窍穴和脉络，只要不同时释放两大本源，就能避免发生九素克乱，从而兼备冰火之力。”

    楚人梦伸手往楚人鲤眉心一点，她的心海中顿时涌现一道道金意，正是《青天造化功》第七境“王响”的完整真意：“但这条路你走不远，你的火素亲和不足，反倒天生在冰素造诣上具备潜力，而且，冰火道体的淬炼对你来讲也太过困难，不妨凝聚力量于一道，用造化功逆转黑火，诞生圣品冰源，不仅稳妥，还能充分利用冰体天赋，拔升冰道造诣。”

    “嗯，可我该怎么做，逆转圣火为圣冰，梦梦，我恐怕做不到...”楚人鲤微微睁开眼，清眸无比信赖地盯着楚人梦看，她已经知道了造化功的逆天神力，但唯一一次经验还是自己昏迷过程中身体自发产生的。

    “不要急躁，等把王响之力掌握，鲤姐姐体内的造化功就能初入上层，第七境造化功本源是可以顺应主人心意自行炼化失控外力的，也只有开启王响，鲤姐姐的体魄才能达到容纳圣品本源的强度。”

    “王响是躯体方面的高度强化，以源君的修为开启它，你的心潭君源大抵撑不过三十息就会耗干，而你只有最初十息的时间去炼化凝丹，否则就会对身体产生严重的损伤，会很痛苦，且轻易无法终止这一切，明白吗？”

    “好，我听梦梦的。”楚人鲤阖起双目，双手交于腹前，体内的凝丹已经在路术的作用下主动散发药力，一股温暖清爽的气息如大江奔腾，无数游丝般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她细细调节着境灵关，将每一股力量完美分配到身体各处。

    丹衣之上，三层筑封纹堪堪破开一层，药力释放的速度极为缓慢，也给了她准备的时间来领悟造化功第七境。

    楚人梦感悟着对方体内的情况，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楚人妤，她正在积极地炼化兽火凝丹，九脉爆发恐怖的吸引力不断吞噬丹力，第二层筑封纹已经有了松懈的模样。

    “妤姐姐莫急。”

    “梦梦？”

    “妤姐姐暂且听我讲解。”楚人梦纤指伸出，隔着衣裙轻点在对方胸脯上，随着一丝丝金色涟漪涌入心潭神关，楚人妤微红的脸色渐渐柔和下来，耳边传来了清语：“妤姐姐有火素造诣在身，虽然不甚高深，却也足够炼化圣火，只是你的体魄仍然有些孱弱，不能贸然引火入体，我先给你打通一道古脉，成就先古道躯再说。”

    古脉！？古脉可以直接打通的吗？楚人妤脑中一阵眩晕，她知道人体固有九脉，分别对应显隐五十四窍，唯有强大坚韧足够通畅的武脉才能为武修施展高深武技提供保障，也能直接影响到修炼速度，但除此之外，仍有三道古脉等待发掘。

    太古之民的年代过于久远，他们是道法的源头，也是人族体魄的巅峰，人本生于血火，长于莽荒，于纷争厮杀中绵延血脉，战胜茫茫圣兽、天顶巨妖，最终才迎来人族至高的时代。

    最初的人本拥有十二道武脉，经历数个时代的变迁后不知怎的，遗失了三道最强大古老的武脉，也即古脉，它们位置不同，作用不用，上神脉存在于脊髓中，下神脉贯穿四肢，联通上下左右二十指，中神脉则生于心潭，连接九脉。

    显隐脉各自对应数道境灵关，但古脉每条只在终末形成一道关隘，分别称上、中、下三古窍，绝大多数星民的古窍自千百代前就开始逐渐消隐，至今几乎没有新生者身负古窍，自然无法感知到古脉。

    “梦梦你说什么？古脉，难道我体内有古窍？这...这不可能吧？”楚人妤气息紊乱起来。

    “妤姐姐猜得不错，你体内确有一道古脉存在，而且还是最关键的心潭下古脉，只要能觉醒心潭中的古窍，释放积压在窍穴内的天成冰力，你不仅境界飞涨，体质质变，天资提升，还能释放冰体灵质。”

    “加之不错的火素天赋，我觉得妤姐姐现在正是淬炼出冰火道体，不，双法先古道躯的绝佳机会。”

    “......”金影斩钉截铁的语气瞬间让楚人妤心魂动荡，陷入了惊喜和惶恐的复杂忧思中，古窍...冰体？甚至还有成就冰火之身的机会？她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一品血玖韵吗？境界低、天赋差，怎么突然间变成了绝世骄子一般。

    古窍，哪怕只是一道，也足够让天骄们乐得夜不能寐了，这可是比七品武韵还稀罕宝贵的天赋。

    毕竟，传说中的太古之民是躯体不弱于巨兽，极端强者甚至能够徒手搏杀龙凤等天地神兽的，可见古窍的重要性。

    古窍，冰体，本源之力，无论哪一样都是从前的她敢梦不敢想的东西，如今却要一朝尽得了？楚人妤闭住的双眸止不住地颤动，蝶羽般细密柔亮的长睫微微动荡，声音强忍着激动：“那...那你直接来吧，姐姐都听你的吩咐办，只要能变强，再苦再累也无碍...”

    楚人梦微微颔首，将两颗新的圣品毓秀丹握在手中，蓦然间将它们崩碎成一股浓重至极的圣源气，纤指托住所有源力移到对方头顶，轰然灌注而下。

    轰哗——

    楚人妤身子一震，一头柔美的云鬓瞬间化为万千青丝随风狂舞，她整个人陷入一片呆滞，挺直的柳腰险些被这股不断呼啸、疯狂灌注入自己心潭的力量所冲垮。

    她的体内本来就还残余着小半颗毓秀丹的源力，如今这股本就庞大的力量突然激增了数倍，还是脱离了圣丹掌控，以狂莽的源流形式存在？

    后果会怎么样，不必多说了。

    嘣！！！

    惊惧仓皇下，她的心潭直接爆裂了。

    “呃哇！！！疼，梦梦，疼哇......”无比凄厉的泣音从死咬的牙关缝隙里溢出，楚人妤呼吸重重一滞，身躯在经历无法控制的疯狂颤动后直接僵住了，整个人全身上下的皮肤一片苍白，没有血色。

    这一刻，仿佛自己一身血肉、骨头都在巨力下不断崩裂，撕碎，一道道武脉、一座座窍穴中时时刻刻传出天地崩塌般的疯狂洪流，极端暴虐，极端混乱，没有一丝一毫的理智，只有一股毁灭一切的力量在不断冲刷。

    这可是整整两颗半的圣品补气毓秀丹，其总体源力之浩瀚，恐怕可以冲爆任何一名圣境以下武者的身躯，别说君境，就是皇境，就是八极兽也根本无法抵御。

    楚人妤娇躯上弥漫出了一层水膜般的血光，这是她的九幽血被激发了，在生死关头主动释放出血脉力量来护体，不过这股血脉没有经历过任何轮回，效用极差。

    唯一的作用或许是在狂暴力量的侵袭下强行唤醒楚人妤几乎崩溃的意志。

    这也是楚人梦预期中的。

    她伸手轻轻抚在对方雪白的脸颊上，微微摩挲，将楚人妤低垂的螓首柔柔扶正，看着那双充满痛苦而激烈扭曲的眉眼，不禁以温暖的魂音安慰道：“没事的，一切有我，坚持住，古窍的开启非常困难，除了血脉轮回成就古血外，只能大破大立，请放心，很快就是脱胎换骨的时候。”

    新生出于破碎，繁荣起于衰败。

    “千万不能睡过去，我一人之力或许能成事，但效果终究不如你亲自体会来的好，感受古脉的形成，能很好的提升对先古道躯的理解和运用。”

    楚人妤强行拧起一丝力量，微微点了点头，她眼睛紧紧闭着，凭着坚韧的意志死死硬撑着，不想在风暴中沉眠，她吃过很多辛酸，经历过很多磨难，论实力和天赋，她比九成的九幽皇子女都要差劲，但论心性之顽强不屈，她绝对能把前者统统踩在脚下。

    即便，此刻所经历的磨难比她这辈子吃过的苦痛加起来还要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人鲤已经领悟了造化功第七境——王响，她忍不住睁开眼，揪心地看着仍然承受着地狱煎熬的姐姐，心中情绪万分复杂。

    心潭可是武修的命脉啊，她不敢想象心潭破碎产生的恐怖痛苦，那比剥皮抽筋、挖心砸髓还要可怕十倍！

    楚人梦双手变幻，不时在楚人妤身上要处施力，三令仪后，一片死寂中，整个世界远远为一股股混乱狂暴的火焰狂潮吞没，天地巨震起来，原来是兽潮袭来了，楚人梦立刻稳固住金灵屏障，彻底封绝了任何力量和气息的侵扰。

    凝固的世界中，惊心动魄的三令仪缓缓流过。

    楚人妤尽管竭力想要恢复一丝自控力，但始终无法正面抵御体内的狂流，新脉旧脉的更替便全部依赖于楚人梦，在她绝对精确，绝对细致的引导梳理下，这股触目惊心的圣力洪潮开始抚平破败的一切。

    粉碎为血沫的窍穴、九脉开始一一恢复，楚人妤心神如一叶孤舟，不断在剧痛的海涛中翻腾，遍体酥麻，浑身刺痛，仿佛有万千虫豸正在无情撕咬着自己的血肉，万般孤苦之际，一丝无奈的轻叹滑过心海，一阵阵温暖如曦光的金色烈焰从四面八方涌现，仿佛温水将她静静包裹，火光所及之处，怵目惊心的伤痕纷纷愈合。

    楚人妤神情微缓，心脏的跳动忽然变得十分缓慢而沉重，她凝神内视，只见心房之内，随着一道道脉络缓缓浮现，一股恐怖的引力忽然爆发，疯狂吞噬起遍体圣源。

    古窍已经显露雏形，果真位于心脏深处，它约莫珠子大小，像是一团鲜血凝聚的血晶，又似果实的内核般布满纹路，九根晶莹剔透，闪动赤光的经脉围绕在外，贯通心脏，和外部的九大武脉相通，不断汲取源力的同时也开始往外输送一缕缕夺目的红亮气流。

    受到古窍力量的刺激，青天造化功自行运转，高效吸收起这些珍贵无比的气流，很快，楚人妤整个人被笼罩在了一团红光之中，她终于有了些力量，犹犹豫豫地睁开了眼，惊讶地发现自己状态极佳...一头青丝隐隐带上赤色，雪腻皮肤更加莹彻，触感更细腻，微一握拳，掌心一股轰碎山河的气势无形弥漫。

    她终于明白了圣源气的作用，原来是提供给古窍，用来淬炼躯体的。楚人梦目光微缓，警醒道：“古窍已成，九脉已复，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适应先古道躯，弄清楚每一丝血肉，每一条筋骨，甚至每一簇源流存在的意义。”

    “嗯。”按捺住心中震撼，楚人妤细细审视着自己渐渐稳固的身体，愕然发现九成以上的窍穴发生了移位，九大武脉的分布也变动了，隐隐向着古窍集中，少了许多分支，主干也变得更显眼，但她没有一点不适，反而觉得这样更加自然。

    “这纹路是...好深邃的气息。”她的心神忽然被自己皮肤下隐隐发光的红色光路吸引，那似乎是凝聚起来的血流，充满生机和一种让她心思不由发紧的气息。

    血纹妖冶而灿烂，古朴而神奥，似是一片蔓延的血光花海。

    楚人梦看了眼，认出那是先古道躯初成的迹象，解释道：“不要紧张，这是血形本源升华特有的异象，过一会儿就会自己淡下去，你的体魄变得越强，它越有可能出现变化，古体生古血，古血养古体，它与九幽血脉本是相得益彰的。”

    当最后一丝圣源气被吸干后，青天造化功运转的速度渐渐减缓，楚人梦这才松开了天灼炎对兽火凝丹的封锁，随着新生道躯上一道道武脉本能地释放出浩瀚的压力，凝丹上的筑封直接粉碎，一股股白色的雾气迅速被抽出。

    凝丹肉眼可见地开始缩小。

    淡淡的灼痛感自脉内散发，于先前的痛苦相比完全不算一回事，楚人妤感受着不断灼热起来的身躯，清眸愈发明亮，心海中却传来楚人梦的声音：“把外周天四脉留下，只用内周天四脉孕育这些火源，至于紫微心脉，暂且不用管它。”

    “是冰火道躯？一边一种？”

    “孺子可教。”

    又过了一会儿，楚人妤身上无形弥漫出了一股深沉的墨色，空气渐渐灼热起来，虽然不再有剧痛感滋生，但她的身躯仍然轻轻颤动着，香汗如雨，气息狂躁。楚人梦一边监督着楚人鲤小心炼化丹药，一边又引出一股天灼炎镇住楚人妤的心潭和空余四脉。

    初次炼化火源，化一身源力为九素源气，虽然打开了前景，但需要承担的风险也是倍增的，没过多久，楚人妤就有些焦头烂额了，外泄的源流也渐渐纷繁起来，偶尔烧穿衣服也顾不上了。

    楚人梦不时出手，不厌其详，手把手为楚人妤理清脉内状况，这股圣火虽然狂暴，但容纳它的身躯也不遑多让，先古道躯的意义岂是凡俗体魄能够比拟的？它的极限可能达不到“王响”开启后暴增的身体强度，但别忘了，道躯自形成后便是完整而稳定的，还会随时间慢慢强化。

    很快，兽火凝丹的力量已经耗去了大半，楚人妤的身上也萦绕满了狂烈的火雾，仿佛漆黑的夜纱遮住身形，偶尔能透过火雾看见一丝玉润无瑕的雪白肌肤。

    数量最多的心潭源力得到保留，内周天四大武脉内的源力却化作了清一色的纯净火源力。

    与此同时，炼丹初加入的其他辅材也开始焕发出明显的神效。

    九星玉凰仙露，调养道躯，养护心潭。

    金枫百草果，滋润根骨，美容养颜。

    木属皇兽源丹加圣品火极晶，帮助稳固圣火，提升道躯的火焰相性。

    冰灵秋灀元液，净化积弊，淬炼武脉窍穴。

    又过了平静的数令仪，楚人妤身上的炎光达到巅峰，兽火凝丹炼化完毕，体内各种力量充盈无比，她压制住不断躁动的炎力，以四脉一点点将之炼化。

    最大的危机已经渡过，楚人梦满意地收回目光，等待了数十息，一阵浓郁的炎光忽然自楚人妤身上绽放，狂烈、雄浑，但再无一丝先前的躁动和暴乱，内周天四脉熠熠生辉，明亮的乌芒透体而出，仿佛一道道乌云盘绕着明月，辉煌的光色令天地寂然。

    圣火本源已经炼化成功，接下来该轮到冰体的释放了。经过许久的观察，楚人梦大致理清了过去的一切，楚人妤的确是冰体，但因为天赐武韵低下，修炼成长的速度落后，道体发育受制于此，最终错过了冰体觉醒的最佳年华。

    这里还有另一个很关键的地方，古窍，楚人妤的冰体源心隐藏在古窍之下，受古窍严密封闭，它的力量一直没有被发现，而随着青天造化功的修习，以及古窍的渐渐变化，冰体的气息才终于泄露出来。

    虽然错过了最佳的释放时机，但这股积攒数百年，受尽各自天材地宝的力量熏陶，也已经形成了气候，眼下借着先古道躯的优厚承载力觉醒冰体，也算好选择。

    时机缓缓流转，漆黑的火光渐渐消弭，楚人梦简短告诫了一番，在楚人妤有了准备后出手吸出了自己留在对方古窍内作为隔绝力量的天灼炎。

    金色一去，一股冰冽幽冷的气息猛然间辐散开来，极寒的力量顺着心潭和武脉涌上她周身，瞬间结出一层层蓝色冰晶，楚人妤胸口剧烈起伏着，口中呼出的气息也是冰冷无比，她立刻把握机会，靠着古脉的强大力量连根抽出这股积压在心潭深处已经数百年的寒力。

    轰咚！！

    蓝芒刺目，漫天冰晶掀起风暴，她一时心慌，操之过急，导致无数力量失控地逸散开来，好在有金灵屏障作为封锁，这些力量不至于白白损失掉。

    可怕的寒意深彻骨髓，楚人妤心神紧绷，死死捍卫住躁动的火脉，又很快封死古窍，只以外周天四脉不断吞噬这股恐怖的冰力本源，她不可能容下它肆意在体内游荡，哪怕自己本身属于冰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身本源的亲和力，这股狂暴的力量在游荡了一会儿后忽然安静下来，格外温顺，异常平静地顺应她的心念流向了外周天四脉，得到寒力滋润的武脉也变得十分活跃，转眼散发出刺眼的寒芒。

    楚人梦适时又捏碎了一颗圣品毓秀丹，磅礴的圣源气灌体而入，作为冰脉的养分进一步推动冰体觉醒，当然，冰体之力将控制在四脉的领域内，谁叫它这位亲生子来晚了呢。

    丝丝缕缕的冰色源力弥漫出来，围着楚人妤形成了一层冰幕，随着冰势的急速提升，冰光由最初的蓝色转为了紫色，又由紫色渐渐转为了深紫......

    砰——

    寒光四溢，如剑浪纷涌，金灵屏障内忽然掀起恐怖冰潮，楚人梦目光一变，立刻护住一旁的楚人鲤，回眸，恐怖冰浪源心处，风暴狂啸，紫色冰辉忽明忽暗，随着女子一声压抑痛苦的长吟，凛冽的雪风化为墨色，吞天没地。

    “哇啊......”

    万箭穿心的刺痛感遍体弥漫，几欲冻结的魂灵隐隐产生裂隙，冰影双拳紧握，指尖沁出冰血，在阵阵冰浪的吹袭下忍不住抱紧自己，蜷缩着卧下娇躯。眼看冰雪将要吞没她的身形，楚人梦眉头一沉，刚想出手，却听冰影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还能撑，我觉得我可以的，我必须征服这股力量，否则何来颜面使用它......”

    楚人梦缓缓放下了手，目光凝聚在冰影身上，心底时刻做着准备。

    她还是低估了这股冰源的能耐，从目前的情势看来，楚人妤数百年来进境缓慢的原因极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不断被窃取，很多都沦为了培养冰源的养料。

    “......”

    终究是自己的冰体冰源，操纵起来也有几分骨子里的熟练，冰雪风暴虽然看似狂烈，实则并没有真正压迫到楚人妤的性命，整整十令仪后，厚重的冰壳化为漫漫冰华迅速收敛，一股极寒的乌光静静流淌在她的身上。

    楚人梦细心地发现有一道道冰莲之影深藏在对方肌肤之下，随着冰力运转而不断游动，其形态清雅动人，看似温和如水，却又带着荆棘般的锐意，这莲纹有九道叶瓣，呈尖盾形，隐约有银色镶边，分外特殊。

    “天霜幽莹连，寒月瀑寒生.....幽莹瀑寒身？圣冰本源？怎么会是这个体质？”楚人梦一双柔眉越蹙越紧，目光冷不丁地移向楚人鲤，心中一凛...天霜寒月...幽莹瀑寒，她们两人竟然是伴生冰源。

    任何一种九素体质都有天成和继承两种出现的可能，后者的概率远远高于前者。

    尤其是，当一对伴生体质出现，同是天成的可能就几乎断绝了。

    那也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她们的冰体乃是自亲代继承而来。

    楚人梦不禁深思......父亲是火木之身，没有任何冰源，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在于她们的亲生母亲——云妃身上，但这一点又和楚人梦的记忆产生了悖逆，她是认识云妃的，后者修为平平，并非是冰体，其出身的云家也只是九幽某座大域某座小城某座小郡某个地域里还算不错的一个普通宗族。

    亦或者......她实际上是帝级冰体，更不是什么云家贵女出身。

    “......”楚人梦不禁困惑，放眼天下，又有什么帝冰体质能够孕育出两大绝世冰体的呢？

    她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个猜测，但又不愿去相信......月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