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别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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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花婶见了也就不说话了,和博野又聊了几句家常,问是那里的人,结婚了没,以前是干什么的,博野也和花婶唠叨了几句,眼看天色晚了,花婶带着王蛋蛋才走的。

    花婶走后,博野便把院门关了,此时素卉倒起来了,站在在门槛边,博野回来刚好碰在怀里,博野疑惑道:“去哪里呢?”

    素卉抬头揉了揉腥眼,道:“感觉好了,去外面吹吹风,你去不去?”

    博野看看天色已晚,犹豫道:“去哪里呢?这么晚了。”

    素卉见博野犹豫的表情,扑哧一下地笑了,道:“我才想起来你是怕黑的,一个大男人怕黑,两脸羞羞羞。”说着就对博野做了一个鬼脸。

    博野生气地捏着素卉的脸蛋道:“学皮了是咋地,怎们这么贱了。”

    素卉挣脱开博野的手,走到外面道:“你适应适应就好了,今晚的月亮很亮,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博野道:“我还是很担心你的病,药都才喝了两顿的,所谓中药慢治,你现在的病还没好了,就不要出去吹风了,好好在床上躺着,明天吃完三顿就好了。”

    素卉忽然道:“你有糖没?”

    博野听后不解其意,诧异道:“还有,怎么呢?”

    素卉将双手伸在博野跟前道:“能都给我吗?”

    博野从裤兜里将剩余的糖都取出来捧在素卉手心里,道:“别全吃了,留着喝药再吃。”

    素卉对博野露出了一眼秋水般无纹的笑容道:“多谢,你陪我去转转吧。”说着就拉着博野朝院门外走去。

    刚收拾好的院门又被素卉的小手解开,素卉强忍着发烧从院门外一直朝着西面走去。

    西面是一个废弃的草剁场,是用农民把田收割后用来打晒麦子的,秋冬的时候又将麦秆收集来冬天取暖用,此时又不是冬天,麦子又没熟,只有零碎的几朵麦秆被杂七杂八地乱丢在场中。

    素卉走到麦秆堆成的草垛里,取出一些杂草,双手抱着走到空挡处停了下来。

    素卉拿出打火机,将一些看似不多的麦秆点着。干裂的麦秆见了烈火,就像鱼儿见了水一样,一下子蹦出好高。素卉跪在原地,将糖撒在地下,博野不知其意,一直在远方看着,一直看到火焰冒起,又看到素卉跪下,才知道素卉要祭拜祖先。

    素卉跪下,朝着火光,清脆夹着嘶哑的嗓音道:“爹妈,这是孝敬你们的。十二年了,我一直守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可是我等着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你们给花婶的钱已经全被我花完了,花婶对我也不像以前那么关心了,但我不怪她,真的,我感谢她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让我能活到现在,还能抱着希望等待你们归来。”

    素卉又将一些麦秆放入马上要着灭的火堆里道:“爹妈,给你说一件事,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大哥哥,他表面虽然看着吊儿郎当,干事情不分轻重,但他内心却像花婶一样善良,我将来定是要做他老婆的,另外也给你们献上他给我买的最爱吃的糖果,带他来见见你们,期待你们能早日回来。”

    借着月光,素卉抬眸乞求着博野道:“你也跪下磕个头好吗?这样我父母就能早些回来,我们一家也都团聚了。”

    博野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跪下,找借口道:“你爹妈又没死,你给他们烧火干嘛?”

    果然博野干事情真的不分轻重,能让素卉一直活下来的就是等待,等待父母能回来,可博野指着火堆说没死,跪着无用的话来,浇了素卉一心凉水,素卉为了能让这种信仰维持下去,强自欢笑着还要和火堆说下去,却没想到在一旁高瞻远瞩的博野跪了下来看着素卉诧异的目光道:“怎么呢?这也算是提前见过岳父岳母了。”

    素卉跪着忽然听了这话笑着身体前仰后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又见他一向目中无人,却为了相信有时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信仰也跟着屈膝跪了下来,心里暖暖的,就如春天的花儿一样,眼睛里流露出笑来。

    素卉躺在博野怀里道:“你刚刚说什么了,给我爹妈?”

    博野在素卉头上轻轻将一根麦秆吹走道:“我们快进去吧,这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素卉也点了点头,两人站起身来将火用土熄灭,直到完全没了火星才手拉着手走进屋子。

    博野舀了几盆水将脚洗了,又要素卉洗,素卉懒着不洗,博野亲手抓下来给洗了,素卉亲眼看着博野,看着都笑了,偷偷在博野抬起头的瞬间在脸上亲了一大口。

    博野将水倒了出去,回来便把素卉按倒道:“你个小妮子,怎们还想起调戏我了,看我不把你做了。”说着使劲饶素卉的咯吱窝,素卉被饶着笑个不停,奇痒难治,急忙告饶道:“大哥哥放了我吧,我以后便不敢了,就这一次,以后再亲了你,我就是小狗。”

    说起小狗,博野想起了自己养的小花和小白,道:“你也就和小花和小白一样,缠着人不放,我是什么香饽饽,不过是一个失败者,跑出来散风来了,就被你们这样爱护,其实是不配的,我有好几个喜欢的人,陆续都跟我分开了,不是这种原因,就是那种原因,不然我以前也想着结婚生子,有个家庭什么的,可是谈了几个马上结婚了就分开了,唉,正是造化弄人,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你以后只能做我的女儿,我也只把你当我的女儿对待,千万别对我做什么过火的事情出来,不然我会生气的。”

    素卉等着博野说话之际,早把衣服脱掉,光穿着红色汗衫背心,蓝色蝴蝶花,金线交底的裤衩,唯独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在博野眼前晃悠,嬉笑道:“来啊,我也能给你生孩子,以后你就一堆孩子一起养,我也混在当中,多好。”

    博野看着素卉细嫩白滑的大腿,鼻血早喷泉而出,道:“又来。”一把把被子将素卉盖了个严严实实,道:“以后再这样,我就让你睡在地下,看你凉不凉快,还想给我生孩子,你发育关都没过呢,编者法儿戏弄我看我不把你弄死。”素卉却只在被窝里咯咯大笑不止。忽探出脑袋来道:“我该吃药了,感觉鼻子又难受起来了,晚上因为鼻子都睡不好,大哥哥你把花婶拿来的王蛋蛋的药给我,我记着他上次感冒,医生有给开过治流感的药,我喝了,今晚好好睡一觉。”

    博野听说从八仙桌上的白医疗袋里翻腾着,好不容易找到三九小儿感冒药,拿出来举在光线还可以的地方道:“是这个吧?”

    素卉在炕上眯着眼细看了半天道:“就是这个,里面还有个蓝盒子,里面是白瓶的药,你取出来,我一起喝了,保证明天就好了。”

    博野又在医疗袋里找了半天,因为光线不好,煤油灯照不到八仙桌上,博野不得不将袋子举高,一一看了,好不容易才找出来,按着药方取出三片白仁的药来,道:“现在没开水,我去问王子莺借些来。”

    素卉道:“以前有个炉子,好久没用了,前几日花婶来,看了一下,说被雨水泡坏了,里面的炉芯也坏了,不然就不用这么麻烦花婶了,我们自己打开水喝。”

    博野拿着被子,将里面素卉喝了半杯的有感冒病菌的水倒在外面道:“我明天修修,修不好就先买个电热水壶来用着。”走过来将素卉的被子盖好,道:“我去取来,你好好睡,不要动着被子掉了,现在看似暖和,其实外面的风在使劲刮呢,别再冻着”。

    素卉答应了,博野便拿着杯子子走出去了。走到花婶家,开门的是王蛋蛋,王蛋蛋先问了素卉的病情,后又问博野是来干啥的。

    博野朝院子里望望,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博野破感到失望,王蛋蛋道:“你望啥呢,院子里啥都没有。”

    博野道:“素卉要喝药,取杯热水,凉水喝了对胃不好,况对病也不好,现在有热水吗?”

    王蛋蛋把门打开道:“有了,你跟我来。”

    博野喜出望外,急忙跟上,道:“你姐在哪个房间啊?”

    王蛋蛋指了东边最靠边的屋子道:“那就是我姐的房间。”博野望去,屋里灯已经黑了,估计已经睡了,又情绪有点低落。王蛋蛋领着博野进了厨房,打了一杯水给了博野,送到门边,博野偷偷取出一块糖给了王蛋蛋,王蛋蛋笑着拿了过来,待博野出去后,跳着蹦子去睡觉了。

    博野在给素卉糖果时,唯独留了两个,专等着素卉喝药时拿出来,不然素卉中药定是不好好喝完的,此时见王蛋蛋对自己感情丰富,颇为感触,就拿了一个出来给他,也算是“孝敬孝敬”他这些天有好的老是想着自己的“小舅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