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不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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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少殿主要我做她的人?(2)

    “什么意思?”

    “你听着就是。”凌潋起身,锁上了舱室的门,“喂,你布个阵,防窃听的那种。”

    “你不会要告诉我什么听了会掉脑袋的秘辛吧。”金睛子蹙着眉道,但还是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个兼具防窃听功效的御阵阵盘,布上了。

    “啊对,差不多就是这样。”凌潋随意地说。

    金睛子急忙起身道:“你不会真的要告诉我什么大秘密吧!我……我还是不听了……”

    “为什么不听?人人都该喜欢听秘密才对啊。”

    “……在下不值少殿主如此信任。”

    “你以为我对你说这些是因为信任你?”凌潋缓步走到金睛子身边,笑眯眯地把她重新按回了椅子上,“呵,我这是为了你好。从你被那人施加了文阵的一刻起,你就注定没办法置身事外了。我想,就算哪一天你因为这件事而死掉了,至少也该知道自己为什么死掉吧。”

    “你就不怕我把秘密泄露出去?”金睛子急了,口不择言地说。

    她并非对凌潋的秘密毫不好奇,但直觉告诉她,凭川殿少殿主凌潋身上的秘密,绝不是她白白能听的!

    尤其是,在联想到那个文阵的情节和凌潋刚才的话后,她对凌潋所谓的秘密已多少有点猜测……这绝不是她一个在修仙界没有强大背景的修士应该知道的东西。

    “你若泄露出去,我便会第一个杀了你。”凌潋眉眼弯弯,笑意更加灿烂。

    金睛子冷冷地看着凌潋,目光锋利如剑。凌潋却气定神闲,悠然自得地与她对视。虽然不愿承认,但金睛子意识到,自己是彻底被凌潋捏在了手心里把玩。金睛子并不是第一次陷于如此被动的局面,但却是第一次在一个同辈面前如此无力。

    之前在运微山初见凌潋时,金睛子还轻蔑地把她当做一个幼稚任性的象牙塔公主,但如今她却不得不承认,正是这样一个看似幼稚任性的人做到了绝大多数同辈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把自己逼得退无可退。这其中自有凌潋身份不凡、权势凌人的缘故,但也有她性格乖张、不为常理所拘的缘故。在有恃无恐、无理取闹的凌潋面前,金睛子那点言语辩才,什么都算不上。

    “既然少殿主执意要说给我听,那少殿主说了便是。”金睛子冷笑一声,道。

    凌潋丝毫不为她那明显隐含怒意的语气所动,开开心心地说:“嗯,你给我倒杯茶,我就开始说。”

    处于被动的金睛子别无他法,只得给凌潋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然后把凌潋那杯重重地搁在了她的面前。

    “嗯……事情要从我结丹那会儿……不,得从我刚出生那会儿开始说起。”她呷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我一岁不到就成了孤儿,这你应该有所耳闻。我的父母,凭川殿上一任殿主行章真人,和温阳罗氏眷词真人,在对抗魔修来犯时双双陨落。父亲陨落了,凌氏嫡脉没有其他合法的殿主之位继承人,下一任殿主,只能是当时还不满一岁的我。我需要时间长大,凭川殿却不能一日没有主事人。于是,父亲的师妹华章真人便成为了凭川殿的代殿主,待我成婚之时,她便要将殿主之位交还于我。

    “除了暂代殿主之位外,华章真人还肩负着抚养我的义务。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对我而言和我真正的母亲没什么两样。我在她膝下,同她的亲生儿子一起长大——你知道她的亲生儿子,就是盛居清那个家伙。华章真人本嫁与了临照彭氏的一位真人,那位真人也同我父母在同一起事故中陨落了,那个时候,华章真人还怀着阿清,她是在成为凭川殿代殿主之后才把他生下来的。盛居清比我小一岁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未感觉华章真人对我和对他有什么不同,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只能说华章真人对我更纵容些。她说我父母早逝已是不幸,理应多从她那里得些宠爱。小的时候,阿清为此可没少嫉妒过我。”

    没想到盛居清的年纪竟然比凌潋小啊。金睛子暗想。光看盛居清那副老成的样子,还以为他至少比凌潋大半个甲子呢。

    “嗯?你在想什么?”凌潋忽饶有兴致地问道。

    “没有没有,你继续。”金睛子明智地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凌潋玩味地注视了金睛子片刻,问道:“盛居清你是认识的,你觉得他是怎么样的人?”

    金睛子本以为自己只要坐着听就行,没想到还要被迫参与互动,愣怔了片刻,不太肯定地说:“看起来很……可靠,也很优秀,很温和,很自谦,但,但很……”她想说“很没有存在感”,但不确定这种偏贬义的描述会不会激怒凌潋,可她一时又想不出别的什么形容词,只好支支吾吾地“很”了半天。

    “你但说无妨,反正他又不在。”凌潋见金睛子这副模样,愈发好奇地前倾了身子。

    “他不是特别引人注目的那种人。”金睛子轻声道。

    之前有一次提到过,金睛子觉得盛居清与李百闻很相像,这种相像在这一点上也同样应验。若不是当过太子,李百闻那温吞的性子实在是难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盛居清同理,他比李百闻还要难以令人铭记,因为他不仅性格温和不突出,长相和能力也同样没有特点,若不是有华章真人这个母亲,只怕也是一个容易被短期内忘记的人。

    凌潋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金睛子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闹了什么笑话,连忙补充道:“我和居清道友并不那么熟悉,如若说得不像他,也是自然的。”

    “哪里不像?像!像极了!”凌潋边拍着自己的腿边笑道,“对,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很优秀,但优秀得没有特点,从来都称不上出类拔萃。就像他的长相那样,很好看,但好看得没有特点,尽管算得上英俊,但依然很难被人记住相貌。不像我。”她忽然抬起头来,指着自己,“我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