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不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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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我要和你打架(2)

    “我要和你打架。”凌潋抱着臂,带着笑,语气却坚决。

    “这我可不敢。少殿主,你若是一个不小心打输了,从此惦记上鄙人可怎么办?鄙人可不敢让少殿主惦记。”秦无远还是拒绝。

    于是凌潋又一脚朝他踹去,一脚过后又是一个直击脖颈的肘击,逼得秦无远不得不出手防御。秦无远出了第一次手后,就很难重新回到独善其身的状态,不过数息时间,两人就真的在不用任何灵气的情况下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哇,他们还真打起来了!”罗素羽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

    金睛子不像罗素羽那么轻松,她紧张地关注着凌潋的一招一式。秦无远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凌潋却也不落下风,甚至隐隐有了胜利之势。罗素羽在金睛子耳边兴奋地说着什么“没想到凌潋也那么能打”“若是秦无远被凌潋打败了,那可就有趣了”,金睛子怔怔地点着头,心里却在想:凌潋在干什么?一直以来都在隐藏实力的她,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不仅主动挑衅秦无远要和他打架,还大有决心将他打败的意思?若是大家认识到了她其实实力不凡,那她之前的藏拙不就白费了吗?

    还是说,展示实力是凌潋的刻意为之,她的藏拙期实际上已经结束……

    金睛子正心乱如麻,凌潋却已经以一记击腰锁喉迅速结束了打斗。刚才还不可一世地预测着无涯之会前八的秦无远被凌潋反手摁在地上,不久前还在侃侃而谈的嘴紧紧贴着地毯。

    “看明白我是多么‘外强中干’了吗?”凌潋松开秦无远的脖子,起身含笑俯视着他。

    秦无远缓缓起身,花了好长时间才平复脸上的震惊。一直为他所不屑的凌潋转眼就把他脸朝下摁在地上,想也知道此刻他心中是怎样的风起云涌。金睛子猜测他可能会失态,但秦无远的承受能力倒是比她预料的要好。他只是咬牙抱了抱拳,道:“少殿主好臂力,是鄙人不识轻重了。”

    虽然勉强没有失态,但这话还是听起来酸酸的。所谓“少殿主好臂力”,潜台词大概是“少殿主打这种原始肉搏战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真要斗法又会怎么样”。

    “你确实不识轻重。”凌潋赞许地点点头,“行了,你走吧。我也走了。”

    她打完人就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去。秦无远呆立在原地,挽留也不是,不挽留也不是。就在凌潋快要走出门去的时候,另一个人出乎意料地叫住了她:

    “少殿主留步,不知我可否有幸与你对决一场?”

    任不谦的声音。

    凌潋回头,冷笑道:“独步道友倒是好算计,刚才看了我与无远道友的打斗,觉得看透了我的招式,现在又趁我已经消耗了一些体力,追上来死缠烂打。就算独步道友这下打赢了我,不也是胜之不武吗?”

    “少殿主太自谦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刚才这场小打小闹,根本没有展现你真正的实力。”任不谦此时已经走到了秦无远刚才站的位置,对着门口的凌潋伸出了一只手,作邀请姿势,“来吧。不用灵气的对决,很久没有经历过了,有些手痒。”

    “既然独步道友如此盛情相邀,那我就勉强满足一下你的愿望吧。”凌潋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笑着重新回到了房间中央。

    两人像正规斗法时那样相互行了个礼,然后便迅速缠斗在了一起。任不谦比起秦无远,一是实力更强,二是有备而来,可不会那么轻易被凌潋撂倒。凌潋的态度明显认真了不少,出手比刚才更加迅猛有力,但即便如此,也仅能维持不落下风。

    这一场打斗比刚才的要精彩的多,金睛子讶异于没有灵气的打斗竟也能如此花样百出,甚至更加紧张激烈。脚尖弹踢、膝肘撞击、双臂格挡、反手锁腕……血肉与血肉,骨头对骨头,肢体撞击的闷响在凌乱无序中仿佛带着特定的节奏。金睛子观战之余,无意中瞥见盛居清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紧抿着嘴唇注视着房间中央的战况。是在为凌潋担心吗?金睛子猜测。

    战斗的形势逐渐偏向了任不谦。终于,在一记手刀轻轻落在凌潋的脖子上时,任不谦的胜利成为了无法否认的事实。凌潋倒也输得起,痛痛快快地认了,还说这一架打得酣畅淋漓,比打秦无远的体验感要好得多——顺便又拉踩了一下秦无远。

    凌潋打完架,又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去。这回没有人拦她,众人默默目送她离开,然后在她完全走出了视线范围后,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嗡嗡的讨论声在房间里轰响开来。纷杂的讨论中大概有两方观点,一方觉得凌潋不知是之前隐藏了实力还是最近在勤学苦练,总之这次无涯之会上她要一鸣惊人了;另一方觉得凌潋擅长武斗并不能说明什么,纯武斗和斗法毕竟还有很大的不同,甚至于凌潋有可能就是因为斗法实在太过不堪,这才苦练武斗。聊着聊着,与凌潋交手过的秦无远和任不谦就难免要成为谈话的关键人物。秦无远刚才被打败了,说起此事不免有些不平,声称凌潋不过是会一些雕虫小技而已,自己当时是没有防备,加之特意让着她,这才被她击败……

    这时严诚在忽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秦无远,他那还没有说完的八强预测名单到底还剩下哪几个人。“你已经说了凌意文宗、坐危观、上隐门、长尊剑派和凭川殿,还没说鉴水阁和乾坤湖两派呢!”

    “啊……这个……”秦无远支支吾吾,“鉴水阁嘛,理应是王醴;闲鹤宫嘛,黔廉子最有可能。至于寻真法观……我……的师弟梁弗届对前八势在必得!”

    “你不会本来想说寻真法观最强的人是你自己,但是因为刚才被少殿主打败了,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才改口说了你师弟吧!”严诚在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兴致盎然地道。

    他大概是说破了真相,因为秦无远一下子窘迫起来,扯起别的话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