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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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佳节受罚

    重阳佳节的夜幕逐渐降临,华灯初上,京城依旧灯火通明,街头巷尾的热闹与喜庆仍在继续,而贾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贾权坐在正厅的主位上,脸色阴沉如水,气氛压抑而紧张。他身穿一袭深紫色的长衫,胸前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显得尊贵而不可侵犯。身后站着的是一排忠心耿耿的家仆,个个低头垂眉,不敢直视主人的怒火。

    贾府的远亲近戚也都在场,或坐或立,各怀心事。他们中有的低着头,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偷偷打量着贾权的表情,试图从中窥探北王的心绪。

    就在此时,贾不假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贾府。他的身上依然穿着那身艳丽的长袍,腰间的玉带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并未察觉到家中的紧张气氛。

    正厅中的人一瞥见他归来,无不暗自摇头。贾不假进门,见家中气氛不对,他的眼神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潇洒与漫不经心。

    “父亲,今日的风景实在是好,人生得意须尽欢,岂能错过重阳佳节的繁华?”贾不假笑着解释,声音中透着一股不羁。

    贾权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手边的椅子,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不假,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谈风景?今日佳节,本是家人团聚之时,你却独自扔下我们,外出风流快活!”

    贾不假轻挑眉梢,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父亲,儿子自是想与家人共度佳节,但是儿子在外游历,岂不闻‘登高一呼,生平无悔’?”

    贾权眉头紧锁,显然对贾不假这种纨绔作派极为不满:“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整日里只知道游手好闲,什么时候才能像个贾家的子弟!”

    厅内的气氛更加凝重,贾不为与如娘坐在一旁也不敢吭声,只是偷偷地观望着这对父子之间的对峙。贾不假却似乎对贾权的训斥并不放在心上,他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嘴角的笑意更甚:“父亲,世上乐事何其多,何必总是愁眉苦脸?家中的事务,自有人打理,儿子今天便是出去放松放松。”

    一旁的贾不为见气氛日益紧张,便站起身来,微笑着试图缓和局势:“父亲,今天毕竟是重阳,不假兄虽然稍有不妥,但也无伤大雅,何必如此动怒?”

    他的言辞听起来颇为中立,甚至略带和解的意味,但眼神中却掠过一丝狡黠。贾不为向来擅长在家族内部游走,他时而表现出对贾不假的支持,时而又向贾权靠拢,精于把握时机,讨好两边。

    贾不假转过头,看了贾不为一眼,面带讥讽:“小弟,不必为我说话。今日我自当承受父亲的责罚,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贾不为的面色微变,他没想到贾不假会这样当众拒绝他的帮助,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既不敢再多说,也不想失了体面。

    贾权见状,怒气更甚。他厉声道:“不为,你也不要再多嘴。不假,你既然承认了,那就受罚吧!来人,给我拿大板,今日要打不假二十大板,让他记住家规!”

    说罢,两名壮实的家丁迅速从侧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沉甸甸的刑板。整个正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更加沉重,其他在座的亲戚不敢出声,只是低头窃窃私语,心中暗暗称奇于贾不假的大胆。

    贾不假没了平日里风轻云淡的模样,面无惧色地站起身子,缓缓走到了堂中,抬头直视贾权,眼神坚定而不屑:“父亲,儿子自当接受惩罚,但不知道这二十大板,是为何事而来?”

    贾权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深知贾不假的聪明才智,并不是真的不知错,只是这孩子的桀骜不驯,始终是他的心病。

    贾不为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贾不假这次难逃惩罚,自己只需在旁边装作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就能在父亲心中增添几分好感。他连忙上前,低声对贾权说:“父亲,不假兄性格虽然倔强,但他终究是家中的长子,若是责罚过重,恐怕会伤了兄弟之情。”

    贾权瞥了贾不为一眼,心中明白这个儿子的心思,但他此刻的怒火已被彻底点燃,早已容不得更多的劝解:“不为,你退下!”又顿了顿:“今日这二十大板,一来是罚你目无尊长,在佳节之日不顾府中团聚,出门浪荡,二来是罚你不兄友弟恭,处处挤兑你弟弟,你可领罚?”

    贾不假站在堂中,看那满堂上站着的皆是自己血肉至亲,他们或站或立,眼中尽是嘲讽,唯独身边那个矮小瘦弱,与他没有血缘之情的阿龟满脸的担忧。贾不假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挑衅的笑意,仿佛在对整个贾府的规矩与权威发起挑战。他扑腾一声跪地,身子骨树的笔直,大声道:“不假,领罚,只是不假,不认错。”

    几个字说得铿锵有力,虽然他即将面对痛苦的惩罚,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贾不假那难以压制的强大气场。贾不为暗笑,在这个权谋重重的家庭中,要想活命,只能入局走棋,而贾不假这等性子,怕是跟自己争不了半分,只可惜自己是庶子出身.....

    正厅中的灯光昏黄,诺大的北王贾府中,唯一声声板子起起落落的声音,而贾府外头,街道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