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以问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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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神君

    陆海楼对疗伤一窍不通,更别说治疗仙兽,无可奈何,他抚了抚百炼的眼睛,让它闭上眼,道:“瞑目,安息吧,百炼!”

    等陆海楼拿开手,百炼的眼睛复又睁开,陆海楼双眼湿润,没有注意到,他举起碧玉笛,闭上双眼,缓缓吹奏起来,这是他灵台点亮之后第一次使用仙力吹奏,为了给百炼送行,他吹奏起大虞皇朝时代的悼念名曲《思君》,曲声婉转哀怨,如泣如诉,凄凉悲伤,一如他此刻的思绪。他的仙力和他的吹奏之法,通过碧玉笛融合在一起,而后化为笛声传入百炼的耳中,同时飘扬传入森林中。

    笛声入耳,特殊的仙力滋养百炼的身体,它的精神渐渐被唤回,体内由于突然爆发力量而受损的经脉也逐渐恢复,它的眼神恢复正常,四肢力气恢复,重新站起。陆海楼还在深情吹奏,百炼在他的脸上舔了舔,嗷嗷两声,他睁开双眼,看到恢复如初的百炼,一把抱住,“你没事太好了,我以为你去了。”生离死别之际,情感被无限放大,一切都是真情流露。

    两者还沉浸在喜悦中,森林中循着笛声赶来的仙兽残魂,将他们团团包围,虎者、狮者、豹者等等数不胜数。

    “我命休矣。”陆海楼暗道,他见过刚刚那位师兄的惨状,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修为低下,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凡仙和凡人没什么区别啊!”

    那些仙兽残魂只静静看着他们,不进不退,看样子没有任何要攻击的意思。

    百炼对着陆海楼手上的碧玉笛嗷叫两声,陆海楼瞬间明白它的意思,举起碧玉笛,吹奏起自己少年时所创的一曲《早春》,属于轻快欢愉,生意盎然的曲风。陆海楼本就擅长音律,宫商角徵羽五音俱悉,有碧玉笛的加成,吹奏起来得心应手。

    一旁的百炼和围住他们的仙兽残魂,听得入迷,一时欢呼雀跃,一番其乐融融的和谐景象。

    仙兽残魂一齐拜倒,而后同时向一个方向奔去,陆海楼骑上百炼,跟在那些仙兽残魂后面。

    不多时,到了一处山洞外,仙兽残魂分两队站在洞口外两边,恭恭敬敬,似是在列队欢迎一般,却没有一只残魂进入洞中。

    陆海楼明白他们的意思,暗想:“它们要想害我动手就是,我也无力反抗,没必要使用什么陷阱,先进去看看。”

    鼓起勇气,陆海楼骑着百炼缓缓进入山洞,一颗小小的白色光球漂浮在空中,仿佛是在等他们。光球在前引路,照亮了洞中的黑暗,陆海楼紧随其后,很快,他们到了山洞深处。

    山洞深处是一处大型的石洞,足有三百见方,一只黑色狼形仙兽居于中央,在他的上下左右合计有八十一根丝线组成一个方形牢笼将他困住。

    “两个小家伙,本尊黑夜神君好些年没见生人了,是外面那些笨蛋让你进来的,凭你?区区凡仙凡兽。”自称黑夜神君的仙兽开口道。

    陆海楼惊道:“你会说话?”

    “少见多怪,说话怎么了?我还能化为人形。”黑夜神君道。

    “化来看看?”陆海楼道,他一边说话,一边安抚身下瑟瑟发抖的百炼,百炼感受到主人的想法,渐渐平静。

    “能让百炼不寒而栗,心生畏惧,眼前这匹狼看来不简单。”陆海楼暗想。

    “小子,滚吧,本尊今日心情好不和你计较。”黑夜神君道。

    陆海楼走到那牢笼边,手指轻轻一拨,一阵琴音发出,黑色神君闻声面露痛苦之色。

    “果然是琴弦,这八十一根琴弦好像组成了某种阵法,有封印困兽之能。”陆海楼道。

    洞穴后面的石壁上刻着一段奇形怪状的字符,陆海楼定睛一看,认出是天界的音符,他曾在万兽门收录的乐谱上见过。陆海楼好乐,于是仔细看了看,“这好像是琴曲,不知笛子能不能吹奏?”

    陆海楼将碧玉笛送到嘴边,按照石壁上的曲子吹奏起来,初次吹奏不连贯,但是音是极准的。

    黑夜神君听到熟悉的曲子,头疼欲裂,连续翻身打滚,却还是兴奋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继续吹,继续吹。”

    痛苦和兴奋同时集于一身,黑夜神君的残魂很痛苦,它的理智确充满期待,但陆海楼正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黑夜神君的变化。当然他也不会留意到,此时困住黑夜神君的琴弦也在一根一根松动。

    就在陆海楼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八十一根琴弦尽皆散落一地,黑夜神君大叫道:“本尊自由了,本尊自由了。”

    陆海楼转过身来,看到瘫软的琴弦,震惊不已,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黑夜神君一声咆哮吼向石壁,恐怖的能量将石壁震碎,刻在其上的音符也随之消失。

    “哈哈哈哈!”黑夜神君将引路的光球吞入口中,笑道,“小子,本来你救了本尊,本尊原不想恩将仇报,可是你能吹奏出乐神的曲子,对我是个威胁,恕我不能饶你。你可还有什么遗言交代?”

    话音刚落,陆海楼手上的碧玉笛绿光大盛,一道光束射到黑夜神君身上,它本想逃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锁定,牢牢盯住,只能任由光束找到自己,而后眼睁睁看到自己的残魂被吸入到碧玉笛中。

    “小子,你对我做了什么?”黑夜神君的声音出现在陆海楼的脑海中。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陆海楼道,“我猜测你被封印到碧玉笛中,跟我吹奏的曲子有关。”

    “笑话,本尊会被这区区天品仙器困住,给我破。”黑夜神君大怒道。

    与此同时,陆海楼手中的碧玉笛剧烈震动,就要脱手而出,陆海楼运转仙力,握紧碧玉笛,竭力将笛子送到嘴边,再次吹奏起刚刚那首曲子。他在音律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一般的乐曲一看就会,一会便通。随着音乐响起,黑夜神君痛苦咆哮起来,碧玉笛也恢复平静,“停下!别再吹了,求你了!求你了!”声音直接出现在陆海楼的脑海里,叫声凄凉悲苦。

    陆海楼停止吹奏,“黑夜神君,所谓滴水之恩,涌泉以报,我既救了你,你就算不图回报于我,也不该妄图对我动手,以怨报德,实在心狠手辣,这次是小作惩戒,以后再有不轨企图,定不轻饶。”

    此时洞外传来一声巨响,陆海楼道:“百炼,我们出去看看。”

    山洞之外,羽落、沈修、怀膺此刻被众仙兽包围,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三人骑着坐骑,背对着。

    “怀膺,你确定小陆在里面吗?你可害惨了我们。”沈修道。

    “师弟的气息最后消失在此处,他肯定来过。”怀膺道。

    “那看来他已经归西,这里的仙兽残魂之多,我们三人联手都无法抗衡,反被重伤,他一个凡仙如何能活?”沈修猜测道。

    “你们别废话了。全神贯注,我助你们突出重围。”羽落表情严肃道。

    就在众兽缓缓靠近时,羽落喝道:“就是现在,跑!”

    “繁花尽落。”羽落从仙韵灵鹤背上一跃而起,轰然一声,漫天花雨从她身上散落开来,将周围的仙兽残魂全部震退数丈。

    用完此招,羽落重重落在灵鹤被上,口吐鲜血,却见沈修和怀膺并没有移动。

    羽落愤恨地吐了一口血,责备道:“你们干嘛不走?”

    怀膺道:“我们走了师姐你怎么办?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沈修苦笑道:“我倒是想走,它们虽然退了几步,但是包围圈仍在,没有缺口往哪里冲?冲也是死,还是留下来和师姐同生共死吧。”

    羽落艰难提起一口气,没好气道:“两个白痴。跟你们死在一起才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