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以问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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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破境

    旃柔流瀑近在眼前,冲天长船周围仙气环绕,形成一道厚达数丈的气墙,将其包裹,保护船体及内部的人员。冲天长船驶到流瀑之下,船头沿着逆着水流向上,船体自然而然紧随其后,很快,船体竖直行驶在流瀑之中,速度极快,任由瀑布如何冲刷,依旧不改冲天之姿。

    亲厉此情此景,陆海楼不禁感叹:“此船当得冲天之名。今亲厉之,实感名不虚传。”

    一旁的楚狂看到此景,目光始终不离从天而落的流水,眼神炯炯,若有所思。

    冲天长船不断逆流而上,转眼穿过云层,冲入天际,速度骤然下降,周围罡风凛冽,似要将船撕裂一般,正是那兆蒙落风。风声呼啸,伴随着水声汩汩,冲天长船遭受双重阻力,渐渐放缓,但依然不偏不倚,行驶在既定的轨迹上。兆蒙落风虽略微延缓,终不能阻止长船继续向上。

    不多时,长船由竖直行驶转为横向行驶,说明此时已登上瀑布源头,果然,陆海楼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光亮,只需穿过旃柔通道,就进入柔兆天境了。

    冲天长船的速度持续放缓,在旃柔通道中缓缓前行,此处的阿耨达水静静流淌,不疾不徐,无风无浪。冲天长船的船头伸出旃柔通道,柔兆天境的景色映入眼帘。只见阿耨达水两岸绿树红花,落英缤纷,虫鸣鸟叫,春光明媚,万紫千红尽在一眼之内,更无需第二眼。绿树又出新芽,百花齐放迎春,飞禽走兽不绝,山水之色美轮美奂。

    “伊兄,此是柔兆天境何处?如世外桃源一般。”陆海楼问道。

    “此处只是寻常两界交界处,柔兆天境美景遍地,这里不算什么。”伊云道。

    “是我少见多怪了。”陆海楼道。

    冲天长船驶进冲天渡在柔兆天境的分支,同样停在水中央,有一声音传来,“请诸位依次下船,不要争先恐后,以免造成拥堵和纷乱。”

    船上众人纷纷开始下船,伊云和陆海楼也准备下去,却见楚狂站着一动不动,双目紧闭,叫他也不回应。

    “陆小子,不要打扰楚小子,他顿悟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晋入地仙之境。”黑夜神君道。

    陆海楼闻言道:“伊兄,大哥顿悟,你先下船吧,我在这里守着。”

    “楚兄顿悟?这可是难得一见,我陪你在此。”伊云兴奋道。

    楚狂双目紧闭,眉头时不时微皱,显然在不停思考,他周身的气息跳脱,时强时弱,身后背着的白雪刀不停震动,像是要自己脱离刀鞘。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的上,突然乌云密布,一时风起,乌云中有闪电窜动,“陆小子,楚小子的地仙之劫即将降临,快离开这里,否则你会被仙劫波及。”黑夜神君赶忙提醒。

    眼前一幕陆海楼似曾相识,和他晋升散仙时的情景差不多,只是乌云笼罩的范围比他当时要大许多。

    “有人要渡劫,诸位赶紧躲避。”突然有人朗声道。

    在船上还没下去的人慌乱起来,挤挤攘攘,好不容易才全部下了船去。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道白色闪电劈下,直劈楚狂头顶,楚狂睁开双眼,一跃而起,拔出白雪刀,只轻轻一挥刀,就将白色闪电劈散。

    楚狂对陆海楼和伊云道:“海楼,伊兄,你们速速下船,我要在此渡劫。”说完,微一挥手,一道真气将陆海楼和伊云包裹,托着他们飞落到岸边。楚狂又对听风道:“好听风,你先离开片刻,等我渡完劫再聚。”听风闻声飞离楚狂,落在百炼的身上,百炼晃晃身,也没能将听风甩飞。

    第二道白色闪电劈下,楚狂依旧略一挥刀,将其斩落,他笑道:“区区闪电,能奈我何?见见真章吧!”

    第三道、第四道直至第八道闪电劈落,均被楚狂轻松化解。

    楚狂以刀指天,哈哈大笑。笑声未绝,一道柱状黄色闪电轰然而下,足有合抱粗细,威能比之前的八道闪电强上百倍不止,楚狂脸色一变,不敢硬接,慌忙逃窜,那黄色闪电落在冲天长船上,瞬间将长船的甲板轰出一个大洞。楚狂每在一个地方停留,柱状闪电就落在哪里,只一会儿就轰出了七个大洞。

    楚狂心有余悸:“我说说而已,来真的啊!这冲天长船乃是用苍山精铁制造而成,坚硬无比,尚且无法承受这闪电一击,我若被击中,必死无疑。”

    “陆兄,楚兄不会有事吧?这黄色的柱状闪电看得我心惊肉跳,我离得这么远尚且如此,楚兄此刻怕是感受更加骇人。”伊云道。

    “放心吧,他可是散仙无敌楚狂人,区区仙劫,何足道哉?不在话下。”陆海楼道,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暗自在为楚狂祈祷。

    楚狂疯狂逃窜,眼见冲天长船上的洞越来越多,一个熟悉的老者声音传来,“楚狂,你刚刚的豪情壮志呢?遇到困难只会逃避,如何能成大事?你不如改名吧,名字倒过来写,省得侮辱楚这个姓。”

    声音说的不大,万千雷声却无法阻隔,楚狂听得清清楚楚,心有所感:“他说的对,抱头鼠窜岂是我楚狂所为?拼了,大不了一死,也不能做缩头乌龟,惹人笑话。”

    楚狂站立船头,一动不动,柱状闪电再度劈来,他右手提刀,大喝道:“试试我观旃柔流瀑创的新招式‘落如雪练’。”只见他的刀由下往上划去,一道洁白如雪的白练冲上天空,迎上柱状闪电。那白练正是刀气所化,闪电和白练在空中激烈交锋,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相持不下。与此同时,楚狂再挥出一刀对向闪电,又一道白练冲上天空,直接将柱状闪电吞没,力量不绝,白练冲入天空上的乌云,以点破面,将其击散,太阳重新照耀大地。

    在场所见的年轻人纷纷鼓掌喝彩,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度过仙劫,成为地仙。

    乌云刚一消散,楚狂身上金光闪耀,脚下自动漂浮,缓缓升入空中,御气而飞,凌空虚度,肉身飞天,正是晋入地仙之境的标志。

    察觉到身体的变化,楚狂狂喜,持刀直冲云霄,在高空中转了一圈,然后急速飞落,径直落在陆海楼和伊云面前,稳稳当当,毫不费力。

    陆海楼上前拥抱楚狂,道:“恭喜大哥,晋升地仙之境。从此升天入地,遨游宇内,不受羁绊。”

    楚狂道:“我们去昭阳天境的把握又大了一层。”

    伊云道:“恭喜楚兄。”

    岸边观望的同船之人,纷纷上前道贺,结束之后才分别离去。

    伊云也和他杏华宗的同门一起离开,三人相约,日后陆海楼昭阳天境的事情办完,会去杏华宗拜访。

    等到只剩下陆海楼和楚狂在岸边,一位白发老者趋步缓缓向两人走来,到了两人面前说道:“年轻人,年纪轻轻有如此实力确实了得。庆贺也庆贺过了,该我们算算账了。”

    来者正是当时在冲天渡登船台楼的老者,楚狂看了看此时在水中左摇右晃、千疮百孔的冲天长船,尴尬地摸了摸头,抱拳道:“多谢前辈之前开口指点,不期有仙劫降临,损伤了贵船,实在抱歉。”

    那老者道:“你于船上顿悟,更是破境,它载你助你,可谓对你有恩。虽非有意,但你确实差点毁了它,于情于理都不合。楚狂,修理此船所需的花费足足需要一颗天品仙石,你是赔偿仙石呢?还是跟我回天物门向门内解释解释呢?”

    楚狂两手一摊,道:“道友,现在我身无分文,不如等我攒够仙石再登门赔罪?”

    老者道:“既如此说,你是选择后者了,那就随我去天物门吧。”

    “我若是硬要离开呢?”楚狂皱眉道。

    “那就试试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老者微微一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