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以问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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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问剑

    翌日清晨,陆海楼从冥想中醒来,给百炼和元小白准备了一些吃食。院外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正是笛鸣。

    笛鸣道:“陆先生,可准备妥当了?”

    陆海楼道:“请笛先生带路。”

    笛鸣带着陆海楼穿亭过院,到了一处空旷的广场处,中央有一座百丈见方的石台,石台下方立碑,碑上阳刻“点拨台”三字。

    此时点拨台三面围满了人,女八男二,从侧面可见神乐宫的人员结构。至于剩下的一面,设有六个座位,其中五个座位已坐上了人,均为女子,空了一个。

    随着笛鸣和陆海楼的进入,原本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在场之人见到陆海楼无不惊艳,尤其是女仙者,纷纷自惭形秽,不敢再夸耀自己的美貌。当然她们都是极美的,可是在陆海楼面前,都黯然失色了,花蔫月暗,不复光彩。

    笛鸣将陆海楼引到点拨台中央,朗声道:“诸位本门散仙门人,今日丹神殿殿主座下高徒陆天,游历上章,问剑我宗,凡散仙境界仙者,皆可应战。我宗与丹神殿素来交好,既是友好切磋交流,应当点到为止,是以我等地仙会时刻关注场上情况,若一方或双方有危险,我等会及时出手制止。一方认输,或是没有再战之力,或是跌落这点拨台下,则被视为战败。”

    说完,笛鸣坐上那个空着的座位。

    陆海楼携剑抱拳道:“在下丹神殿陆天,特来神乐宫向诸位仙友请教,还望各位不吝点拨。”他取出华容丹,接着说,“在下若是技不如人,这枚华容丹就作为谢礼赠与贵宗。”

    红光外露,香味扑鼻,华容丹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神乐宫门人的目光,在场的六位地仙也同样露出向往之色。他们看道丹药的品相,判断这枚华容丹,如今丹神殿中只有当代丹神殿殿主才能炼制出来。当下对陆海楼的身份深信不疑。

    在一位地仙的示意下,一位白袍年轻男子抱着一张琴,跃上点拨台,道:“陆兄,在下神乐宫的一位琴师,请陆兄赐教。”

    陆海楼道:“请。”

    那琴师竖琴侧身,轻轻拨动一根琴弦,一道无形音波向陆海楼攻来,音波肉眼不可见,但周围的仙力波动,陆海楼已感受清楚,举剑挡架,轻松破解。

    琴师见陆海楼不动声色即化解他的攻击,试探结束,当下认真起来,使出全部实力。

    “陆兄,刚刚是单弦试探。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说着,横琴在胸,连连波动数根琴弦,并且伴随特殊的步法在台上快速移动。

    陆海楼也是懂乐之人,深知其中难度,一边躲避一边赞道:“能在如此快速移动中保证音准不失,兄台的技艺,在下由衷佩服。”

    陆海楼脚踏五行,步任逍遥,一水,二火,三木,四金,五土,五行轮转,跬步之内,即可避开琴师的琴音攻击,当真是“天大地大,任我逍遥”。

    琴师见这招无法碰到陆海楼,旋即盘坐在台上,琴平放在双腿之上,他闭上双眼,左手按压,右手拨动,琴声绵绵而起,完全笼罩了他的前方。

    陆海楼听到琴声的杀伐之意,来势汹汹,不敢怠慢,淹留连番舞动,护住自身。就在琴师将要换音,双手同时离开琴弦的一刹那,陆海楼手中淹留极速挥出,一道剑气径直劈向琴师,这剑气在他的琴音将发未发之时,已到了他的面门,慌乱之下,他携琴躲避,身后长袍的衣角被剑气带到,划落下来,继而随风飘落台下。

    琴师向神乐宫六位地仙鞠了一躬,又向陆海楼说道:“陆兄实力非凡,是在下输了。我神乐宫比我厉害的散仙比比皆是,陆兄小心。”

    陆海楼道:“多谢提醒,承让。”

    琴师下场,一位年轻女子飞身上台,只见她绿衣飘飘,美艳娇婉,腰间挂红笛,红绿相应,相得益彰。

    绿衣女子拔出红笛,道:“陆天先生,我名赤蒂,我的笛子也是这个名字。陆先生随身挂笛,想必是爱笛之人,不如我们以笛为武器切磋一番。”

    陆海楼收起淹留,拿下碧玉笛,道:“如卿所愿!”

    赤蒂看过陆海楼出手,对他的剑法很是忌惮,这才激他用笛子,她有自信,在同辈中用笛子她绝对是最强之一。

    赤蒂横笛吹起,商声寥亮而羽声凄苦,悠扬的笛声瞬间牵动陆海楼的神思,陆海楼直感气血翻涌,头晕目眩。当即运起真气抵御,脚下“任逍遥”自动发起,连退数步,寻找出笛声影响范围的薄弱处,这才站立。

    赤蒂惊讶不已,她脚下也不停,不断调整站位,来将笛声的影响扩到最大。然而陆海楼的“任逍遥”步法何等高妙,五行轮转,相生相克,瞬间找到破绽之处,让陆海楼立于不败之地。陆海楼学过许多笛谱,甚至可以用来沟通仙兽,可是让他用笛声伤人却是强人所难。既然没学过,那就现学现卖。他不断观察赤蒂的吹笛动作,感受笛声中音律的变换,默默记下。直到赤蒂一曲吹完,开始重复吹奏。陆海楼何等天资,早已将所有关键处记下,再配合上自己的理解,他学着赤蒂的吹法,横置碧玉笛在嘴边,一时碧玉笛碧光炫目,笛音袅袅,直破赤蒂眉心。赤蒂惊骇,吹奏不免心不在焉,接连后退。在场众人无不惊讶,想不到陆海楼竟然也会这首曲子,而且他手上的笛子威势惊人,不似散品仙器。

    笛鸣从座位上站起,“竟然是御灵仙子的碧玉笛。”

    另外五位地仙中有一人道:“看样子的确是碧玉笛,原来这碧玉笛竟一直在丹神殿手中。”

    又有一人道:“这小子真是丹神殿殿主的弟子吗?两场比试,目前没见他用过丹神殿的功法。”

    正在他们说话间,陆海楼欺身到赤蒂面前,碧玉笛直戳赤蒂腹部,将她点倒在地,而后一退数丈,静立不动。

    笛鸣闪身到赤蒂身边,将她扶起,并解了她身上的禁制,问道:“蒂儿,你没事吧?”

    赤蒂失落道:“师傅,弟子让您失望了。”

    笛鸣道:“你做得很好了。输赢不必放在心上。”

    又一同门落败,台下的众多弟子都无奈垂下头去,他们自认实力不如琴师和赤蒂,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纷纷议论道:“这位陆天陆兄,定是丹神殿殿主的高徒,连赤蒂师姐都败给他了。我们神乐宫的散仙,除了那个人,怕是没人是他的对手。”

    又有人道:“这可以不一定,宫主那一系的弟子修为精深,不一定就弱于他。”

    陆海楼此刻没有留意他们在说什么,而是沉浸在刚刚两场战斗的回忆中,他出道至今,实战经验尚浅,对于此类音律的仙法所知甚少,今日之战,他感悟颇丰。

    笛鸣朗声道:“陆先生天资绝世,又辅以天品仙器,我宫中这些弟子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陆海楼道:“笛先生,在下前来问剑,只要贵宫的散仙应战,即便他手持神器,在下也会与之一战。”言下之意,“我可以用天品仙器,你们也可以用。”

    笛鸣对着台下道:“还有谁愿意上台?”

    点拨台下一众神乐宫弟子鸦雀无声,他们都自知不是陆海楼的对手。

    笛鸣怒道:“你们连与之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修什么仙?今日比试暂且结束,你们散了吧。”

    他又对陆海楼道:“陆先生,本座和几位长老还有事情相商,你自己回去休息,明日我们再安排比试。”

    陆海楼见台下众人已去七七八八,微微一笑,“劳烦笛先生操心,我回去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