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以问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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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记忆

    神乐贵为神乐宫圣女,天赋卓绝,神乐宫年轻一代无人能匹敌,十三的年龄修炼到散仙之巅,在整个天界的历史上也是极其罕见的。

    比试还在继续,神乐的三弦仙音攻击无孔不入,形成的气凝成刃不断被陆海楼的淹留格挡,每每产生金石撞击之声,可见威力之巨大。

    两人在试音台上的身法越来越快,战斗到了白热化阶段。就在这时,本以防御为主的陆海楼右手剑锋一转,将“字剑诀”发挥到极致,又催动淹留的悲凉剑意,剑气冲天,一剑将神乐的三弦仙音尽数击溃,残余的剑气直逼神乐的面门。神乐举琴挡架,陆海楼左手手心的张开,一道夹杂火焰之力的红色闪电瞬间击中神乐抚琴的右手,神乐猝不及防,右手手背被红色闪电灼伤,差点没有握住琴身。被击中的一刹那,神乐步移身动,抱琴转身,以防陆海楼追击。

    神乐的右手手背红而略黑,受伤不轻,她看了右手一眼,怒色渐起,左手青葱玉指,轻轻按住琴弦,右手柔荑连扫,五根琴弦接连被她扫过,苍茫之音四起,笼罩住了整个试音台。

    陆海楼没想到她有这样的手段,舞动淹留护住周身,可是音波无处不在,淹留顾此失彼,蕴含神乐仙力的音波穿透陆海楼的防御,划破他的衣角,划伤了他的手臂和小腿。他放弃攻击,将护体真气外放到最强,才勉强抵挡住神乐的攻击。鲜血渗透了陆海楼的衣服,让他全身多处染红。

    一两回合之间,两人先后负伤,真正的较量开始了,也意味着这场比试到了尾声,因为盈必不能久,最强的交锋必然追求最短时间内产生结果。

    “圣女竟然使出了‘五弦天音’,天之所载,地之所覆,皆在天音之内,尽可灭杀。”一位地仙道。

    “‘五弦天音’杀伤范围广,但消耗极大,即便是圣女,目前也撑不了多久。”另一位地仙又道。

    果然,五息过后,神乐停止弹奏,对陆海楼道:“你可服气了?”

    陆海楼笑道:“我依然站着,一如刚开始时。输赢尚未可知。”

    神乐美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不悦,缓缓道:“那本君只好让你后悔来过这里。”

    随着她的声音消散,陆海楼的周围凭空出现三十六根琴弦,将他包围在里面,弦外的神乐盘腿坐地,轻轻抚琴,一曲悠扬的琴曲响起。

    这首曲子陆海楼再熟悉不过,正是封印黑夜神君的琴曲。陆海楼挥动淹留,想要破开琴弦圈控的范围,可是长剑所及,琴弦先是微微弯曲,弦音响动,产生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长剑弹开。

    黑夜神君的声音适时在陆海楼耳边响起,略有激动的情绪,“是她。只有她才能用出这招。”

    陆海楼问道:“神君,现在怎么办?我要被封印了。”

    黑夜神君道:“她这目前不过是三十六根琴弦,你冷静下来,一定会有方法破除的。”

    三十六根琴弦结成一个“牢笼”,困住了陆海楼,陆海楼焦急万分,脑中无数中应对之策想了一遍。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暗道:“不管了,先试试。”

    他收起淹留,拿起碧玉笛吹奏起来,正是和神乐一样的曲子,这曲子艰深奥妙,若不是陆海楼见过琴谱,万难根据神乐的弹奏准确无误的模仿出来。

    神乐惊讶万分,陆海楼竟能以笛声还原她的琴音,并且完全同步,让她的琴弦一时间不增不减,停滞不前。

    观战的神乐宫宫主也露出震惊之色,瞳孔放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神乐宫宫主分身落到两人之间,天仙浩荡无匹的气势从体内散发出来,打断了两人,道:“好了,到此为止。本座宣布,今日的比试以平局收场。”

    神乐收起云衢琴,陆海楼收起碧玉笛,分站在神乐宫宫主左右。

    神乐宫宫主转向陆海楼,问道:“阁下到底是谁?冒充丹神殿弟子潜入我神乐宫究竟所为何事?”

    假借身份被人拆穿,陆海楼一脸尴尬,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黑夜神君传音道:“如果现在是夜晚,本尊可以以神通带你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可是现在是白天,除非本尊公然现身,不然没法带你离开。所以,只能靠你自己了。”

    陆海楼一阵无语,“我这是为了谁来的啊!真是过河拆桥。”

    神乐宫宫主的天仙威势压迫着陆海楼,陆海楼克服恐惧,直起腰板,理直气壮地道:“宫主为何这样说?”

    神乐宫宫主道:“刚刚战斗中,你用的步法是逍遥自在城城主庄惠的‘任逍遥’步法吧?很巧的是,这一战你用了很多种功法仙法,本座也无法确认出处,不过本座可以肯定,没有任何一种是出自丹神殿。快如实招来,否则本座立刻就废了你。”

    众人哗然。陆海楼神色淡然,“我丹神殿功法浩如烟海,宫主长居深宫,怎么可能都见过呢?”

    神乐宫宫主怒道:“休要再狡辩,本座没工夫和你在这闲扯。”她一怒之下,天仙的威势展露无疑,在场所有人都被她气势所摄。直面她的陆海楼自然是首当其冲,直接动弹不得,全身的骨骼咔咔作响,如山岳压身,勉强才能喘口气。

    “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陆海楼暗想,天仙强大的实力让他生出无力之感,偏偏此时黑夜神君不愿意公然出手。

    “且慢!”在神乐宫宫主身后的神乐突然出声,柔美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甚至是以命令的口吻发出。

    闻声,神乐宫宫主收回威压,退到一旁。

    神乐娥眉微皱,“把他带到云衢阁,本君要亲自审问他。”

    神乐宫宫主封禁了陆海楼的经脉,让他形同废人,又命人押送他去了云衢阁,连同百炼和元小白也被一起押送过去。

    是夜,云衢阁中,陆海楼被捆缚在一个十字木架上,整个人成十字状,百炼和元小白则一起被关在一个鎏金笼子里,笼子被下了禁制,它们无法打破。

    神乐缓缓走到陆海楼面前,“你从何处习得了本君的‘九重禁神曲’?此曲本君从未教给过别人。”

    陆海楼道:“你确定吗?圣女大人。如果你没教给过别人,我又从何处学来?”

    神乐面色深沉,“本君随时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最好老实回话,不然本君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来。”

    陆海楼实话实说道:“我在一处名为‘万兽秘境’的地方学的。”

    神乐见他神色真诚,不似作伪,她嘴里慢慢重复,“万兽秘境,万兽秘境,这个名称本君好像很熟,却怎么也记不真切。”神乐双手抱头,表情痛苦,眉头紧锁,喃喃自语,“为什么想不起来,我的记忆怎么回事?”

    陆海楼问道:“圣女大人,你是失忆了吗?”神乐没有回答。

    过了半晌,神乐恢复清醒,又问:“你到底是谁?来神乐宫有何目的?”

    神乐刚刚问出口,一阵黑雾从碧玉笛中飘出,化为一位俊朗的黑袍男子挡在陆海楼面前,缓缓说道:“到此为止了,原来你的记忆被人动过。那你怎么又是如今的小女孩模样,而且神境不再?”

    神乐一脸震惊,这人是谁?竟能看出她本来身份。她冷静下来,反问道:“你又是谁?你的气息本君很熟悉,昨夜就是你闯入了本君的阁内。”

    黑夜神君道:“看来你的记忆真的出了问题。他们本尊要带走,等你想起点什么,再来找本尊吧!”说罢,化为黑袍男子的黑夜神君一挥袖,陆海楼的束缚已解,经脉也尽数恢复,百炼和元小白也破开笼子出来。

    黑夜神君化为一团黑雾将陆海楼一众包裹,飘然出了云衢阁,又离开了神乐宫。只留下神乐一人怔怔立在原地,脑中嗡嗡,不断思考黑夜神君的话,却始终没有任何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