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洪武末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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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议和,求和,乞和!(上)

    灵璧城,就在燕军刚刚休整好,打算南下的时候,朝廷先急的派了一个议和之臣,匆匆赶到了灵璧。

    朝廷是真被吓到了。

    这一次,议和之人再也不像之前那般趾高气昂,或者试图教育朱棣一些为人臣者的道理。

    变得和个孙子一样。

    当着朱棣以及甄武等众将领的面,认怂的直接表明错在朝廷,而皇上已经明辨对错,不仅会赦免燕军所有将士罪行,而且也会恢复朱棣的王爵,只希望朱棣早日班师回北平。

    此话一落。

    甄武和朱能对视一眼,都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朱允炆没救了啊。

    恢复王爵什么鬼?赦免罪行又是什么鬼。

    想让他们回去,怎么就一点也舍不得下本呢。

    议和之人嘴上依旧没停,不停的说着,而且他记性倒好,把朱棣刚刚起兵时,给朱允炆的上表书,一直不落得都背了出来。

    说什么当初朱棣和皇上承诺过,只要皇上饶恕燕军将士的性命,恢复他的王爵,不再为难周王等人,朱棣便主动止息兵戈,现在皇上都做到了,所以还希望朱棣把燕军将士尽快带回北平。

    朱棣脸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议和的人。

    他确实说过那些话。

    那时候他不确定能不能打出河北境内,可不得认一认怂吗。

    但是谁能想到,他想给朝廷当条看门狗,朝廷不要啊,现下他打到了灵璧,再让回去,谁脑残的会选择回去。

    朱棣直接没搭理这些有的没得,开口紧扣他起兵的主题:“我只想知道黄子澄和齐泰等人,皇上怎么处理的。”

    议和之人连忙开口道:“已经贬了,已经贬了,一个贬到了广德州,一个贬到了苏州,皇上已经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了。”

    “没杀啊。”朱棣撇嘴说道。

    若是朱允炆够狠,直接杀上一批,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南下,谁成想朱允炆连这点狠心都没有。

    甄武这时忍不住开口道:“这是贬吗,都还在京师附近转悠,这不活脱脱去招东南之兵去了吗,当我们傻吗。”

    朱棣等人稍微一想广德和苏州的位置,瞬间也都明白了过来。

    议和之人一愣,随后大急道:“不会,绝对不会,出京时,皇上亲口和我保证的。”

    这话一落。

    甄武都忍不住想要摇头。

    这个议和的人简直就是个糊涂蛋子。

    朱棣也已经不想再和这个议和的人多说了,挥了挥手,便让人把其押了下去,一直等到再看不见议和之人的身影后,朱棣才拿起朱允炆给他的信件,他当着众将的面直接撕碎,然后抬头看向众人。

    “各位,之前我等商议的,攻下徐州后,全力南下,克宿州,凤阳,至滁州与和州,然后渡江,以图京师,可现在我却有个更大胆的想法。”

    甄武等众将全都看向朱棣。

    朱棣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欲自泗州,盱眙,天长,直驱扬州,渡江再攻京师。”

    众将一时间在脑海中思索起这两条行军路线的区别。

    第一条相对来说比较保守,因为这条线路距离淮安都要更远一些,不用太担心淮安的梅殷追上他们,但是第二条却要冒险很多了,因为这条线路离淮安太近了,甚至泗州,盱眙等地,与淮安只隔了一个洪泽湖,哪怕他们一路顺利,势如破竹的到了扬州城下,扬州与淮安相距也并不算远。

    一旦梅殷有所动作,很可能让他们陷入苦战。

    众将一时间都不解的看向朱棣,不明白朱棣为何想要这般。

    朱棣解释道:“自我们济南发兵起,梅殷便按兵不动,我虽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依然敢赌上一赌他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动作,另外扬州向来是国之重城,若扬州一破,南北军马必然军心大失,不战自胜,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此番咱们既然想要突袭京师,自然越快到达京师越好,大家可以想一想之前定下的线路,不管是凤阳,还是滁州想要攻克都非易事,而且我也不想在凤阳多行兵事,但是若咱们长驱扬州,一路之上,并无重城可阻我们,一月之内则必至扬州城下。”

    说完,朱棣环顾众将:“诸位,梅殷若有敌意,我们自要选择稳妥路线,可现在梅殷并无敌意,我们的胆子凭什么不能大一些,又凭什么不敢赌一赌,难道你们怕咱们到了扬州城下后,攻不破扬州吗?”

    甄武听到这番话后,抬头看向朱棣道:“殿下,甄武支持殿下的抉择。”

    兵贵神速。

    只要他们够快,其实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更何况甄武大概率能确定梅殷不会动。

    张玉朱能等人反应过来后,一个个也开口道:“殿下,便长驱扬州,即便梅殷有所动作,我等亦能在梅殷追上我等前,攻下扬州,以阻梅殷。”

    “好。”

    朱棣站了起来,有力道:“既然如此,众将整军南下。”

    甄武等人齐声应是。

    ……

    五月,燕军兵至泗州,守将周景初毫无抵抗,直接举城投降。

    朱棣抽出了半天时间,带着朱高煦和甄武去拜谒祖陵,一路上朱棣有些惶恐不安,甄武心中明白,别看朱棣外表上从来都是刚毅的模样,战场上也从来不畏生死,可他起兵造反,抢夺侄子天下之事,心中多少也有几分不敢面见先人的羞愧。

    想必这也有几分他想要避开凤阳的缘故。

    估计是不敢先去皇陵,打算先和祖辈们诉诉委屈,再说其他吧。

    果然不出甄武所料。

    朱棣刚到祖陵,直接跪下来就委屈的哭了起来:“祖宗在上,定要明察后辈之委屈啊,我被朝中奸臣谋害,几次差点不幸遭难,幸赖祖宗保佑,今日才得以在陵下拜祭!我本不想起兵反抗,可都是那奸臣不依不饶……”

    甄武跪在朱棣身后,很无语的听着朱棣从头到尾把他的委屈说了一遍,然后又把周王,湘王等人的事情一股脑的,拉出来说给了朱家祖宗听,狠狠的给朱允炆上了一番眼药。

    最后,朱棣还哭着说道:“祖宗们在天上,还望多帮我给我父皇解释解释,务必要好好劝解劝解我父皇,莫让他动气,您们瞧瞧,我把儿子和女婿都带来了,让您们也都开心开心。”

    朱高煦和甄武连忙拜见。

    之后又忙活了一阵后,朱棣才带着甄武和朱高煦走了出来。

    陵下的乡亲父老听到朱棣来了此处,纷纷出来相见,朱棣感恩他们守护祖陵,大方的赐下一笔的酒肉,好好的慰问了一阵,才让他们离去。

    等到此事毕,燕军随即再次急行军,第二日攻下盱眙,之后朱棣遣吴玉先行去扬州劝降,然后大军直扑天长。

    吴玉与扬州城守将王礼,本就颇有旧情,而且之前也有过暗中联系,所以对此行并不忧心。

    他出了军阵后,快马疾行,不出几日便到了扬州城下。

    而扬州城守将王礼,在之前与吴玉的联络中,本就想要谋划投诚,可没想到事情败露,被监察御史王彬发现了他的企图,随后王彬联络指挥使崇刚,出其不意的把王礼雷霆拿下,关进了大狱之中。

    当吴玉打听到这个状况后,有些懵了。

    他指着王礼办大事呢,怎么他人刚到,王礼就被下了大狱。

    吴玉心知燕王大军不能受阻,想了一阵后,一咬牙自作主张的让人向城内射去飞书,内言,凡绑了王彬投降者,封其三品之官,赏万钱。

    王礼的弟弟本就一直谋算着救王礼,当即借用飞书的厚赏,联络了两个千户,又花重金收买了王彬身边人的家眷,百般计划后,寻了个时机绑了王彬,把王礼放了出来。

    等到王礼从监狱出来后,当即把吴玉等人迎进了扬州城,随后联络旧部,一番争斗清洗后,把扬州城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这个时候,燕军刚刚攻下天长。

    王礼吴玉等人直接向着天长迎了过去,把扬州城全须全尾的献给了朱棣。

    甄武等众将顿时大喜。

    这一路上的唯一的重城扬州,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简直是犹如天助。

    不过说到具体原因,甄武等人多少也明白几分。

    因为燕军换天的气势已成,他们几次三番的打败朝廷的大军,又一路闪电般的打到了这里,旁人怎么能不为自己的后路而思量一番。

    五月末,燕军来到扬州城,朱棣分别谴将攻高邮,通州,泰州等城,并让诸将集结舟船,准备渡江。

    高邮,通州,泰州诸城,燕军兵峰所至,守将皆降,无一抵抗。

    又过短短几日后,数之不尽的舟船便横列长江之上,以待燕军渡江。

    这一番直驱扬州,用时短短不足一月,行军之快,兵峰之锐,以及诸城望而降之的态势,让京城立时感受到一种透不过气的压力,仿佛整个京师都清晰的体会到那股锋锐的兵戈气息。

    这一幕,当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皇宫中的朱允炆,早已不复初登基时的意气风发,他表面上的那股微温尔雅的面具,也被彻底的打碎,变的暴躁,敏感,又惊惧。

    他这几日每天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燕军到了何处,期盼着有奇迹能挡住燕军的前路。

    可每一天他得到的答案都让他心如死灰。

    燕军的推进速度快的让人难以置信。

    朱允炆不得不派出一个又一个,他所信任的人去外募兵,又各处遣使四方,以征勤王之兵,可数日来一个好消息也不曾传回来。

    至于朝廷上的诸臣,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也都开始不掩饰的谋求自身安全之计,一个个不约而同的开始和方孝孺,齐泰,黄子澄,练子宁等人划清干系。

    即便朝堂上朱允炆哀求众臣推荐守城之良将,朝堂诸臣为了自身安全起见,也无一人站出来进行推荐。

    等到散了朝,朱允炆在书房里好好的撒了一通火后,拉住依旧还留在京师的方孝孺的手,泣语道:“危在旦夕之际,诸臣竟全是胆小怕事之辈,我知方师有大才大德,还请方师勿要推诿,定要教我呀。”

    方孝孺开口道:“陛下莫要这般,臣生受陛下信任恩宠,必尽忠与陛下,不过此事还请陛下让臣稍微思索一下。”

    朱允炆连连点头,他就直勾勾的看着方孝孺,等着方孝孺想出办法。

    不一会儿。

    方孝孺开口道:“陛下,如今局势颇为紧急,还需设计让局势先缓上一缓,不如遣使过去求和,割地些许给燕王,如此定能拖延上些许时日,等到咱们东南兵至,辅以长江天堑,再决高下,胜负尚未可知。”

    朱允炆此刻六神无主,有一个主意便当做救命稻草,当即点头从之。

    只不过朱允炆忧心道:“上次遣使过去,燕王便不假颜色,如今再遣使,燕王可否会听?又该谴何人为使?”

    方孝孺想了想道:“可谴皇家之人,用亲情动之,想必燕王不敢全然不顾亲情之谊。”

    用亲情动之?

    这话在朱允炆的耳中,莫名的有几分暗嘲的味道。

    不过,朱允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点着头同意方孝孺的建议,但心中却越发苦涩起来。

    若是谴皇家之人去求和,只能是谴与朱棣一辈之人,而且最好与朱棣有些交情的,这样才能聊得来,可他哪还有这样的人选。

    该得罪的都得罪了,谁还会帮他。

    朱允炆思索了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庆城郡主。

    这个人他得罪的,他觉得并不是太狠。

    说起来庆城郡主是朱元璋大哥的女儿,也就是朱元璋的侄女,而朱元璋是个极重家庭概念的人,等他当了皇帝后,便把他仅有的两个侄女也封为了公主。

    在朱元璋的概念里,他女儿有的,侄女也要有,他和他大哥是亲兄弟,没道理让侄女受委屈,但是这样多少有些不合礼仪。

    所以从洪武四年开始,不停的就有礼部官员上书,让朱元璋把俩侄女降为郡主,但朱元璋多头铁,时不时就大骂礼官多管闲事。

    他那么多女儿都是公主,多俩怎么了?

    再说他就这俩侄女,又不是多。

    为这事朱元璋没少和礼官扯皮动怒,所以这俩侄女对朱元璋亲近的不行,小时候常常进宫找马皇后说话,也因此庆城郡主和朱标,朱棣几个也颇为亲近。

    这件事先不提别人怎么看,但是在庆城郡主两人心中,朱元璋办的那叫地道,哪怕后来朱元璋实在受不了礼部叨叨,也只是削减了两人的俸禄,公主的称号照样依旧保留。

    可谁也没想到,朱允炆这个孙子上位后,直接把人家两个降成了郡主。

    他爷爷死活不肯做的事,他倒不手软。

    这说出去就离谱。

    毕竟庆城郡主她们只是俩女人,还是年纪不小的女人,她们能有几年好活,又还能当几年公主?

    至于削减爵位吗?

    也不知道朱允炆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

    这时候,朱允炆倒好意思想起庆城郡主。

    朱允炆知道他自己面子不好使,便用了吕太后的名义,让人通知庆城郡主去燕军里求和,当庆城郡主收到命令后,本能的不想去,可没办法,她不敢抗命,只得闷闷不乐的向着扬州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