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计救夏侯
白驹过隙,转眼我也十三、四岁了,自那以后叔父再没找我麻烦,如今想来叔父应该是为了巴结在中央做官的父亲才这么揪着我不放,不过之前听说司隶京城一带和我们豫州闹饥荒,死了不知多少人,其实在外面当官也是祸福相依。而北方又常常被外族侵扰,东面渤海大水,前两年沛国这还有人拿着个黄金印要谋反,想想还是南方比较稳定,等将来我当了大将军定要让天下太平,至少不会被外族欺负,让百姓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这几年我饱读诗书,各科成绩优秀,琴棋书画也算精通,为了儿时的将军梦也读了一些兵书,虽不说精通但也有所见解,只是缺乏实践的机会,时时也强健体魄、骑马射箭,想来长此以往我将来当一个将军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当将军,这几年看夏侯惇虽然长得越来越虎虎生风,而且又特别尊师重道,然而在课业上却没有明显的进步,但贵在勤勤恳恳,看他学习我也有了读书的动力。而夏侯渊就不用说了,还是二愣子那样,夫子问话永远第一个答,但每次都答不上来,倒是骑射上有些见长,骑着马一溜烟就不见了。令人意外的是一直陪读的曹邵居然学的有模有样,其他方面也因为跟着我有所涉猎,倒是个不错的帮手,我们一起玩的时候常常能帮到我们。
因为学习成绩优异,家里对我也重视许多,来年就要去京城上学了,我需要准备的虽然很多,但想来到时可没有乡下自由自在,还是趁如今还可以打猎的时候多玩玩。我原先想叫上夏侯惇他们的,毕竟和他们配合是最默契的,但夏侯惇又和学习杠上了,每次他一较真起来就没完没了,再加上夏侯渊又被留堂了,今天也就只能和其他人一起出来游猎。
幸好今天也是风和日丽,非常适合狩猎的日子,男子汉就该纵横驰骋、有的放矢。一说到打猎我就难掩兴奋,打猎中也能运用到兵法,比如围猎的围三缺一就和兵法里包围敌人时的作战方式相似,一旦处于死地的猎物往往能迸发出超乎寻常的能力,所以围猎过程中猎物不是被体力消耗殆尽,无法做最后的抵抗,就是在不知不觉中猝然而死。
不过也是会发生今天这样的状况,总有人急于抓到猎物,也有人行动不够迅速,即使有猎犬的帮助,也会产生空隙让猎物趁机而逃,毕竟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加餐,而对于它们每一个瞬间得抉择都是生与死。坑人的队友虽然让我有些不快,但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一丝烦操,让我想起今年不久前发生日食时的感觉,总觉得有些挥之不去的晦气,索性我也就收拾一下和大伙招呼一声后回去了。
“曹操!”正行半路听到曹邵略显焦躁地喊道,我一侧身就看见他心急如焚地奔走而来。
尽管我知道事出有因,但还是示意曹邵气息稳定下来后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夏侯惇大哥他出事了!”听到这我顿时心中一紧,平时找事出事的都是夏侯渊这个二愣子,如果沉稳的夏侯惇出事,那一定是大事,曹邵气喘吁吁接着说道,“夏侯渊跑过来让你先去老地方找他们。”
“快,我们先走!”曹邵向来很机灵,并没有先婆妈地解释一番再让我做决定,而我也不啰嗦直接拉着他上马就走。
一路曹邵精简地补充了一些,但由于他只是听夏侯渊匆忙之间的说辞,再加上夏侯渊急躁的性格,他也只能精简地将大致经过告知了我。原来是有人和夫子起了争执,在言语和肢体上侮辱了夫子,当时夏侯惇正好在场看不过去,所以为了维护夫子就失手杀了那人。事情经过大体是如此,虽说夏侯惇是出于尊师重道,不过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来不及消化理解,从小我就没人管老闯祸,出了事他们都会一马当先,此时我当然不假思索,马不停蹄地来到老地方。这是我们儿时的秘密基地,平时一般人是不会经过,现在用来藏人倒是恰到好处。
“大哥,你现在可是杀了人了!还是先等曹操过来吧,他主意多肯定会想出办法的。”还没进去就听见夏侯渊吵嚷着,虽然附近少有人烟,而且我知道你心急,但出了这么大事我们实在不用这么大声。
“一人做事一人担,我气不过杀了人不能连累你们!”刚一进去就看见夏侯惇冲动地想要出去,且义正言辞地对夏侯渊喊道。
“阿瞒,你总算来了。”夏侯渊显得手足无措,平时虽然看他直来直往,但一到和别人讲道理就懵了,只好急忙向我求助,“曹操读书多,肯定能想出办法的。”
为了稳住局面和了解情况,我先让曹邵出去望风,再让夏侯惇复述当时的情况,一方面缓和他的情绪,另一方面也能让我想出具体的相应对策,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夏侯渊继续吵吵嚷嚷,否则整个谯县都知道夏侯惇杀人了。
听完夏侯惇本人的复述,和之前了解的大体无差,事件发生时有不少人在现场,可以说是铁证如山,而且逃过来的一路上应该有目击者,我想官差很快就会搜查过来,现在情况已经是绝地,很难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我望着夏侯惇如今壮实的体格和大人无异,但怎么也想象不出在这个年纪他就敢杀人了,难不成他比我更有当将军的资质?历史上许多将军都是这个年纪干了出格的事后,人生就迎来了转机,不过现在这个并不重要,我居然在这个关头还想到这个。
一到非常时刻我就习惯把所有可能性想出来,再依据优劣做出判断,这是兵书中庙算的方式,不过将功补过的确是一个办法,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燃眉之急应是不让夏侯惇被抓,才有时间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法。
“现在最重要的是避避风头,不能让夏侯惇被找到。”我沉寂片刻后故作镇定地说道。
“对!对!”夏侯渊终于停下脚步,不再焦急地踱步徘徊。
“被抓很可能就要死刑,按夏侯惇的脾气进去肯定要刑讯逼供。”见夏侯惇一直沉呤自语,我不得不再次申明后果的严重性,“如果就这样被抓,最后可能只留个杀人的恶名,有损夏侯家的名声。”
“嗯。”夏侯惇终于有所回应,看起来是接受了我的意见。
“如今天下虽说不太平,但也不是乱世,官兵很快就会搜捕过来。”环顾四周,这里虽然比较隐秘,但也只是儿时的秘密基地,并不算是郊外,如果要搜查的话还是可以发现,“我们需要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家里肯定闹翻了,不能回去。”夏侯渊在一旁出主意说。
“这里的确不能待了,我一路上说不定有人看见我。”夏侯惇回忆了一会儿说道。
围地则谋,现在还未完全陷入死地,围三缺一,我们一定要找出突破口,不然只能成为猎物,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运筹帷幄,不能为了逃跑而慌不择路。
夕阳西下,我不知不觉来这也有一段时间了,如今昏昏欲睡的余晖只剩下一缕暗淡,这说明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境况和景色都有些暗无天日。
“我想到了!”此情此景使我茅塞顿开,不禁喜道。
“有什么办法?!”夏侯渊转瞬也惊喜交加,夏侯惇希翼地看着我,他们知道我不是个无的放失的人,只要说了肯定会有结果。
“历来只要有天灾大难就会有大赦,只要我们找准时机就能免了死罪,虽然不免还要受些苦痛,但总好过于把命搭进去。”我畅快地一口气说完,再用手指了指即将落没的太阳。
“哪来那么多天灾?”夏侯渊看看我,又盯着我的手指,还是疑惑地问道。
而夏侯惇明显听懂我的意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我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发生呢?”
“阴阳历法里可以算出来啊!虽然算数中还没学到,但应该可以学。”我毫不犹豫地说道,也不管仍是一脸懵懂的夏侯渊,继续说道,“日食的大概时间可以算出来,按前几年的频繁程度看来下一次也不会太远。”
一旦想出了解决办法,剩下的缓兵之计就迎刃而解了,只要躲在他们不敢搜或不会搜的地方就行了,可我看着一旁只知道事情解决了的夏侯渊还在一直憨笑,突然真心希望他能多读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