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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案发现场距离老金家远近，他们首先来到的是十六号的案发现场。

    这是一条林荫大道，很是空旷，道路两边各有一排高大的梧桐树。

    梧桐树下人行道一半被当做了停车处，大量停放自行车、电动车，道路很宽，两边都还有停车处，此刻也差不多都停满了。

    人行道的两边都有高墙耸立，高墙外是河流，清江的分流之一。

    老金带莫凡步行来到女子殒命的地方。

    地上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可是路过的行人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刻意绕行。

    老金道：“她在这里失去了行动能力，躺在这里。

    夜间那段时候很少有人经过这里，监控显示，就算有人经过，距离这里也挺远，而且速度都不慢。

    都不太容易发现她的存在。”

    莫凡四处张望，目光尤其注意监控摄像头：“这里的监控多吗？”

    “挺多的，但是恰巧这片地是个死角。

    监控被粗壮的梧桐树遮挡了。

    歹徒作案和离开都没有被拍到。”

    两人在这逗留了些时候，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能分析出来的东西，老金给莫凡看的资料上都有，毕竟民警也不是吃干饭的，在刑侦这个行业，人家是专业的。

    二人驱车前往一号案发现场。

    现在距离一号已经过去了十几天，遗留的线索更少。

    再次没有收获的二人驱车前往六号案发现场。

    这个案发现场二人很熟悉，案发后不久他们前后没隔多久都赶到了，并把歹徒当场抓住。

    时隔十数天，再次重返现场，依旧没有收获。

    三个现场看完，时间已经是快到了中午，老金提议去吃饭。

    吃好的，老金请客。

    算是老金庆祝莫凡的加入。

    老金带着莫凡驱车前往市中心，清江市不大，市中心最繁华，高档次的饭店都扎堆在那里。

    和市中心相比，很多边郊都还是落后的农村模样。

    车在路上行驶，莫凡坐在副驾驶百无聊赖的看外面的风景。

    某一个时刻，莫凡突然感觉像是挨了一道霹雳，从尾巴骨涌出一阵酥麻，瞬息直达大脑。

    莫凡突然叫道：“等一下，回去回去，走原来的路。”

    老金惊讶：“回哪里去？”

    莫凡闭着眼思索刚才的那种感觉，直接道了句：“就刚才走过的路，这次开慢点。”

    看莫凡样子不像开玩笑，老金也没再问，调转车头，换车道，往回走，刻意靠边行驶，速度很慢，相当于小跑。

    莫凡很肯定，刚才的感觉绝对是因为有某些记忆被触动。

    人的成长过程中，有很多印象深刻的记忆，这些记忆一步步被后来的印象深刻记忆所覆盖，渐渐就会变得模糊。

    但是它们并不会被彻底遗忘，如果在明启星，一个简单的搜魂术就能把一个人过往的所有深刻的、不深刻的记忆全都显现出来。

    是中年莫凡的记忆，被触动了。

    不过，力度还不够，记忆没有立即浮现出来。

    刚才视野中的东西绝对出现了能够与之共鸣的东西。

    现在记忆松动了些，必须尽快找到是什么在引发共鸣。

    刚才副驾驶窗外的景色，现在在主驾驶那边。

    莫凡在车里解开安全带，在车辆行驶中爬到了后座。

    老金看了一眼，反正现在车开的堪比蜗牛，没什么不安全，没出声，安心做司机。

    车辆缓缓前行，遇到路口，拐弯，道路两旁显现出来的是更为广阔的视野。

    只一眼，那种酥麻感再次出现。

    “停车！”

    车停了。

    老金头也没回，默默等待。

    莫凡眼睛紧盯着那处建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全部激发了灵魂之力，在中年莫凡的记忆海洋中徜徉。

    有一处的风浪格外的大，海水像爆豆子似的一颗又一颗争相跳出海面，震动从不远处传来，震源就在那里的海底。

    到底是什么呢？

    老祖一头扎了下去，灵魂感知有瞬间的中断。

    再恢复，老祖已经身处一辆车内。

    不是老金的车，有计价器存在，还有电台的声音，是出租车。

    老祖坐在副驾驶位，身后的话语不停的传来，是刻意压低了些的。

    他直接就知道了是谁，莫长春和秦琴。

    秦琴说：“要不我再回娘家借点？”

    莫长春：“不行。”

    秦琴：“我们又不是不还，你没必要觉得丢人。”

    莫长春：“还没有到那地步，我再看看，不说了，莫凡在呢。”

    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莫凡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想来应该是缺钱吧。

    那时候的他挺想问的，可一来他与后面的那个家庭格格不入，与莫长春的关系还很僵，二来他自己还要靠莫长春的生活费呢，哪里有钱？

    他脸向着窗外，看到，在遥远的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座高大宏伟、金黄璀璨的建筑耸立，小金龙金银珠宝。

    收音机里传来电台主持人的声音：“昨日我市突发一起大型持枪抢劫案件，小金龙金银珠宝清江分店被不明持枪歹徒洗劫，损失案值高达千万的金银珠宝。

    好在警方处置得当，现场没有人员受伤或者死亡。

    随后歹徒劫车向城BJ畿高速方向逃窜。

    下面请听详细报道······”

    那一刻的小莫凡心里在想：“一千万啊，如果我有那么多钱，是不是爸爸妈妈都会爱我？”

    可是他没有。

    对于此时才十七岁的他来说，一千万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天文数字。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小莫凡萌生了要赚钱的念头，并在高一寒假第一次做起了兼职。

    这一刻，老祖感同身受。

    经过这一次的分别，莫长春和秦琴再一次把小莫凡独自丢在徐榕区小半年没有过问。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渐渐对这段记忆模糊，因为他本能的开始排斥自己的父亲和他的那个家庭，不想再有一丝牵连。

    老祖从记忆中苏醒，睁开眼，前面老金正从后视镜里默默地看着他。

    见他睁眼，老金问：“有发现？”

    莫凡点头，又摇头：“不好说。”

    老金没有追问：“现在怎么办？”

    “掉头，去吃饭吧，开快点，我都饿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