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你懂这些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

    我只想于尘世间，摸索我的道。”

    “你是神仙吗？”

    “不，我只是一个凡人。

    和你一样，肉体凡胎。”

    丁清点头，似懂非懂。

    ……

    莫凡对丁清的坦白到此为止。

    他对丁清“泄露”了不少天机，并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不怕丁清守不住秘密，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了，没多少人会相信她。

    蔚蓝星，科技当道。

    有一句话叫“子不语怪力乱神”，就说的非常生动形象。

    凡事别扯那些虚头巴脑的，要讲科学。

    纵然蔚蓝星上各种宗教盛行，可宗教只不过是心灵迷茫时候的一点慰藉，真正主导一切的，还是科技。

    科技作为蔚蓝星上力量的绝对主体，排斥所有其他的“旁门左道”是必然的，也是一种大势。

    莫凡只有一个人，构不成对科技大势的威胁。

    直接将他扫进封建迷信里也就是了。

    大多数人不会理会他。

    至于那少数会影响到他的，莫凡觉得，以自己的能力，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这是谋定而后动。

    ……

    莫凡将丁清送回了家，又马不停蹄的往自家赶。

    回到家的时候，刘正光已经起床了，正趴在桌子上就着烛光写家庭作业。

    他放假三天，初中部的老师是留了不少家庭作业的。

    前几天天气异常，莫凡在家里闲着无事，就一直在教他习武。

    莫凡昨晚出门前的纸条留言除了交代自己去向，就是让他写家庭作业。

    天气恢复正常的迹象很明显，这眼看着就要上学了，家庭作业可不能还没写完。

    嗯，高中部放假，只有非住校生离校，所以没有家庭作业。

    在这一点，高中部学生还是比初中部学生幸福一点的。

    莫凡回到家第一件事是做饭，喂猫。

    饭后，刘正光继续写作业。

    莫凡去把卧室封窗户的木板拆了，天光重新照进卧室，为这个家增添了几分亮色，不显得那么昏暗了。

    至于客厅窗户，玻璃已经碎了，现在只能先放着，回头量了尺寸，再去划了玻璃回来，再拆不迟。

    叮嘱刘正光好好写作业，莫凡自己进了卧室。

    识海里仍是原来的样子，身处其中，仿佛置身于时间长河之外。

    一秒，又或者万年，都带不来丝毫改变。

    神魂紧合的手掌里，呈红色气旋态的念灵安静如初。

    莫凡尝试着送过去一道神念沟通，念灵懵懵懂懂，无思无想，没有任何回应。

    莫凡懒得再去浪费时间，直接对念灵放开心神，将他所有与丁家三口的记忆呈现在它的面前。

    从他与丁清的第一次相遇他无意中救了丁清开始，他给丁茂先治病，丁清突然成了他的班主任，他和丁家的关系迅速升温。

    他去帮丁家搬家，一次又一次的被邀请上门做客。

    他与丁家三人的和睦相处，充斥着欢颜笑语。

    彼此之间的关心、信任与默契。

    再到这次他深夜赶来，再次救丁清于危难，并不惜相告他隐藏最深的秘密。

    处处无不彰显莫凡与丁家的亲密无间。

    念灵没有思想，它不会理会莫凡的善恶。

    它起源于丁清哥哥的执念，只要让它本能的感觉到莫凡对丁家最真诚的善意，它就不会再抗拒莫凡的靠近与接触。

    事实也正像莫凡想象的那样，当他将念灵真正纳入神魂的时候，念灵丝毫没有反抗，甚至还很配合，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然后便是顺利的融合。

    神魂将念灵彻底吸收。

    从此，这道念灵永不复存在。

    恍兮，惚兮，莫凡静静体悟念灵给神魂带来的改变。

    时间悄然流逝。

    季锦静静地蜷在主人身旁厚厚的褥子上面睡觉。

    它阖着双眼，嘴巴微张，清晰可见上下两排利齿，中间夹着一条遍布倒刺的薄薄粉嫩小舌。

    长长的胡须偶尔会无意识的抖动一下。

    它蜷在那里，柔若无骨。

    它毛色光亮，顺滑得像是一匹绸缎。

    可爱的小肚子上下起伏。

    不知道它梦到了什么，突然抬起一只前脚盖在了尖尖的耳朵上，顺着脸颊下滑，压弯了胡须。

    它睡得很是香甜。

    它的脚慢慢离开了胡须，软软的，悬空了一小会儿，落在了它的鼻端。

    它仍在熟睡。

    胡须突然不自然的抖动，如被风拂动的芦苇。

    季锦脸颊无意识的抖动，在睡梦中再次抬起小脚将脸颊护住，阻止胡须上的刺挠。

    它的小脚又一次悬空了，这一次季锦很明显不太情愿，腿弯着，与那莫名的气力抗衡。

    它失败了，脚再次落在了鼻端。

    身上的毛突然波浪般起伏，像是正在被抚摸。

    季锦惊醒，它摇摇头，支着一双招风耳，左右乱看，寻找到底是谁打搅了季锦大爷的好梦。

    注定无果。

    身边除了闭目打坐的主人，再无其他活物。

    家里的另一个活物远在客厅呢，够不着这里。

    季锦左瞧右看，找不到凶手，干脆放弃，权当那也是梦的一部分。

    它舔了几下毛，站起身，身子前倾，背深深的凹陷下去，伸直了尾巴，仰头张大嘴巴，舒服得伸了个懒腰。

    发出一点轻微的呓声。

    背上突然再次有了被抚摸的感觉，季锦身子一僵。

    旋即它一个虎跳到主人大腿上，紧挨着主人，弓着身子，龇牙咧嘴，打望四周，“呜呜”出声，满眼警惕，一脸的凶狠模样。

    莫凡睁眼，微笑，不再逗它。

    伸手将季锦抱在了怀里，抚摸猫头，季锦很快平静了下来，仰头看主人：“喵。”

    仿佛是在告状，向主人述说刚才的诡异。

    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念灵给莫凡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当虚幻的神识可以化成实体触摸现实的存在，即意味着神识也可以攻击实体。

    他的神识现在大概能够提起鸡蛋重的实物，这就够了。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带来的是战力成百倍的提升。

    人的身体内部是非常脆弱的，大脑更甚。

    试想他的神识直接在一个人的头颅内拨动他的大脑？

    也就是说，如今身周五米之内，以有大脑的生物为目标，他攻击力无敌。

    至于防御力，好像没什么改变。

    莫凡笑着轻点季锦的眉心：“那是我在跟你开玩笑。”

    季锦自然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见到主人伸过来的一根手指，以为主人是要和它玩耍。

    抬起两只小脚扑打手指。

    它没有伸出利爪，所以小脚下厚厚软软的肉垫按在手指上的感觉很是舒服。

    莫凡任手指被它捉住，被它放进嘴里轻轻的咬。

    眼角的余光里有亮光，莫凡往客厅望去，一愣，客厅的灯正亮着。

    小区电恢复了？

    掏出手机，连上插座上一直没有拔下来的充电器，莫凡抱着猫走出卧室。

    刘正光正在有板有眼的比划招式。

    “作业做完了？”

    “嗯，做完了。”

    “什么时候来得电？”

    刘正光望望客厅挂着的电子钟：“十点吧，有一个多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