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正常上课，但是并不会按照课程表来上课。

    而是按照期中考试各科阅卷完成度来上的，已经阅卷、分数统计完成的科目先上。

    全天只干一件事，讲试卷。

    因为这是放假最后一天，课时数有限，所以要求每一科老师都必须在一节课时内将试卷讲完。

    上午第一节课，课程表上是老班的英语课，实际上的是欧阳正秋的语文课。

    公布语文考试成绩，讲语文试卷。

    这一整天，直到第三节晚自习，高一八班的学生才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老班。

    这是以前正常上课时从来没有过的，要是哪天在学校上课，没见到过老班，绝对是大新闻。

    第三节晚自习，老班讲英语试卷。

    然后不久，莫凡关于学生在学生宿舍楼辱骂校长事件的不好预感终于应验了。

    第三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已经响了，但是老班完全没有要宣布下课的意思。

    他这三天应该是没顾上刮胡子，嘴巴周围明显可见一圈青，看上去有一种胡子拉碴的颓废感。

    他站在讲台上，双手按着讲桌，眼睛因为连续长时间工作红得跟兔子似的。

    莫凡感觉老班此刻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

    “公牛”的确很愤怒，但“公牛”很显然在竭力克制。

    “公牛”痛心疾首道：“关于昨夜男生宿舍发生的事情，我很痛心，我们全校教师都很痛心，我们的校领导们也很痛心。

    学期末，大家想要放松，想要发泄一些平日积攒的压力的心情学校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在宿舍大喊大叫，影响他人正常休息；

    摔、砸、乱丢垃圾、放鞭炮，不顾他人安危；

    公然辱骂，不敬师长。

    这种行为不但是在公然挑战学校校规，更是在挑战良知底线。

    因为这件事，学校今天所有校领导和班主任还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要求所有班主任以后一定要完全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我不知道昨夜的事情有没有我们班的学生参与。

    你们无法想象，深夜两点，我们依旧在办公室里熬夜阅卷。

    却听说我们的学生正在宿舍楼骂我们，那是一种多么悲凉的心情。

    实在是让人心寒啊。”

    老班已经眼泛泪光，下面众学生个个低头缩脑，大气不敢出，更是没胆子去告诉老班已经下课了。

    “下课！”

    老班走了。

    班级里却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挪动椅子起来去上厕所。

    直到第四节晚自习上课铃声响起，班级里都少有人说笑。

    明明下课期间老班不在教室里，大家互相对成绩时候依旧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第四节晚自习，老班是踩着上课铃声进来的，手里拿着一张A4纸。

    莫凡知道，正头戏来了。

    再次出现在八班学生面前的老班已然恢复了往日的严肃神态。

    学生正要起身喊“老师好”，老班直接摆手道：“免了，都坐下吧。”

    于是，刚站起一半的众学生再次坐下，桌椅响声一片。

    老班走上讲台，把A4压在讲桌上，待班级里重新安静下来，环视一周，才道：“现在所有科目的试卷各科老师都已经给大家讲完。

    大家各自的单科成绩，也都知道。

    不用我说，大家各自的总成绩是多少心里应该也都有数了。

    作为大家高一上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发挥得到底是好还是差也到了盖棺定论的时候。

    好的有，差的也有，在这里我就不再一一点名说了。

    先在这里预祝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假期吧。

    下面我来念一下大家的总成绩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

    班级第一名，莫凡，总分xxx，年级排名依旧是第一名。

    莫凡同学的成绩还是比较稳定的，大家应该多学习莫凡同学身上的优点。”

    不少人偷笑，莫凡身上的“优点”可太明显了，请假无度。

    这是要所有人都学他吗？

    “班级第二名，陆晴，总分xxx，年级排名第十七；

    第三名，严正，总分xxx，年级排名第二十三；

    ……”

    随着大家总成绩、班级排名、年级排名的一一公布，有人欢喜有人愁。

    老班念完了，照例是把A4贴在了黑板右下角，将以前的覆盖住。

    “下面是寒假作业，所有各科课代表现在各自在班级里挑一个人，一起去教师办公室。

    寒假作业已经在那里了，你们去把我们班的领来发给大家。”

    陆晴是英语课代表，她站起来，走到莫凡旁边，扯了扯他。

    莫凡回头看一眼贺彪，这现成的苦力你不找，偏要来找我？

    贺彪耸肩，冲莫凡笑，莫凡总感觉贺彪那笑容忒猥琐。

    他无奈的站起身来，跟陆晴一起去领八班的英语寒假作业。

    走廊里人来人往，教师办公室里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吵闹不休。

    不停有教师高喊：“大家不要急，不要急，都有，都有……”

    搞得好像学生们多么渴望寒假作业似的。

    挤在人群里，莫凡对陆晴小声说：“他肯定是忙晕了，把‘不要挤’喊成了‘不要急’。”

    两人靠得很近，莫凡又下意识靠近了些陆晴耳朵，所以看起来就好像是在对陆晴耳语一样。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陆晴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没听见陆晴回答，莫凡也不在意，他正在人群里一边护着陆晴别被人把他们俩给挤分开了，一边冲不远处的丁清笑。

    丁清正在给学生发寒假作业，忙得一头汗，看见人群里的莫凡，两人相视一笑。

    丁清还调皮得冲他挤了下眼。

    ……

    地理、历史、政治三科是没有寒假作业的，所以每人领到六本薄薄的主科寒假作业。

    发完寒假作业，老班来把莫凡期中考年级第一和班级第一的两张奖状和两百块奖金、几个笔记簿、一支钢笔给了他。

    陆晴是班级第二名，一张班级第二的奖状，几个笔记簿，和几支圆珠笔。

    临近放学，老班给众人丢下一个炸弹：“学校原定是寒假放假两周，但是考虑到一月初受极端天气影响，学校有一个星期没能正常上课。

    这一个星期课程是必须要补回来的。

    所以寒假两周缩短为一周。

    明天二月四号，学校正式放假。

    二月五号，春节。

    二月十号下午，大家要回到学校来，晚自习正常上。

    二月十一号，恢复教学秩序。

    我在这里预祝大家寒假快乐，春节快乐。”

    众学生哀嚎声一片，怨声载道。

    老班不管，笑笑，走了。

    莫凡总感觉老班那最后的笑容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面。

    老班走后，贺彪一下子瘫在桌子上，低低的哀叫：“寒假只有一个星期啊，六本寒假作业，除掉春节那天，要一天做一本。

    那这寒假还能干什么？”

    陆晴皱着小眉头，也是有些不满：“学校这么安排有些太过分了。”

    莫凡笑：“这就是骂校长的下场。”

    陆晴一愣：“你的意思是？”

    贺彪：“……”

    莫凡眨眼，耸肩，微笑：“我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