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八年辛酸泪
这阴山,据杜存所说,专收一些孤苦伶仃,孤家寡人的小娃娃,在山中培养,只是听说很多人进去,就再没出来过。
就算有些人活着出来了,但听闻这些人后来还是要回到阴山中,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处处透着古怪。
传闻阴山里面,有一个十分强大的老者,名为阴山老人,很多人对其敬而远之。
魏完三人来到阴山脚下,发现一条小径,两边都是一些干枯没有生机的秃树,连鸟叫声都没有。
抬步向前,一路左看右看,小心戒备。
走了一刻钟左右,前方出现一个高大巨门,正好在两片山壁中间,只有一条小道进入。
魏完上前拍了拍门,过了一会才听到动静,大门吱吱呀呀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看样子比魏完大不了几岁,只是颧骨高耸,眼眶凸出,面黄肌瘦。
“进来吧!”那人打量了魏完三人一眼,便招手让其进入。
待到进入其中,魏完才发现,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山谷,四面都是高山,依山建了一些平房楼阁。
山谷中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孩子,八九岁到十四五岁不等,一个个面无表情,或者种植药草,或者清扫房屋地面。
从远处一间大殿中走出来一道人影,灰白头发胡须,穿着黑袍,看到魏完三人,立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啧啧啧说道:“又有小娃儿来了,来来来,快过来吧!”
魏完谨慎问道:“老爷爷可是阴山老人?”
“没错没错,看来听说过我,这就好办了!”
“来了这里,以后便是你们的家园了,快快过来。”
“饿了吧,赶紧到里面吃点热乎的!”
阴山老人看起来十分热情,连忙招呼人领着魏完三人进入一间屋子,端出来热腾腾的饭菜。
魏完三人虽然很戒备,但是饥肠辘辘,很快坚持不住,立马大快朵颐起来。
风卷残云之后,魏完三人又被领到一间大屋子,大门推开,三人被身后大手一推,跌跌撞撞进入屋内。
大门关上,魏完借着阴暗光线,发现墙壁角落坐满了身影,都是和他们差不多大小的娃娃,足有两百多人。
三人各自看了一眼,心中惊惧不已,知道肯定有不妙之事要发生。
只是连着五天下来,都有人送来饭菜,却从未说过要做什么。
但每天都有新的小孩加入,转眼就超过三百之数。
这天,大门又一次打开,就在魏完以为又有新人进来的时候,却看到门口站着一道高大身影,正是一脸笑意的阴山老人。
“走吧,我可爱的娃娃们!”
阴山老人打量了一圈,便招呼所有人离开,魏完三人相视一眼,也跟在大队伍后方。
绕过小道,进入山谷的一个角落,发现四周围着高大栅栏,三百多个小孩都被推进去,随后栅栏紧闭。
从栅栏外扔进来一把把锈迹斑斑的锄头镰刀斧头镐子,阴山老人细声细语说道:“娃娃们,要努力哦!”
还没等魏完反应过来,已经有人赶紧从地上捡起锈器,身形佝偻,戒备四周。
紧靠山崖一面,有个缺口打开,出现一个地洞,很快一条条高大的饿狼出现,一身黑毛,大口张开,唾沫滴落在地上,十分响亮。
杜存赶忙从地上捡起三把锈器,塞了一把镰刀到魏完手中,大声喊道:“我们三个靠在一起,不要分开,大家小心!”
此时魏完整个人都是懵的,站在原地,迈不开脚步,然后看到一条条饿狼开始猛烈扑过来,很多小孩大喊大叫躲避开。
魏完视线中,一条饿狼已经腾空扑下来,自己却是双手双脚冰冷,眼珠睁大,全身颤抖。
杜存一把将魏完推开,这才将将躲了过去。
“醒醒,快醒醒!”杜存不断喊叫,魏完才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
看到眼前一片血肉模糊,地上躺了一具具残缺不全的身体,魏完双手握着镰刀,紧闭双眼到处挥舞。
终于一头饿狼盯住魏完,一只前爪拍下来,将魏完摁在地上,血口张开,就要撕咬袭来。
魏完提起手中镰刀,用尽一身力气,直接插入狼口中,鲜血喷了自己一身。
脱离束缚,魏完立马弹起,从狼口中拔出镰刀,拼命剁在狼头上,直到脑浆碎了一地,才瘫倒在地大口喘气。
打斗声渐渐平息,魏完抬起头颅,看到一地鲜血和尸体,已经没有饿狼在攻击了。
“啧啧啧,还不错,剩下二十二个小家伙!”
“来,这些赏你们的。”
“日后好好休息,好好修炼!”
阴山老人从栅栏外扔进二十二个小小瓶子,立马有人上前捡起一个,牢牢抓到手中。
一人走到魏完身边,伸手将其扶起,正是杜存。
杜存指了指十几米外的地方,魏完看到,那里还有半个头颅,身体已经没有了,一只眼珠瞪着,惊恐不已,正是两年来一路陪伴的卢小胖。
魏完跪伏在他身边,眼泪瞬间决堤。
“好了,也许这便是我们的宿命。”
“小胖反而解脱了,我们该为他高兴。”
“怎么说,也不是饿死冻死的,这家伙也知足了!”
杜存拍着魏完的肩膀安慰道,然而自己眼中也有泪水,一直强忍着不流下。
将一个瓶子塞入魏完手中,两人顺着打开的栅栏门离开。
开脉丹,魏完手中瓶子装着的丹药,据杜存所说,这是用来给他们打通经脉的丹药。
有些人天生经脉畅通,很容易吸收天地灵气入体,从而成为一名武者。
而像魏完这些沦落到需要进入阴山苟延残喘的孤儿,却一个个都是经脉闭塞的普通人,所以需要开脉丹打通经脉,才能开始修炼,进而成为一名武者。
魏完将丹药吞下,很快感觉到自己体内传来一股股温凉快感,全身经脉瞬间畅通无阻,还有一丝丝力道在隐藏涌动。
魏完发现,就连空气中,都有很多舒服的气息,能够慢慢吸收入体,温养自己的身体。
修炼,自己终于有机会修炼成一名武者了!
阴山中,所有人都无法离开,所有人都要干活,都要进行残忍搏杀。
每个月,都会有战斗,魏完和杜存相互依靠,两人总能有惊无险存活下来。
魏完了解到山谷中有一栋藏书楼,其中都是阴山老人多年来收集的各种经书,包罗万象,各种各样的知识都有。
魏完动了心思,正好没人喜欢每日到里面打扫,便自己主动揽下这个苦差事。
只有两年私塾经历,连字都认不全,却开始了从识字到断文再到品读研修的过程。
礼仪、声乐、射术、棋艺、御驾、算经、古史、采风,阵法、丹药、符箓、兵法,还有人生十大雅事杂篇,不一而足。
人物志、地理志、趣闻轶事,涵盖极其完整。
关于各个国家、势力、家族、宗门等等,也都一应俱全。
尤其是武道修炼方面,魏完看得极其认真,完全被吸引进去,虽然藏书楼中没有功法武技,却有十分详细丰富的武学常识,大大开拓了魏完的眼界。
那些传说中的大人物,高深精妙的武学境界,各种各样玄妙无比的招式介绍,都深深刻画在魏完脑海中。
大陆上,有无数武者,可吸收灵气修炼,从而成为一名强大的武者。
从下三品的武士、武灵、武师,再到中三品的武宗、武尊、武王,以及更加高深的上二品武皇和武帝,传说中的超二品武圣和武神,都为魏完展现出一个稀奇古怪的新世界。
书中记载,但凡提升一个境界,便会获得一个金环,这金环最直接的作用,便是提高人类的寿命极限。
普通人,一般只有百岁年华。
但是武士拥有一个金环,可增加十年寿命极限。
武灵两个金环,可增加二十年寿命极限。
继续突破,武师三十年,武宗五十年,武尊八十年,武王一百三十年,武皇二百一十年,武帝三百四十年,武圣五百五十年,至于武神则是八百九十年的寿命。
每一个境界增加的寿命极限,都是前两个境界之和。
不过,关于传说中的武圣和武神大能,已经很少出现过,书籍中也是记载寥寥。
至于修炼的功法和武技,则是五花八门,经过漫长岁月的武道发展,分出了相应品级。
从高到低,天地玄黄四阶,每一阶又分为极品、上品、中品和下品等四个小级别。
一名强大武者,除了境界突破提升之外,更重要的便是修炼的功法和武技,要强于对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八年,就这样在阴山中呆了八年!
魏完每天干活修炼看书,每月都要参加战斗,每次都有对手倒在血泊中,每年身体都在长高,变得壮硕,内心也逐渐冰冷,对于杀人渐渐麻木。
山谷中总有人死去,也总有人像他当初一样,从外面进来,寻一个栖身之地,或者抱着同样的仇恨希望,只待日后学成外出。
但是,这八年,魏完却越来越觉得,这阴山,这山谷,这阴山老人,很诡异。
每天都在鼓捣一些毒物,每日都会有无数蛇虫毒蛊被培植又炼死,研成粉末和汁液,和在饭菜中喂食给谷内所有人。
而这里的所有人,都很危险!
即使是那些活着离开的零星强者,后来也回来了,但下场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