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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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千万别看

    “小子,轻功练得怎么样,练不好今晚别睡觉了……卧槽!?”,胡子男一进门,发现自己的房间变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而房间里的年轻少年正站在茶几前对着白墙发呆。

    “你和我师傅以前关系很好吧?”,白广闻看到胡子男进来,耸了耸肩,习以为常地说:“以前我师傅想让我打扫他房间的时候都用这个办法,一开始我还真以为是练习轻功,没少被我师傅棍棒教育。后来我听明白了,师傅说的,‘千足万足,一念殊途,万物如影,眼中无形’意思是,走的再多遍,想法错了都没用,地上这些东西始终在哪里,眼不见为净。”

    “卧槽!”胡子男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度千山居然没被你气死,头一次见有人把千机门轻功的口诀理解为扫地的。”

    “不是这个意思吗?”,白广闻一愣:“可是我看我扫完之后师傅挺开心的。”

    “先不提口诀,千机门的轻功步法图谱,你总有看吧?给我演示一下,我看看你的基础功。”胡子男没好气地问。

    “啥?还有步法图谱”,白广闻继续发愣。

    “那你轻功怎么学的?”

    “师傅没教啊,光让我扫地……”

    胡子男感觉好像绕进了一个死循环,转身走进房间,翻了好久,又跑出来问,你把我箱子的书都塞哪里去了?

    “那边书架上。”白广闻指着一旁角落里的书柜,补充道:“我看书架是空的,就把书都摆过去了。”

    “以后别乱动别人家的东西,更不要随便收拾。”胡子男翻了个白眼,走到书柜前,很快就找到一个破旧发黄的书,丢给白广闻,说:“这本书,你师傅从来没给你看过?”

    白广闻接过飞过来的书,翻开读到:“千万别看,一眼千万。”

    白广闻停下来,对着胡子男说:“这一行我看过之后,就不敢再看了。”

    “你师傅怎么跟你解释的?”胡子男满脸涨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憋笑憋的。

    “他说我已经欠他一千万。”白广闻放下书,有点无奈。

    “好吧,你师傅可能以为你故意的,也就跟你又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胡子男摇摇头,暗暗用右手掐着自己左手小臂上的肉,防止笑出来,“毕竟你师傅是个财迷,谁听他这么讲,都会当真。”

    胡子男揉了揉自己憋笑憋到抽筋的脸,站起身走到少年身边,伸出从白广闻手中拿过书,跟他讲解到,这书第一页是千机门轻功入门口诀,排版是古法,从右到左,从上到下,因此是这么念的:

    “万法归一念,一念殊途;千足万足,始于一念已;眼中无形,而心中有念,一念错,则步步错,晚已;看空、念空,则步步皆空;别地如荆棘,心若云起;万物如影,光下隐身形;千机巧变,皆于心之念。”

    说罢,又拍了拍发愣的白广闻的肩膀,补充说:“大概意思是,世间万物是什么样子的,其实取决于你心里的想法,如果只是眼中看不见,但心里有它,这种想法就错了,那么你每一步都会走错,这时候就来不及了。那如果你心里也放空,则每一步都可以踏空而行,那种感觉就像离别之地的路充满荆棘难以起脚,但内心如果已经云淡风轻,身体也不会沉重,如果身边那些干扰如影随形,你只需要将自己身形速度提升到和光影移动速度的一样,当然各种机关巧变之术,还是看你自己内心的理解,千机门轻功的核心,便是心念,你想得太沉重了,就像你师傅,被金钱束缚,所以轻功也是一塌糊涂不说,教你轻功的本事也是一塌糊涂。”

    白广闻重新打开书的第一页,看着上面写的总纲要:

    千万别看一眼千万

    机物地空念中足法

    巧如如念错无万归

    变影荆空则形足一

    皆光棘则步而始念

    于下心步步心于一

    心隐若步错中心念

    之身云皆晚有念殊

    念形起空已念已途

    再次看完完整一页的他略为尴尬,如果当时多看几行,也能发现不通顺的地方,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地问:“那怎么心法总纲的书排版就是现在大家都习惯的横排,不是这种纵向的排版?”

    “哦,那本书看的人太多,当年师祖懒得解释了,就找人再版了几份……轻功这种练起来麻烦费力,实用度不如坐车轻松的功法,除了我和个别几个师兄弟外,都没什么人感兴趣练太深,也就用不上细看,直接翻到后面随便看几页步伐图谱配合心法足够用了。”

    “……”,白广闻合上书,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胡子男说:“千机门的人都这么随意吗?师祖有机会更新书籍,就只更新心法篇,其他人练功也挑着练?”

    “哈哈哈哈哈!”胡子男笑了笑,和白广闻肩并肩坐在茶几上,看着空旷的白墙,隔了一会儿,突然冷不丁地说:“都是机缘。”

    “……”

    许久沉默后,面壁的两个人中,白广闻率先打破沉默,“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窗上写了?何足道,你叫我老何好了。”胡子男平静地说。

    白广闻扭头看了看胡子掉渣的男人,夕阳正从窗外且照进来,显得沧桑无比,“天下第一?”

    “呵呵,一部分吧。”胡子男掩饰道,依然盯着白墙,似乎墙上有什么东西一样,“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哦,白广闻,白墙的白。”白广闻也扭头看向白墙,只看到偌大的墙上有个小黑点,“老何,你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谁没有故事呢?”,老何站起身,往厨房走去,边走边道:“吃完泡面,跟我出门练功去。”

    ……

    接下来的日子,白广闻开启了跟老何的轻功速成班的训练。

    而训练的方法,则是由老何在各种平台上大量接单,让白广闻负责送外卖,只是远途不许骑电瓶车,当然老何可以骑,理由是要留着体力保护白广闻;遇到高层的外卖则不许乘白广闻电梯,当然老何必须也可以坐电梯,理由是他年纪大了上下楼伤膝盖。

    “老何。”白广闻又送完一单,从楼梯间走出来,擦了下满头的大汗,扶着一旁的电线杆,喘着气问旁边悠哉坐在电瓶车上的接单的老何,“跟你商量下,呼。”

    “啥事?痛快点。”老何并没有抬头,看着手机里的接单任务已经超额了不少,算着这个月可以拿多少奖金,估计可以买好几箱的白酒奢侈一阵子了。

    “你能别接高楼层的单了不?”白广闻总算缓了过来,扶着墙问道。

    “不行,趴楼最练轻功。”一边回答的老何一边打开了手机里的网购软件比起了价格。

    “那你选点距离近的行不?”白广闻感觉两腿有点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头次感觉到内力不济的感觉,赶紧运气调息起来。

    “不行,远距离奔跑可以练调息,你内力虽深,但运用太差,调息能力和轻功步伐之间完全不会配合,此外,我感觉你身体素质似乎也比通常习武之人弱了些。”老何抬头瞄了一眼正在坐着调息的白广闻,又看了看手机,刚刚又接一单,估摸着距配送超时还有些时间。

    “不然我也不会被我师傅忽悠着进千机门学武。”白广闻心里默默嘟囔一句,感觉体内的气息已经平稳,内力也不再四处乱窜,而是逐渐平稳回归聚集在气海之处,然后顺着任督二脉传递到两腿再到脚尖,清洗去两腿的疲惫和酸胀感。

    “再坐会儿吧,不急。”老何见白广闻正要起身。

    “嗯。”白广闻感激地看了老何一眼,“你比我师傅在关心徒弟方面好多了。”

    “这一单要去古城区,大概有20公里。”,老何抬起头,对着白广闻指指手机里的地址。

    “你还是人吗?这种单也接?”白广闻跳起来,想要夺过手机点取消接单。

    “别啊,这单是个大老板,额外开的配送费老高了……”,老何一个侧身让白广闻扑了个空,补充道:“而且如果你能在1小时内送到,还有这单还有不菲的小费奖励。”

    “老何...”,白广闻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很无奈地看着举着手机正猥琐地笑着的老何,感觉月光下胡子拉碴的他这时候看起来就像个变态,“你真不是为了这单的配送费和奖励吗?”

    “我又不是你师傅那种见钱眼开的人。”,老何白了一眼白广闻,摆摆手做赶人状,说:“快去吧,今天就这最后一单,我在家等你。”

    说罢,从电瓶车上下来,把自己的安全头盔给白广闻带上,白广闻看着正在给自己戴帽子的老何,感觉老何还是个内心很善良的师叔,感激道:“你早说我可以骑电瓶过去,我也不会误解你。”

    “谁让你骑车了!”老何拍了一下白广闻肩膀,他本来想拍白广闻那笨脑袋,但是发现两人平站的时候,他身高并没有白广闻高,“电瓶车没电了,我让你推过去。”

    “那你怎么过去?还给我带什么安全头盔,多此一举。”白广闻扶着老何推过来的电瓶车,愤愤的说道。

    “安全头盔太重,反正我也不骑电瓶车了,就不用戴了,你也不差多这么一个东西。”老何耸耸肩,拍拍车上后方上的配送箱,看着表情越来越阴森的白广闻,说:“你别这么哀怨地看着我,你要感谢我不让你背着这箱子去,推车20公里可是比背重物跑20公里轻松多了。”

    老何看白广闻并没有任何感激的表情展现出来,补充解释说:“这也是一种训练,亡命江湖的时候,谁身上不带点家当拖个行李箱什么的。你前面跑,后面还有杀手追杀,这时候如果丢了行囊,确实能逃脱一时,但接下来饮食怎么办、换洗衣服怎么办、早晚刷牙怎么办?你自己又不是没经历过。”

    “我看你胡子都不挂每天泡面你还讲究这些?”白广闻学着老何的样子也翻了个白眼,道:“谁会带着行李箱去找仇家,又不是衣锦还乡。”

    “不跟你废话了,赶紧去吧,晚了拿不到奖励,罚你明早没饭吃继续送。”老何打了个哈气,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际线,“我先回去了,你结束后自己从翻阳台进来吧,别吵醒我睡觉,我有起床气的。”

    “……”,白广闻看着轻功离开的胡子男,只觉心里万马奔腾,踏在他胸口,喘不过气。

    气归气,送还是要送,白广闻看了下导航,根据语音,运起内力,推着电瓶车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于是,凌晨四点的DH市街头,出现了一个神奇的景象——在灰蒙蒙无人的大街上,有一个人和电瓶车一起飞驰着,但如果距离足够近,会发现那人并没有骑着电瓶车,而是疯狂奔跑并推着那辆电瓶车……偶尔那人似乎有些脱力时,会翻身骑到电瓶车上,但没多久等电瓶车速度稍微有点下降时,又立马翻身下来狂推加速……只是着速度似乎并不慢,偶尔路过的路人看到后都会不自觉地拍拍自己的脸,用力揉揉眼睛后,再看一下,却已经看不到那辆推着电瓶车狂奔的人。

    “幻觉……”每个路人都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正推着车狂奔的白广闻并不知道路人的想法,他自己却认识到老何这样让他推车,确实比自己狂奔近二十公里的路轻松多了,气竭时还能在电瓶车上调息片刻不耽误时间,只是弊端是有电瓶车的累赘,无法完全施展轻功,每一步必须踏踏实实的踩下去再蹬地,才能将电瓶车推着最快,是纯粹练腿脚和呼吸运气的硬功夫,但想着送到后,还要再这么推回去,白广闻只想翻白眼,一点升不起感激之情。

    待眼前看到一个高高的城郭,白广闻暗道应该是快到了,低头看了下手机,距离1小时的时限还差15分钟,松了口气,找个地方停下脚步歇口气,调理好气息,看了看手机里的具体定位,发现收货地址是在城内一处角落,是电瓶车不能进入的地方,只能找个地方锁好车,从外卖箱里拿出一个包装袋,顿时一股臭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该不是老何恶作剧整我吧?”白广闻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捂着口鼻,脚下并没有耽搁,运起轻功在古城内听着语音导航,朝着目的地飞奔而去,这些天老何的魔鬼训练,对已经拥有很深的内力的白广闻来说,走街串巷、飞檐走壁都是小菜一碟。

    古城内正好又都是瓦片平房古宅,只见屋顶偶尔有黑影,带着嗖嗖声,似乎是野猫跑过,并没有惊扰屋檐下酣睡之人的美梦。

    “咚咚咚。”,片刻敲门后,一个花衬衫高白广闻半个头的壮男子出现,那巨大的身材和一脸络腮胡着实把白广闻吓了一跳,只见那男子冲他暧昧的笑了笑,伸手接过外卖,还不及白广闻反应,门又噗通地关上了,空留白广闻站在门外对着木门发愣。

    “他刚才是对我做了一个……?”白广闻晃了晃脑袋,想使劲把刚才男子对他做飞吻的画面甩掉,“一定是累出幻觉了。”

    ……

    又是经历了返程20多公里的路,白广闻总算回到老何住处的单元楼,可是他实在没力气了,就那样在单元门口,坐在电瓶车上,仰头睡去……此时的天空已经大亮。

    ……

    等白广闻醒来,发现自己又是睡在老何的那张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层薄毯,一个中年胡子拉碴的男子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正笑笑地看着他。

    “昨晚表现不错。”老何夸奖道:“居然按时送到了,这单奖励真不少,今天带你吃顿好的!”

    “太好了,每天吃你那泡面我都吃腻了!”白广闻从沙发上翻身而起,似乎也没那么疲倦了,兴奋着看着老何,“我们去哪里吃?我想吃泡儿油糕和焖饼子,来这边这么久了,一直没机会吃。”

    老何很困惑地看着白广闻,递来一碗泡面说:“谁说出去吃了?”

    白广闻看了一眼泡面,顿时兴趣全无,身体也似乎又变得胀痛沉重,他往沙发里一躺,抱怨道:“啊!你口中的吃好的不会只是吃换了个口味的泡面吧,这也太不健康也没营养啊!我还在生长发育!”

    “谁说没营养的!”老何把碗重重地把泡面往茶几上一放,自己起身回到餐桌旁坐下,吃起自己的泡面来,边吃边说:“我这次加了煎蛋的!”

    “啊……神啊救救我吧!”,白广闻仰天长叹,一把掀起毯子蒙住自己的头,露出两只红肿的脚在沙发的另一侧,散发着不知名的味道。

    “赶紧起来去洗脚,洗好后吃面。”老何看着沙发里蒙着脸露着两只大脚丫的白广闻,皱了皱眉头,却也懒得起身打开身后的阳台门通风,隔了会儿,抬头又说:“今天放你天假,晚上不接单了。”

    “好耶!”,白广闻一溜烟地向洗手间跑去准备放热水泡脚,但很快又跑回来,准备拿起餐桌下的木制洗脚盆,说:“借用一下。”

    “不行!”,老何不给白广闻任何碰木盆的机会,自己左脚对木盆轻轻一拉,就将木盆滑到自己身后,右脚直接挡开白广闻伸出的手,“脚气是会传染的!你自己拖布池里冲冲。”

    白广闻从来没见老何那么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右手也有点被踢的吃痛,他起身揉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往洗手间走去,边走边吐槽:“你简直是把毕生的洁癖都用在了这洗脚盆上,碗都没有你那盆干净。”

    老何不由得一愣,自嘲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吃起面来。

    “老何!”白广闻的声音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又从洗手间里传来:“你一定有故事!”

    “没有!”,老何抬头冲着洗手间喊道,正准备继续吃,又抬起头补充说:“一个男人这么八卦,无聊的话今晚继续送外卖!”

    “可以一边送一边讲给我听吗?”洗手间传来并不是很自信的声音。

    “……”

    在白广闻经过一个礼拜的辛勤努力后,老何终于被白广闻的软磨硬泡说服,同时白广闻也敢怒不敢言地接了大量的外卖单并老老实实的按时派送成功,帮老何赚了不少钱。于是,在一个夜晚,老何终于开口分享了一点点故事,然而这个故事却让白广闻觉得自己过去的辛苦似乎有些不值得。

    那天晚上,面对着家里白墙喝完一整瓶白酒的老何,终于开口对白广闻说:“我曾认识七杀殿的上任殿主。”

    白广闻自然十分惊喜,可惜老何家里没有花生米和瓜子,只能兴冲冲的坐在老何边上的沙发上,两眼放光地问:“然后呢?”

    却不想,老何只是摇了摇头,嘴巴张了又张,才吐出几个字:“然后就没有了。”

    白广闻有些生气地说:“你坑我呢?我送了七天的外卖,你连七句话都没讲到?”

    老何没有看向白广闻,只是递给白广闻一瓶新开的酒,然后淡然回应:“后面没什么好讲的了。”

    白广闻接到手中,却不甘心地说:“老何……”

    老何道:“听着呢。”

    白广闻扭头看向白墙,那个老何一直眼神不离开的地方,思考片刻说:“墙上是不是应该挂着一幅画?一定是个女子吧?”

    老何抿了口酒,淡然否认:“你想多了。”

    白广闻又问:“那为啥有个钉子?”

    老何看向白广闻,见他十分不甘心的样子,示意白广闻喝酒,白广闻以为有戏,赶紧喝了一大口,然后期待的看着老何,却见老何忽然神秘一笑,说:“再送一个礼拜外卖我就告诉你。”

    白广闻把啤酒瓶往茶几上一放,震出不少啤酒沫也没有在意,只是生气地说:“你比我师傅抠多了。”

    老何却拿过啤酒自顾自的喝起来,然后调侃道:“你比你师傅八卦多了。”

    白广闻看到老何喝酒的同时,有意无意的把茶几下的那个木制洗脚盆挪了挪,避免洒出来的酒流到里面,突然想到一件事,说:“我从来没看你用过这个洗脚盆,但你却经常擦洗,这么爱惜,是不是和墙上的女子有关?”

    老何却不以为意的说:“我只是等你睡着以后再洗脚,你没看到罢了。”

    白广闻不解:“为啥?”

    老何淡定地说:“省水。”

    白广闻瞪大眼睛:“啥?”

    老何笑眯眯地补充:“第二天正好等你醒来给你刷牙洗脸用。”

    白广闻沉默片刻:“……”

    最后,白广闻不满地站起来,看向眼前这位在家就是盯着白墙发呆的老何说:“老何,你骗我。”

    老何耸耸肩,一脸无辜道:“让你多嘴。”

    白广闻被噎的说不出话,无语的看着白墙半天,然后扭头看着正对着白墙走神的老何,不甘心的继续问:“如果你认识七杀殿的上任殿主,他们为什么要绑架那么多武林人,为什么又要跟踪我?你就不能跟他们打声招呼,去投案自首,争取个宽大处理。”

    老何无语道:“闯江湖又不是走关系户,何况我也只是认识他们的上任殿主,又不是现在的殿主。上任殿主还在的时候,也没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也只是这几年突然变成了这样。”

    白广闻:“现在的殿主不是前任殿主推荐或是子女什么的?”

    老何:“肯定不是子女,但怎么选上的,我也不知道。”

    白广闻:“那你认识的前任殿主呢?也不出面管理管理,就这么看这个七杀殿误入歧途?”

    老何看着白墙,许久不说话,就在白广闻以为老何不会再开口时候,老何突然嘴里蹦出两个字:“死了。”

    白广闻又等了半天,也不见老何继续想说下去了,白广闻发现原来只要他提到前任殿主的事情,老何就惜字如金,但如果问问七杀殿的事情,好像还能多听到些什么,于是开口说道:“不过能叫七杀殿这种打打杀杀的名字,也太过戾气了些。”

    老何出神的看着白墙,说:“以前是叫‘七刹殿’,取自刹那之间的七种情感,喜怒哀惧恶欲,以及爱。”

    白广闻看向白墙,认定了那空旷处一定有一副女子的画像,不知是如何美貌之人,能让老何如此这般痴迷,却又不想让外人也能看到那女子的容貌,不知那画中女子是如何之人,能起一个这样的名字,刹那之间,七情流转,又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他忍不住又问向老何:“她成立七刹殿,是想做什么?”

    “寻一个人。”

    “寻谁?”,然而,白广闻再也问不出更多的事情,只觉得老何的胡子茬似乎比以前更多了,给他接的送往高层的外卖单也更多了。

    而那晚的老何,喝光了新送到的一整箱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