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宠妻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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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的最后一天

    因为好久没洗脸没洗澡没梳头,我觉得我现在像个流浪汉。

    蔺沉星得意扬扬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可是我最爱的糕点,平时我都偷偷藏起来,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如此说来,这可是我的福气呢。”季辞也跟着笑,笑意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

    “那当然了,等你病好了,可要记得好好感谢我。”蔺沉星毫不客气地顺杆往上爬。

    季辞忽然想到了什么,笑意微敛,语气失落道:“你快别说了,你还记得你曾经许诺过我什么吗?”

    “什么啊?”蔺沉星一头雾水。

    她怎么不记得答应过季辞什么事?

    季辞的笑容彻底没了,他撇过头,闷闷不乐道:“我就知道,你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你这么聪明,过目不忘,若真是有心,又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蔺沉星眨了眨眼,见他神情如此落寞,有些心虚地干笑两声,歪着头仔细回想。

    瞧瞧季辞这充满怨念的模样,她寻思着,若是今天她想不起来的话,定是要被他当成十恶不赦的罪人的。

    可是……她到底忘了什么事呢?

    两人四目相对,就这样静静僵持着,谁也没先说话。

    约摸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季辞总算隐忍不住,冷着嗓音说道:“上次我生病的时候,你明明说过,等我病好了就带我去看星星,后来你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言语之间,居然隐隐带了几分幽怨,看上去颇为委屈。

    听着他控诉的言语,蔺沉星微微一愣,目光不由自主朝那道身影望去。

    他斜倚靠在床榻边,面上虽然带着苍白病容,但依旧遮掩不住其清俊风姿,那双眼眸深邃而悠远,仿佛有星辰闪烁,让人一眼望去,便如坠入漩涡中一般。

    经他提醒,蔺沉星可算是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回事。

    不过那次,季辞一躺便是半个月,蔺沉星又是个闲不住的,平日里不是逗猫摸鱼,就是满大街闲逛,前段时间,县里又立了学堂,蔺沉星每天都会去听寅先生讲学,就更加记不住这事了。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笑着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给忘记了。”

    眼瞅着季辞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蔺沉星连忙补充道:“今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想来是个观星的好时日,待到夜里,我便履行我的承诺,带你去看星星,这下行了吧?”

    季辞这才缓和了脸色,不过语气还是十分冷硬:“这还差不多,你最好说到做到。”

    “你就放心吧,这次我一定说到做到,说谎的人是小狗!”蔺沉星煞有其事地竖起手指,一脸认真。

    “信你一次。”季辞撇撇嘴,深邃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嘴边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痞笑,“说好了,你要是再骗我,以后我就管你叫小狗。”

    “知道了知道了。”蔺沉星撅着嘴嘟囔。

    她的小情绪转瞬即逝,不过几个呼吸间,她又扬起了笑脸,兴冲冲地说道:“那你就好好养病,乖乖喝药,午间我要和瑾儿一道去听寅先生讲学,你可不能趁我不在,就偷懒不吃药,不然你风寒未愈,晚上再出去吹风,定会病得更严重的。”

    “哦……你这就要走了啊?”季辞颇有些怅然若失,他还以为,蔺沉星会再留一会儿,多陪陪他呢。

    蔺沉星惊奇地睁大了眼眸,反问他:“那不然呢,你药都喝光了,我还在这里干什么?”

    “而且,今天寅先生要讲诗,我才不要错过呢。”

    “好吧。”季辞恹恹地靠在床榻上,收回了目光。

    “哎呀,别不开心了,我都答应你了,晚上一定带你去看星星。”蔺沉星极为敷衍地安慰了一句,心早就已经飞到学堂去了,匆匆说道,“那我先走了哦,别忘记喝药。”

    “嗯。”季辞神色淡淡。

    蔺沉星哪里关注得到他这点儿小心思,拔腿便往外跑去了。

    三个月前,因为清风楼说书一事,寅尚尘被新帝的爪牙打入大狱,在狱中受尽折磨,被人生生打断了一条腿。

    蔺如春宅心仁厚,见不得忠良之士被如此苛待,使了银子买通狱官,将寅尚尘给捞了出来,又说服几个大贾,捐出善款,在城东立了个学堂,聘了寅尚尘为学堂的先生。

    南瑾儿早已经候在巷口,不耐的表情,在看见蔺沉星飞奔出门的瞬间,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温柔笑意。

    “星儿,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日不去了呢。”

    蔺沉星一脸歉意,连忙拱手谢罪:“对不住呀,今天季辞生病了,我帮着娘亲照顾了他一会儿,耽误了些许时间。”

    在好友面前,蔺沉星也没敛着性子,直接毫不客气地叫季辞的大名。

    “这样啊。”南瑾儿若有所思,她想起前几日偶然在蔺府看见的那个面容俊秀、目若朗星的清贵的少年。

    那日,她正巧去寻蔺沉星,路经庭院,便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看见了他。

    他慵懒地倚在树上,眉如剑锋,眼如寒潭,一袭淡紫色衣衫随风飘舞,衣袖上用金丝绣着暗纹,腰系白玉带,长身而立,气宇轩昂。

    他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高贵优雅。

    在此之前,她也从蔺沉星口中听过季辞这个名字,只是彼时她非常不以为然。

    蔺沉星说他是投奔来蔺家的远房亲戚,是以,南瑾儿理所当然地认为,季辞也是同蔺家人一样的货色,穷酸又自命清高。

    却没想到,他居然是那样卓尔不凡之人。

    南瑾儿眉眼间不由得染上笑意,关心地询问:“那他现在身体可有康健些?前几日,我爹得了几味名贵药材,若是需要,我即刻便回府拿给你。”

    新帝登基之后,清洗了朝中大批官员,州郡地方官职空缺,南善和趁这机会捐了个官,如今已是埋玉县的县尉大人,为蔺如春的佐官,官从九品。

    虽然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官,可他们南家总算是摆脱了商人的身份,跻身士族,一切才刚刚开始。

    况且县尉能够号令衙差,是个肥差事,有的是人上赶着巴结。

    南瑾儿自然是得意的。

    南家从商多年,本就财大气粗,不久的将来又会有权势,到时候,她什么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