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厦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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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攻防小组

    钢兵队长突然暴起,用手枪指着盐巴。

    范众和米糕见状,立刻冲上前,挡在盐巴的身前。

    米糕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真的有黏土?”

    “我们钢兵里竟出现了叛徒,你的荣誉感呢,士兵!”队长朝盐巴吼道。

    “可你的荣誉感是畸形的,队长!”盐巴索性豁出去了,对大家道:“我今天一早听一位同伴说,楼下计划运一批黏土到七十层,是VIP们烧制陶器用的,现在应该就存放在十层的钢兵营里。”

    “私自暴露军事机密,你觉得你该受什么惩罚?”队长怒道。

    “可你看看四周吧,我们要豁出性命对抗虫灾,而他们玩乐用的泥土却不能征用,这是什么道理?”盐巴掷地有声道。

    队长眼神一阵失焦,他似乎也在进行激烈地思想斗争。

    但一瞬间,他的目光坚定起来。他道:“首先,这不是我们的东西,既然所有权不在钢兵,我们就无权使用;更重要的是,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纵使牺牲性命也要执行,这才是一个好钢兵!”

    米糕偷偷向范众道:“事关VIP,就是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今天要被万虫噬身了,你还空裕考虑这种问题?”范众道。

    米高一愣,自嘲道:“也是,我也是跪的太久了。”

    另一边,盐巴对队长吼道:“但这不过是泥土罢了,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泥土!执行命令也要讲理性!你说你无条件服从命令,可如果VIP下令让你谋杀钢兵兄弟,你也要执行吗?”

    看得出,盐巴的话再次对队长造成精神冲击。其实这些想法一直存在于钢兵脑中,只缺一个大声说出来的人。

    “我们从小就被培养做英雄,要摒弃世俗愚昧的欲望,一个英雄在这种时候该做什么?他会用泥土保护同胞,然后事后自己承担责任。到时我可以陪你一起以死谢罪!”盐巴凛然不惧道。

    范众想起,上次他们俩一起执行任务,盐巴就差点自杀。可见他是真有胆量这么做,虽然不怎么可取。

    队长终于有些承受不住,慢慢将手枪放下。周围的钢兵也不禁对盐巴侧目。

    米糕这时挺身而出,道:“犯不上走这一步,队长,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事情结束后我愿意接受审判,就让我流放最底层就是了。”

    队长摇摇头,“这与谁承担责任无辜。去把箱子抬过来。”

    最终,竟有八箱黏土摆在众人面前。

    时间紧迫,火堆已准备好,火舌舔舐着半空。据说大厦有灵,在此等情形下大概率不会激活水炮。

    众人纷纷将黏土兑水,涂抹在裸露肌肤上。范众甚至将黏土覆盖在头皮上,这样就不用戴帽子了,至于耳口鼻,则用面罩盖住。现在他全身唯一弱点是眼部。

    没想到的是,钢兵的装备着实准备充足,队长亲自分发了护目镜。

    就这样,十几队员组成攻击组,耸立在直梯入口处。另一队在旁策应,他们专门处理逃窜至此的居民。

    仅又过了两分钟后,一群狂蝇撵着居民浩浩汤汤奔来。居民们痛苦地嘶嚎,偏偏狂蝇没那么容易致命,他们身上不断滋生新的狂蝇,皮肤一块一块尽被咬烂,这痛苦不知何时才能终结。

    “上!”队长下令。

    攻击组冲上前,开始焚烧狂蝇。范众,米糕,盐巴都在这一组。火光到处,飞蝇成群地被点燃击落。

    策应组也紧跟着上前,将这逃难的20余位居民拉进一个密闭房间,进行治疗处理。

    队长拉住一个攻击组队员,道:“你拿着火把去策应组,把新出生的狂蝇烧净,然后再用酒精!”

    五分钟后,攻击组将这一群狂蝇尽数焚灭,至于有没有漏网之鱼,范众不愿多想。因为目光可见,下一群飞蝇已从上层飞来。

    策应组赶过来报告:“居民已施救完毕,处理应该还算干净,只是酒精……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无不大惊。这意味着他们如果中招,将不再有药物治疗。

    队长当即下令:“把处理干净的居民调出密闭屋,下一波再进去不许使用酒精,攻击组再调一人过去,不停用火把烧死狂蝇,使他们的蝇蛆症进入缓发期。”

    队长话音未落,新的一群狂蝇已飞至身前,蝇群中亦裹着十数名饱受折磨的平民。

    攻击组与策应组按计划进行施救,这次大战持续了近十分钟,队员们虽毫发未伤,但着实累得够呛。米糕已坐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攻击组现在已少了两人,他们去密闭屋处理难民身上的狂蝇,这是一件极耗时的工作。

    队长得到空隙,迅速巡视了整个楼层,回来后却把攻击组再削减三人。

    “你们三个放下火把,持步枪防守直梯口,可以进行威慑射击。”他道:“我们决不能接纳更多难民了,不然他们身上的狂蝇将瞬间攻破十层。”

    对此,范众,米糕,盐巴只能保持沉默,其他钢兵更无例外。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第三波狂蝇于五分钟之后抵达。

    攻击组一面焚烧飞虫,一面朝居民吼道:“退回去,10层禁止通行。”

    但被狂蝇逼疯的居民如何肯听,他们一味上前。士兵只好拉开枪栓,往天花板和地板上射击。平民对重武器心惊胆寒,这才稍稍退去,换另一个方向逃窜。

    可狂蝇是不怕子弹的,它们继续进攻,在半空疯狂撒卵。范众觉得它们越来越多,感到了不小的压力。他不知这么下去,自己还能支撑多久,或许能有一个小时,但米糕再撑十分钟都困难。

    “攻击组向后退,策应组替上,攻击组抓紧时间休息!”队长忽然下令。

    既然10层不再接收难民,策应组的压力倒是一下子减少,因而可以与攻击组轮番交替防守。

    攻击组队员都累得够呛,一些钢兵立刻分水饮用。

    米糕立刻提醒,“要直接喝密闭水源,若是水中混入狂蝇卵,这玩意能能寄生在你体内,极难根除。”

    那些年轻的钢兵脸都吓白了。

    攻击组休息,但队长却依旧奋战在一线。此时狂蝇的攻势更加凶猛,终于有平民丧失理智,不顾子弹威胁,直冲10层的防线。

    持枪的钢兵惶恐地望着队长。队长突然掏出手枪,精准击碎冲击防线的两个平民的膝盖。

    那两个平民一下跌倒在地,无数狂蝇扑到他们身上,不断啃咬,使他们惨叫不止。

    但是狂蝇致人死亡,需要极高的寄生量,同时还要经过极长的时间。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对他们而言,这或许更糟。

    队长走上前去,他无惧狂蝇,直接拽住两人的衣服,将他们拉远,在第十一层楼梯口形成两个人肉屏障,这才回到十层。

    “如果这么做,他们两个会无限增殖狂蝇,咱们将不停防御,没有丝毫喘息的时间。”范众劝队长道。

    “现在本来也要面对无限狂蝇,没什么区别。反而他们会给其他难民警示,让他们别来冲击十层。”队长回答。

    范众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队长走到盐巴身前,忽然留下一句:“看到了吧,我们只是士兵,所谓英雄不过是做梦罢了!”

    言罢,他回到一线继续奋战。盐巴则站在原地发愣。

    “不能这么下去,哪怕把木屋都拆了,燃料也有用尽的一刻。”米糕道:“况且咱们要是这么硬抗,狂蝇杀不了我们,自己也要累死。”

    “您有什么办法?”范众问。

    “我们要得进攻才行,最好去20层与大部队会合,亲自告诉他们现状,然后两面夹击,一局歼灭狂蝇。”米糕道。

    “还有密室里的卢真,母虫在他身上,正在源源不断地生产新狂蝇,我们也必须解决这个问题。”范众道。

    “我看到队长已经用无线电联系六十九层钢兵总营,那里正在调配兵力。”盐巴道。

    “我在二十层见到两个有喷火枪的铁卫,如果他们能守住那里,灾害就不算危及全楼。如果我们可以请求他们的帮助,直接去密室解决卢真,这样就直接切断狂蝇最大的生产源。”范众道。

    “若是想进密室,只有靠我们三个亲历者,其他人到那里也是白费劲。咱们说干就干,你们好好恢复体力,我去找队长协商。”米糕朝队长跑了过去。

    队长在这种时刻是明事理的,他立刻协调人手。

    最终,除了范众三人,还有两名钢兵步枪手加入队伍。

    队长道:“我们在这里一刻不停的防守,现在有两队,一会而有可能分为三队。但我不知道能撑多久,能撑到哪一步。你们有任何新的想法都可以尝试,但记住,我们终究要失败与毁灭,希望在你们身上。”

    五人小队整理装备,准备出发。范众,米糕和盐巴拿着新点燃的火把,他们负责对付飞舞的狂蝇;剩下两个钢兵则手持步枪,他们负责应对逼近的平民。

    此外,盐巴与米糕也各自持有手枪(米糕的枪是坏的),范众依然只有冷兵器。

    五人聚成一团,挪步上到第11层。他们的队形经常变换,狂蝇接近时,三个持火把的人走在外侧,而离平民过近后,持枪的两人会出来进行威慑。

    “我只说一遍,一定不能让平民靠近。”米糕道:“他们为了我们身上的泥,什么都做得出来。如果有人不断逼近,直接射击!”

    范众向四周环顾,目光所见,11层的居民已然陷入绝望。他们无法向上跑,因为楼上也全是狂蝇,至于向下的路,完全被钢兵截断。

    一些人坐在墙边,双眼失神,任凭狂蝇在身上撕咬,并钻出新的狂蝇。但毫无疑问他们还活着,仍有喘息。

    还有一些人不断奔跑,驱赶着狂蝇,他们几乎快要累死自己,但没什么用处,因为狂蝇本就自他们身上飞出。

    一些聪明的人卸下隔间的布帘,裹在身上,妄图缩小狂蝇撕咬的面积,但狂蝇却从布帘下不断钻出。

    他们满地打滚,压死无数虫子,却杀之不净,永有新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