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魔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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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何妨吟啸且徐行

    001地宫深深深几许?

    姚然之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石室内,却躺在雕刻精美的檀木床上,一面绘着艳冶牡丹的屏风挡住了外面,但能听到外面人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刚醒来,脑子还有些恍惚,听得断断续续。“太可怜了,我们灰熊一族……我算是捡回一条命,可是……我可怜的丈夫……可恶的成咒……”

    昨天,我是死了吗?她摸向腰间的伤口,依旧是光滑的肌肤。一顿按压也没有痛感,难道是做梦吗?可是衣服上的血迹和嘴里浓重的血腥味昭示着昨天的经历并非一场梦。

    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外面又是些什么人?

    那个女声还在控诉着。

    “即使现在……也有成咒的细作混在我们中间,您复生的消息那边估计已经知晓,我们要抓紧时间啊尊主!”

    她撑起无力的身体,虽然伤口消失不见,疼痛却还在的。手上的血液已经干了,指甲里也全是血液浸满的黑色。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蓬蓬一团。昨天最后一幕……是……一个黄袍的老道士……应该是没死,他救了我。

    头脑渐渐清醒了一些,身体也慢慢恢复一些感觉,喉咙干得冒烟,她下床想去拿床前八仙桌的水壶,只是腿一点劲也没有,支持不了她的身体,啪一下摔在地上。

    这一摔惊动了屏风前的人,可以看见一个身影缓缓起身,然后说:“去把落星河叫来。”

    一袭黑衣像清风一样从外徐徐绕过屏风走进,不见血色的脸上挺着又高又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毫无弧度,但那蓝黑色的眼眸啊,冷酷中藏着火热,不顾一屑中藏着怜悯,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也能让人沉沦。

    “我……这是什么地方?”她看得太久了,有些不好意思。

    “封印我的地宫。”他盯着她,似乎已经把她全身都看透,在这种目光下很不舒服。

    “谢谢您救了我,但我现在该回了,我的家人……”她突然顿住,没人会关心她,没人会在乎她的死活。

    “这里岂是你想走就走的地方。”他的语气让人有些害怕。

    “尊主。”一个青衣少年出现在他身后,对他行礼后迅速起身。

    少年白皙的脸上挂着就像二月的春风般使万物复苏的笑容,又有七月阳光般明媚灿烂的眼睛,他看向姚然之,嘴角勾勒出冬月白雪的纯净,整个人又让人感觉有见多识广的老谋深算。

    “她就交给你了,务必让她活着。”说完,黑衣人走出石室。

    少年挂着温暖的笑走近她:“我叫落星河,是蛇族的,稍稍懂些医术,所以被安排来照顾你。”他轻轻掺住她的胳膊把她扶到椅子上,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他不紧不慢又给她续上一杯,她仍然一口喝完,就这样喝了几杯,她才缓过神问:“蛇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为什么在这里?”她打量四周,接着问:“为什么不放我走?要我干什么?”

    “哈哈。”他笑起来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你问题太多了,让我一个一个解释好吗。”

    他拿了另一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后才娓娓道来:“你们凡人由于生命过于短暂,很少有人洞悉这世间的三界,三界分为天界、人间和魔界,你刚刚见到的那个人便是是魔界之主孔雀明王,魔界是魔、妖、冥三道所存之界,与神、仙两道共组的天界抗衡。三界共存于此天地,且大多时候以凡人之躯显现,所以神鬼难辨。孔雀明王是天地混沌初始之际由天地浊息演变而成,没人知道他已经活过多少年岁。”

    他喝了一口。继续说:“我叫落星河,原身是斑纹绿树蟒,门外有位照顾你的梁姨娘,她的原身是灰熊。不过你不用害怕,我们一般不展露本体。你命格特殊,天生是魔道血器,不,应该说,是你的血,你有三界混血,甚是稀罕。它可以破解孔雀明王的封印咒,也可以助他恢复法力。你受伤流血,所以打开了并进入了结界。而昨日指引你来此的老头叫临江仙,他是我们魔界的奇才,谁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衍化的,谁也不知道他活了多久,他有算无遗漏的能力,占卜之术无人能及。他算准了你的出生,也算准了你会在酉时三刻打开结界,助孔雀明王复活。至于你是回不了家的,唯有把血献给孔雀明王,他恢复全盛状态需要到下一个月圆之夜,在此期间,你作为血器需要夜夜给他供血,助他恢复,若你按我的方子悉心调养,还有能回家的可能,否则,可能都撑不到下个月圆,便会血尽而亡,说起来有些残忍,但我医者仁心,句句良言。”

    姚然之沉默了,这段话所蕴含的信息巨大,使她回味了半天。一来她不知道所处的世界还有这么多未知且难以想象的东西。再次,她看着眼前清秀俊美的少年怎么也难以和蟒蛇联想到一起,虽然她并不是很怕蛇,但看见了也总是敬而远之的。

    “来喝点粥吧,你睡了一整天肚子也该饿了。”梁姨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是一碗白粥,还有一点叫不出名字的野菜。

    “我只是给你开几副药方,来应对你各个时期,梁姨会照顾你的起居。你还是乖乖配合,少受些其他苦。”

    她庆幸自己活下来了,却又不禁想到庄子上那些牛羊,被饲养然后屠杀,自己现在的处境似乎和它们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不想把血给你们呢?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这条命不要也罢。”说出这些话来,她觉得自己很硬气。

    “你真的觉得命是自己的吗?”他的眼里充满了同情,然后拿出一块手帕垫在她手腕上,摸着她的脉搏。

    梁姨将食物放到桌上后,无声退了出去。

    落星河诊脉后,便起身往外走,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过身对她说:“天地万物,没有谁可以真正掌控自己。”

    石室中只剩自己,顿时安静下来。她已经很饿了,瞬间喝完一整碗粥。吃饱喝足,又转到屏风前,是一个不小的前厅,屏风前摆放着供条和太师椅,但大门从外面被锁住了,她使劲拍着门大喊“有人吗?我需要更衣!”

    “娘子,房中有夜壶,您就将就一下吧,我随后会来给您收拾的。”外面是梁姨的声音。

    “放我出去!”她仍不罢休,大喊大叫起来。

    “大人们都出去了,娘子,没有他们的话,我可不能放您出这房间半步。您别为难老身了。”

    她沿着门瘫坐在地上,仔细一想,其实,即使逃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家可回。

    父亲、大哥会因为找不到我而去报官吗?他们知道是三姐的阴谋吗?即使知道了,嫡母也一定会护住她吧。杨家大娘子知道这件事吗?

    所以最后,三姐姐和杨二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家里也不会因为没了我而缺了什么,我真是,真是个多余的人。

    想到这,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地上冰凉得很,石室又昏暗,虽然每张桌上都点了火烛,两侧还有立式大烛台,依旧是黑的让人发慌。

    这石室,就像是天然形成一般,四周皆是整块大石,却又像人工磨出来一般齐平,整个石室除了正前方的木门外没有任何孔洞,天昏地暗不知现在是何时。虽看上去简陋,但其中的家具,每一样都是精雕细刻,选材也是极好的紫檀,这样一比,她在家所用的简直就是残次品。

    可能是由于失血过多,她感到头重脚轻,昏昏沉沉,只得又躺回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睡得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她惊慌得睁开眼,是那个叫做孔雀明王的人,他端坐在床边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立马坐起身来,用劲往回缩,他反而更用劲的抓住她。

    只见他一言不发,用拇指的指甲在她手臂上一划,血就从划过的伤口流了出来,他便将手臂送至唇边吮吸起来。

    她觉得很疼,但孔雀明王周身所发出的压迫感使她不敢发出声音来,只得咬紧下唇忍住。

    时间似乎过得很漫长,他不曾抬眼看她一眼,而她就毫无忌惮的盯着他,但由于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模样。

    孤男寡女共坐一张床上,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能感受到他双唇的温度,还有他的鼻息一下下打在手臂上。本是暧昧至极的氛围,却被他所带来的的寒意变得有些恐惧。

    吸完后他用拇指指腹轻轻一抚,没有留下任何伤口。抬眼瞟了她一下,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接着他缓缓站起身,逆光勾勒出他的轮廓,那背影显得决绝孤独。

    她依旧肆无忌惮的看着,直至听到关门声。她才赶忙跑到桌前,就着桌上的烛台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手臂,的确没有什么疤痕,她又好奇得用劲按了一按,也不疼。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起他的背影来。

    002皆是苦命人

    再醒来时,是梁姨叫醒的,她手里托盘上的东西似乎丰富了许多。“娘子,日头已经很高了,该喝药了。”

    姚然之迷迷糊糊睁开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年纪小就是能睡,我都从城里集市上回来了。昨天夜里尊主专门吩咐我给你去买两身衣服,给你买些好吃的,还让我给你洗个澡。”

    “他还这么好心?”姚然之内心虽有些感激,脱口而出却变了味。

    “是啊,昨天饮完血后,出来跟我说的,说是脏兮兮的,下不去口。”说完,梁姨哈哈笑起来。“你是该洗洗了,自己不觉得臭烘烘的吗?”

    “啊......”她哑然无言,虽然已经知道自己只是个食物,但好歹也是处在有爱美之心的年纪,被这么一说不由得自卑起来。低头看看自己又脏又破的衣服和几日没梳洗的脸蛋头发,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你看,我给你买了烧鸡,晚上给你们做炙羊肉,你先把药喝了再吃饭。对了,昨天尊主说不用锁着你了,你吃完饭就出来活动活动。”

    “我真的可以出去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梁珊清了清嗓,模仿起他的样子,昂着头用鼻孔看人。“对啦,明天给她放出来,时间久,关傻了。”说完她咯咯笑起来。

    姚然之气愤地说道:“他果然说不了什么好话!”

    她风卷残云一般吃完饭,味道果然很好,迫不及待的出了石室,外面是一条走廊,四周同样是石壁,一侧是如她所住一般的石室,另一侧是嵌入式的烛台,灯光依旧昏暗不堪。

    沿着走廊往亮的地方走,就到了地宫的大殿之中,此时的寂静更显空旷,高台正对的大门也已经打开,她顺着台阶往上走,感到外面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眼中有些生疼所以难以睁开,泪水簌簌流下。

    等她适应了阳光,走出了楼梯,眼泪还在不停的流。

    原来就是这堆乱石滩啊,但景致也不错,初春回暖,盘边的树林都在抽新枝,石缝间的野草都在发新芽,满眼新绿,还是要活下去啊,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

    “娘子一炷香后可以去洗澡了,水我已经备好了。”梁姨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梁姨,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今天是三月十八。”

    “已经是十八了啊。”她自言自语道,我死的那天,用死字不过分吧。是十五吧,原来,已经过了三天,不知道家里是否有人在找我?

    “我想去看看,我受伤时一路跌跌撞撞过来的路,还有我被刺的地方。”

    “娘子,您被刺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血迹都被冲刷没了,只怕是找不到了。”

    “那就算了吧。”她环顾了一周,想从脑子里找出些许熟悉感。“我从庄子里出来时,明明还是皓月当空啊。这一切就像梦一样。”

    “是啊,风云变幻就和世事变迁一样,谁又能说清呢。”

    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为什么孔雀明王要住在这地底下,是因为他怕光吗?”

    梁姨娘噗呲笑了出来,“他不怕光,谁告诉你妖魔就一定怕光的?只是有些种族喜欢阴暗的地方,但他们也不怕光。孔雀明王是在三百年前遭了天劫被困于此的,这不是他住的地方,而是天帝做出来用于困住他的地方。只是他现如今醒来元气尚未恢复,不敢有大动静,所以先暂居于此韬光养晦。”

    “遭天劫?”她心想,果然不是个好人,必定是坏事做多了才会遭天劫。

    “你别误会了。”梁姨似乎猜到她的心思,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并非他做了什么坏事,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魔道不被天道所控制,你们凡人正是由于被天道所控制,所以抽取了法力、智慧与长寿,听命于天道所定的规则,拜天道为神,且生生世世为他们服务,永无翻身之日。而孔雀明王看到魔界被天界摒弃,为世人不齿,受尽屈辱与偏见,所以叛离神界,创立荣渺宫,为魔界制定规则建立制度,并给与妖魔众生庇护。”

    “什么?”姚然之觉得这几句话颠覆了她长久以来所生活的世界的认知,但她仍半信半疑,毕竟在自己16年的生命中,从未出现什么神奇得难以解释的事。

    “说来话长,你想听吗?”

    她点点头,这是最近以来,或者是整个生命历程中,最为震惊又存有好奇和疑虑的时刻,她抿紧双唇,做好各种思想准备。

    天地混沌初始,便衍生出三界六道,孔雀明王也在那时从赤焰血池氤氲之气中以蓝孔雀的形象诞生,由于他是那血池中的怨气所化身的,所以他杀人如麻,六界之中修炼最快的方法就是嗜血,嗜血越多法力就越强大,他嗜血过多不断魔化。

    有一次在灵山,他将佛主吞下肚,佛主剖开他的背爬出,本来双方要大战一场,但菩萨罗汉劝解道:从其腹中而出,其犹如佛母。如来也见他是个可用之才,所以,给了他大菩萨孔雀明王的称号,并尊为佛母。

    但他不乐意被供在那莲花台上,还是下山做了魔。且在荣渺宫的管理下,魔界结束了混乱不堪、四处征战的局面。获得了空前的团结,各个部族停止征战,愿签下血契跟随孔雀明王。

    但天帝担心此局面威胁到天界安危,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一滴孔雀明王的血,利用这滴血练就天劫大术,想以此了解孔雀明王,再将魔道宿命复刻。此术变化多端,不可抵抗,但孔雀明王毕竟法力高强,每次都能死里逃生。且有临江仙已帮他算出这次的天劫是被冰冻致死,但这其中有转机,三百年后会有特殊命格和血元的人出现,到时候就放空魔血,复制此人的血,以后便可以逃脱天劫。

    他们商量了一番,做好了部署和准备,孔雀明王顺应天劫被冰冻在此。但复生之事隐秘重大,无几人知晓,魔界以为孔雀明王已死,起了大乱。原来孔雀明王座下有个得力干将,叫成咒,他起了异心,带了一帮人自立门户,与我们老将相抗衡。

    我们众多部落伤亡惨重,包括我们灰熊一族......几乎灭族。所以,我们现在求得孔雀明王归来,再还我三界安宁。

    姚然之倒吸一口凉气,半天说不出话来,“那现在孔雀明王座下有多少人?”

    “不到三万吧,有些部族退出,有些部族损耗,我们部族原本有将近五千人,这三百年动荡太多,成咒法王发起大战时我们顽强抵抗,可是大战过后魔道损耗重大,我们部族只剩十余人了。”

    “那,那个成咒下面呢?”

    “约摸着五万左右吧。”

    她不敢说,但依照现在的情况,孔雀明王可能的确翻不了身了。她又想起那张脸,往往倔强下面隐藏的就是悲哀。

    003他居然接近我

    喝了今天最后一次药,准备休息了,门又被粗鲁的撞开,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他面色铁青,气息如同猛兽般起伏不平,带着一缕血腥气来到她面前,猛然抓住她的手直接向她的胳膊咬去。

    好疼!她想尖叫,但因为那样子实在太可怕了,已经到嗓子里的叫声又被咽回了肚子。

    门外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梁姨娘熟悉的声音里有些颤抖,听得不是很真切。“遇袭了......能回来实在太好了......”

    “尊主虽尚未恢复,但他们也不是对手,即使险象环生,我们也杀他们片甲不留。”这是落星河的声音。

    姚然之这才看见他的衣服上满是刀剑留下的痕迹。

    等她再看向他的眼睛时,发现他正直愣愣盯着自己,脸瞬间红了,目光只好集中到手臂上。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仔仔细细得看她,昏暗的烛光里,她容色晶莹如玉,正因痛楚和恐惧轻轻蹙眉,圆圆的杏仁眼和小巧的圆鼻头显得娇俏可爱,由于羞涩而别过去的侧脸又突显出高鼻梁和长睫毛,与那种娇憨感相冲突,但整体结合又显得共生和谐,曼妙无比。

    她倔强的双唇紧闭着,脸蛋透出绯红,像桃子般有细细的绒毛。他愣了一下,直至鲜血充盈口腔,这千百年来所见的美人不少,妖冶也好,清丽也罢,娇俏的也不占少数,但这种从嘴边传来如电击般的酥麻感还是第一次。

    照常,孔雀明王又帮她处理好伤口,可今天他没有忙着离开,而是盘起腿来,闭眼调息,他就坐在她身边,他们在同一张榻上,她能看到他周身散发着一圈蓝紫色的光芒,能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气息。

    她就这样盯着他,不知何时坐着靠在床上的柱子睡着了,等她再醒来时脖子酸痛得不行,她只能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

    “我认识你的两位外祖。”他突然开口,使她惊异得瞬间睡意全无。

    “我?”

    “你的外祖母是仙界花神,你外祖父曾是我座下的大将,两人阴差阳错相识,又冲破世俗眼光走到一起生了你母亲,却因为三百年前我被封印那次大战双双陨落而亡。”他自顾自的说,似乎只是对故人的回忆。声音带些慵懒的低哑,缓慢沉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早春的溪涧般敲打在心间。

    “但之后的事我便不知了,你父母怎么相识,如何生下你,都是我被封印后的事了。”

    “我父亲是梓州庙监姚安,我母亲是他的外室,出身教坊,只知她名叫白初,生下我后,父亲不顾全族人的反对,将我母女二人带回家,但她不久就病故了。她在家里是个禁忌,名字不可提及,所以关于她的事我也不了解。你所讲的我外祖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她一直只觉得自己是平凡到尘埃里的人,没想到还有如此奇异的出身。

    “你两位外祖精明能干,通晓世事人情,英姿飒爽,相貌不凡。你的脸上的确可以找到他们的影子。”接着,他顺了顺衣服,起身下床。

    走到门口又转身告诉她:“你收拾一下吧,我们立即搬到临江仙的所住之处。”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有你我二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