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2012的到来
霏霏的出现,就像一抹阳光照进了我的心里。
开了一扇窗,又关上了门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没有痛哭流涕,没有欲罢不能的悲伤。
也没有那种痛失心上人的苦楚。
有的只是无尽思念和心底的不舍。
那一张张照片,记录着我们的相遇。
我们都不会爱,不懂爱,却拥有爱!
我们的QQ就那样躺在对方的好友列表中,又都是那么有默契的不发一字。
一次又一次坐在电脑前,看着QQ发呆。
第一次感觉电脑里的游戏,好像也没有那么想玩了。
生活还得继续。霏霏的离去,好像并未带走什么!就像书里写的,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
随着元旦的来临,日历翻到了2012年。
很多人都在流传2012年12月12日是世界末日。
对于我们普通老百姓来说,世界末日也罢,万年祥瑞也罢。不过都是一日三餐,无甚区别。
不过2012年的到来,对于我们家来说好像并不是那么的友好。
侄子侄女又住院了。小宇今天出院,我跟着哥哥一起去把小宇接回来!
跟哥哥一起,骑着叔叔拉客用的汽油三轮车。去桐乡医院,顺便给侄子,侄女带了点鸡汤。
天空淅沥沥的雨,夹杂着片片雪花。雪越来越大,很快就从雨夹雪变成了鹅毛大雪。
哥哥的手又长冻疮了!我还记得,起因是小时候的一个冬天。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坛子。
好奇心驱使下,哥哥伸手去掏。结果里面全是腐烂的谷泥。然后哥哥的手就过敏了,又长了冻疮。以后每年冬天都会复发。
后来才知道,那是盗墓的丢在路边的。据说坛子上盖着一个银碗,盗墓贼将碗拿走了,把坛子丢在路边。
为了尽快赶到医院,哥哥挑了一条小路。雨水夹杂着雪花落在地上结成冰粒子。不断飘洒的雪花,使得泥泞的道路更加湿滑了。
一路上摇摇晃晃,蹦蹦跳跳的。我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心中想道:千万别出意外,别翻车。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辆疾驰而过的小汽车迎面驶来。
车头一转靠边让车,车尾一甩车身一滑,半边后轮就陷在水沟里。
“哦豁,着球了!”哥哥一声大喊!
兄弟俩顶着寒风又拽又推,搞了半天。人冻得瑟瑟发抖,可三轮车陷在里面就是推不出来。
哥俩看着一米多宽的水沟,怎么站都不合适,也就没法使劲。
我咬了咬牙,一狠心说道:“我脱鞋下去抬起来,你在后面推一把。应该能起来。”
“这么冷的天,你下去。搞感冒了,你怎么办哟?”哥哥有些无奈的说道。
“没得事,不要紧!我应该扛得住。再说了,不下去车子怎么弄得起来嘛!”话落我开始解鞋带。
“要不得!不了,我下去嘛!你这么整要着感冒!”哥哥有些不忍的说。
脱掉一只鞋的我,光着脚站雪水里。刺骨的寒冷,冻得我直打哆嗦!咬了咬牙,强忍着说道:
“我感冒了,大不了请几天假就好了!你感冒了,你一家怎么办!你现在还在吃药呢!”
挽起裤腿,奈何秋裤挡着,挽到膝盖就再也挽不上去了。此时的我只能在心中祈祷,水沟里的淤泥不要太深。
一下水直接没过膝盖,冷,冷到牙齿都在打颤,浑身都在哆嗦。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双手托住三轮车屁股,往上抬!一使劲人就往下陷,水淹到大腿跟。水淹到裤裆激的一哆嗦。咬牙一声大喊:
“走!”
淌,淌,淌在淤泥里艰难的跨步向前。随着三轮车的上岸,我差点摔倒在水沟里。
上千斤的三轮车,就这样被我们兄弟俩推了上来。
或许这就是老人说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吧!
坐在车里,车里车外一样的冷。牙齿不住的打颤,双手不停的揉搓着麻木双腿。湿漉漉的裤子不管我怎么搓,都是那样的冰冷刺骨!
一路摇摇晃晃,总算到了医院。
哥哥抱起侄女小维,小维头上扎着留置针,双眼布满水气。
再看看侄儿,站在一旁。双眼无神,神情落寞。
又看着瘦脱相的哥哥,173的身高,100斤的体重。哥哥笑嘻嘻的摸着小维的头说着:
“幺闺不怕,等两天就好了!好了我们就回家,等你回家,爸爸给你买好吃的。”
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强忍着心酸,趁着转身去拿鸡汤的时候,赶紧擦把眼泪。
妈妈看着,嘴唇乌青牙齿打颤的我,和褶皱的湿裤腿。以及哥哥父子三人。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哭喊道:
“我们这家人怎么了嘛!着仂个罪!大的大的不顺,小的小的老害病!我们作了啥子孽嘛!”
哥哥有些心酸的说:“干啥子嘛!还在医院呢,让别人看笑话!”
妈妈的眼泪勾的我鼻子又是一酸,哽咽的说道:“妈妈,我没得事。”说话的我捏了一把鼻涕,甩在地上。
妈妈坐在椅子上,捂着嘴低着头,呜呜的哭泣着。
我拿起棉袄将小宇裹的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坐上三轮车往家里驶去。
回到家的我立即找出裤子,此时的我已经抓不住袜子了。好不容易脱掉裤子,立即裹在被子里捂一会儿,被子里也是冰凉的。
哥哥打开门,端来一碗生姜水。看着蜷缩成一团不住的抖动的我。言语微颤的说道:“赶紧喝下去。”
半撑着身子的我,接过碗的手抖个不停,牙齿不住的打颤,想停住喝口水,都停不下来。
哥哥一把搂着我的头,捏住我的嘴,接过手中的碗,递在嘴边。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一大碗热水,顿时就舒服多了。不一会儿,手也不抖了,牙齿也不打颤了。
我在被窝里捂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恢复过来。起来后,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和止不住的鼻涕预示着,我冻感冒了。
来到超市,随着年关的接近,店里的生意开始忙碌了起来。
来来往往都是回家的人。
每天就是加货,上货,要货。基本从早上来,到晚上下班都没怎么闲过。
西湖藕粉,金华火腿卖了一件又一件。瓜子花生炒货卖了一堆又一堆。
忙碌的工作,充实的生活。会叫人淡忘所有的烦恼!
超市里最忙的就是我和佩佩了。
店里所有电脑资料都是佩佩负责。
店里所有的工作都是我去落实的。
跟佩佩的接触越来越频繁,佩佩的举动也越来越大胆。拽衣服,拽胳膊,扯耳朵。
当时的我,面对着老板的女儿,又不懂得如何去拒绝。只能尽量躲着佩佩。可一个超市就那么大,我又能躲到哪里去。
老板娘又一次在我面前提起,明年将佩佩嫁出去。
我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想法刚一冒头就被我浇灭。此时的我自卑早已深入心底。尤其是在佩佩面前,更加放大了我的自卑。
我们一个在云端享受生活,一个在泥潭里苦苦挣扎。
佩佩是温州的。
我是重庆的。
我身上穿着一件一百块的棉袄。
佩佩身上穿着的一件一千八的羽绒服。
我家刚刚还完欠款,佩佩爸爸这两家超市就是一千万,听说老板占股65%。
我实在没有勇气生出任何僭越的想法,就连想都不敢想。
这天晚饭,妈妈跟我说道:
“君娃,你哥哥嫂嫂身体差。小宇小维又老是生病。妈妈想按老家的习俗给他们拜个‘保保’,过一下香火。你看要不要的嘛!”
‘保保’是我们重庆的习俗,小孩身体不好,老人就说找个‘保保’保护一下。
我毫不犹豫的说道:“要的呀!”
妈妈继续说道:
“本来你没结婚,又是他们的幺爸,不该找你的,对你不好。妈妈这几天也找了别人,可是人家一听说,要过香火都不愿意。”
“没得事,妈妈。你准备好,喊我就是。”我仍是坚定的回答道。
妈妈又说道:“你想一下,要取个名字,贱一点的,好养活。”
晚上妈妈在房间,点了香,烛,烧了黄纸。
妈妈抱起小宇给我拜了三拜,从香火上面递过来。
我双手接过道:“以后就叫李草根。”
妈妈又如是抱起小维拜了三拜。
再次接过小维道:“以后就叫李小草。”
希望你们兄妹俩,以后像小草一样顽强不屈,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