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莫要折了财货!
“没有抓到?”
白波谷内,黄巾渠帅郭太一脸的不敢置信:“不是说他们只有两个人吗?而且年纪不大,竟然没有抓到?”
“他......他们......”
鼻塌的黄巾什长面露难色:“渠帅,他们年纪的确不大,可本事却是不小,尤其那个身材更壮硕些的小子,出手极其狠辣。”
“我等十人,有九人全都折在了他的手上,而且前后不过数息,必定是个练家子,您瞧小人的鼻子,被他一拳把鼻梁都打断了。”
郭太勃然大怒,厉声道:“被个十多岁的娃娃揍了,竟还有脸在这里狡辩?我若是你,非一头撞死在石壁上不可。”
“赶紧滚滚滚!”
郭太怒不可遏,气得咬牙切齿。
正想着要不要派人去安邑走一趟时。
忽然。
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郭太抬眸望去。
但见......
帘帐起,从外面转入黄巾斥候,欠身拱手道:“渠帅,从上游传回消息,那宦官已经从董卓的军营出发,正顺流而下,预计今日傍晚抵达白波谷。”
“这么快?”
郭太惊诧不已,对方明显只是象征性地溜了一圈而已,根本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否则怎么可能现在便要离开。
“渠帅,咱们该怎么办?”
身旁黄巾士卒试探性问道。
“干!”
郭太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握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此等不义之财,即便咱们不取,也会有别人取。”
“只要能获得这批财货,便可让全军的弟兄渡过此劫,甚至能将河东境内的黄巾袍泽,尽数吸纳至白波谷,共同抵抗官兵。”
“传令下去,将营地内仅剩的食物,全部给即将上阵的弟兄吃掉,告诉他们,此战若是不胜,我等袍泽必死无疑。”
传令兵铿锵应命:“诺。”
旋即。
豁然转身,径直离开大帐。
此战于白波黄巾而言,至关重要,郭太丝毫不敢懈怠,因此立刻在脑海中推演战斗过程,他要保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发挥到最好。
不知不觉中。
暮云四合,余辉已尽。
汾水平静无波,微风拂过,荡起层层漪涟。
郭太隐遁在蒿草丛中,透过蒿草的缝隙向外张望,静候着猎物到来。
约莫一刻钟,汾水上的涟漪变得愈来愈大,愈来愈不规律。
郭太心下大喜,这是上游来人,才会有的表现。
他压低声音,赶忙吩咐道:
“猎物来了,准备战斗。”
蒿草丛中的黄巾立刻进入战备状态,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郭太身上,等待着他下达进攻的命令。
果不其然。
片刻后,汾水河上出现一支兵马,约莫二十条船,不足两百人的官兵队伍,而且其中一艘扈从保卫的船只上,有数个大箱子,吃水极深。
毫无疑问,船上的箱子里装的必定是不义之财,这可全都是河东百姓的民脂民膏,又岂能让它落入宦官之手!
郭太心中怀着一股强烈的恨意,望着官兵船队毫无防备地驶来,他没有丝毫犹豫,豁然起身,扯着嗓子呼喊:
“弟兄们!”
“随我一起,诛杀官兵。”
“冲啊!”
刹那间,蒿草丛中猛然窜出近百艘小船,其中还有大量临时伐木制作成的竹筏,宛如一支支离弦的箭,朝着官兵直冲过去: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乍然响起,宛如煌煌天雷轰鸣一般,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势,竟令汾水河上的官兵,也不由地为之色变:
“是黄巾余孽!”
“敌袭!准备放箭—!”
正在船舱内喝茶攀谈的吴峦、董卓听到动静,同样为之一愣,尤其是小黄门吴峦,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厉声喝道:
“董河东,你不是说治下黄巾已经尽数消灭了吗,这又是哪里来的黄巾余孽?”
“天使勿忧,一帮草寇而已,我董卓何惧之有!”
“切记!莫要折了财货!莫要折了财货!”
吴峦话音未落,便见董卓钻出船舱,他本以为不过是些黄巾小队而已,根本不值一提,但不曾想,河面上密密麻麻,竟有上百艘小船、竹筏。
一眼!
仅仅一眼!
身经百战的董卓便知对方绝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否则不可能准备得如此充分,可恨自己即便加快了行程,也没能免去此祸。
显然!
他们的行踪早已经暴露。
但董卓根本顾不上思考是谁泄露了行踪,因为河面上的黄巾已经杀至了跟前,距离他们不足五十步远:
“放箭!”
“给我放箭!”
董卓虽然是河东郡守,但真正的嫡系兵马全都是西凉兵,西凉人擅长骑射,箭术造诣在整个大汉都是屈指可数。
这一排箭矢打过去,对付衣着单薄不着片甲的黄巾余孽,简直就是手拿把攥,稳稳收割的节奏。
但是......
令董卓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下令放箭的同时,不计其数的黄巾余孽,像是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跳入河水,朝着他们脚下的战船游了过来。
这一波箭矢打过去,除了干掉几个摇桨的船夫外,其余箭矢尽皆落水,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更别提收割黄巾廉价的性命了。
“可恶!”
此刻,即便是骁勇善战的董卓,也不由地吓了一跳:“快!速速靠岸,莫要让黄巾余孽靠近船只。”
“诺!”
摇桨的士卒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朝河岸靠去。
但可惜......
放着财货的船只实在太重,转向太过费力,别的船只已经完成掉头,甚至开始朝河岸飞速靠拢,但它却连掉头都没能完成。
噗!噗!噗!
货船旁的河面上忽然探出数个裹着黄巾的脑袋,他们明显早有准备,数人手持寰首刀,进攻摇桨的船夫,数人把持货船,令其不致倾覆。
“嗬啊—!”
一声嘹亮且悲惨的哀嚎声响起,但见那摇桨的船夫腿上,被抓住货船的黄巾,接连砍了七、八刀,身体失去平衡,当场倾覆,跌落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