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贞观当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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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万年县令

    长安分两县,以朱雀大街为界,东面的坊市归万年县管理,西面的坊市归长安县管理。

    五更梆声响过不久,万年县,府衙牌匾两侧的灯笼忽然轻摇慢晃了几下。伴随着“吱呀”一声细响,衙门那沉重的大门缓缓开了一条缝。盛利穿着一身绯红圆领袍衫从门缝探出一个脑袋,怀里抱着一个灰色的行囊。眼睛滴溜溜的往四处看去。看见外头没人,便踮起脚尖正欲往外走去。

    “县子,你这是欲往哪去?”

    突兀的身影明显吓了盛利一跳,一只脚尴尬的悬停在空中,瞧见从阴影处鬼魅般探出身子的影一,盛利僵硬的脸庞动了动:“早啊!影一兄。”

    影一却不说话,只是用身子将盛利前进的道路堵的严严实实。

    “影一兄,你看飞碟!”盛利往影一身后一指,想要吸引对方的注意。

    影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盛利,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像木头般继续堵着。

    “咳咳,那啥,影一兄,我只想回家睡个觉都不行吗?这衙门的床破的很,一动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你瞧,我这黑眼圈都深了!”盛利指了指自己的眼眶,企图激发影一的同情心。

    影一倒是真的开口了:“县子只要不离开县衙,有何要求尽管跟小的说。”

    这话说的盛利脑袋有些疼,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更是拿影一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也不知李二是怎么训练的。怎么都是倔木头!自己不过是想去放松一下,想去陪陪独守空房的晴儿小美人而已。怎么这么难?

    该死的李二!好端端的让自己来当这狗屁的万年县令到底是干嘛!哼!自己不过是推荐李靖当那兵部尚书来改革全部军制。也不知哪惹着李二这个小心眼的不开心了,不仅一纸诏书将自己任命为了这狗都不当的万年县的县令。而且还不让自己回家!美其名说是磨练才能。

    为什么说狗都不当?因为万年县管辖区域非富即贵,大明宫、兴庆宫、曲江、平康坊等数坊密集分布此,贵人也多愿意在万年县东北处安置宅邸。更过分的是朝廷赐宅也以东南为主。所以这地方可以说亲王满地走,国公不如狗。更别说什么公主啊门阀贵族啊什么的。

    至于自己这个县子?呵呵,不说烂大街,但也好不到哪去,基本算是此处勋贵中底层之一了。

    而当这县令,呵呵,那可是个得罪人的活计。

    不做事会被御史弹劾,做事呵呵那得罪的就是各种亲王国公侯爷。

    盛利瞪了眼影一,也知道对方不过是得了李二的命令监督自己,气馁的将怀里收拾好的行囊往地上一丢!气冲冲的往府衙后堂卧室走去!哼,小爷那就睡觉!!

    盛利走到卧室门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往空中晃了晃。等到泛起一星火光,这才慢悠悠推门而入。

    刚点亮桌上珍贵的白蜡,面前便出现了影一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

    “我干!”盛利吓了一跳,险些将烛台丢到影一脸上。

    “县子,你的行囊。”影一依旧面无表情,将刚才盛利丢在门口的行囊递到盛利面前。

    “下次麻烦发出点声音。突然出现在对方面前是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盛利没好气的接过行囊,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

    影一皱了皱眉,像是思索了片刻,开口道:“县子,我们影卫最重要的就是隐秘,走路不出声更是从小训练的科目。要发出声音,这点有些难做到。”

    盛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挥挥手让其出去,口中怒骂:“你丫下次出现先喊一声不就行了!轻功好了不起啊!欺负我不会是不!”

    影一挠挠头,答道:“好的县子,不过那轻功是什么?我并不曾学过什么轻功。”

    看见影一一脸认真的模样,盛利有些烦躁的挥挥手,懒得跟这木头解释:“滚滚滚!我要睡觉了。”

    “县子,一会就要开衙了,还是莫要睡了,今天可有不少案子。”

    “滚!”

    “县子,这。。。”

    “滚!!!!!”

    “咣当”影一刚被盛利粗暴的推出卧室,便听到房门被后者猛的关上。

    影一挠挠头一脸不解,平日里县子不挺和蔼可亲的。怎么当上这万年县县令后脾气变得这般暴躁。。。

    “咚”。

    “咚咚”。

    “咚咚咚”。

    “谁啊!一大早装修是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盛利烦躁的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愤怒的怒吼道。

    一大早扰人清梦是不?

    影一听见怒吼,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县子,许是有人报案嘞!”

    “我靠!”盛利捡起枕头往影一砸去:“你他女马什么时候进的我房间!”

    影一一个侧身,伸手接住枕头,正色道:“陛下让我贴身保护您,自然是不可离开您左右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计较这些,还请县子赶紧往前堂去看看吧。”

    盛利瞪了眼影一,便开始笨手笨脚的穿戴起绯红的官服。

    影一实在看不下去,一步走上前,也不管盛利大呼小叫,快速的帮其穿戴整齐,然后扛着对方便往前堂跑去。

    “我还没洗漱!!!”

    靠近衙门前堂的小门时,影一才将被颠得胃酸都要往上涌的盛利放了下来。顺便帮其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角。

    “县子请。”

    “哼!”“呕”盛利瞪了眼又变成木头的影一,用手拍了拍自己强压下下想要呕吐的感觉,便抬脚穿过小门往前堂走去。

    “大老爷,您可要为小民伸冤啊!”盛利刚踏进衙门,便看见堂下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跪伏在地,眼泪横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盛利落座,看着跪哭在地的青年一身青色的襕衫已经被洗的有些发白,脚上的靴子更是有缝补的痕迹。

    “你可是国子监学子?你有何冤屈?”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对方穿的襕衫和那国子监的一模一样,但国子监却不是一般人能上的,可不像宋明时期的书院,唐朝的国子监可是全国最高学府,是公卿贵胄、各地士子、以及国外留学生的求学之处。

    “是的大老爷,小民正是国子监生。今日为我大兄而来!”青年继续拜伏,抬起的双眸充满了血丝,眼袋也是肿的厉害,显然是哭了许久。

    “你大兄有何冤屈!为何不亲自前来?”盛利奇道。

    “我大兄。。我大兄他被人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