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叔父”
管涂是一直等到快子时的时候才从车底爬了出来,刚才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有人把这些追击的东胡人杀的屁滚尿流是知道的。李玉也是等了好长时间才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刚才基本把箭都要射完了,双臂已经完全脱力。整整隔了近一个时辰才恢复了一点,可是已经暂时不能再和人动手了。
管涂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黑影心里还是非常害怕的,可他还是对着那黑影行了大礼,“多谢壮士救我管氏,管涂当铭记大恩。”
黑影却是点头道:“长者不用多礼,李玉该做的。只是两臂已经脱力,没施全礼,望长者勿怪。”
这时管涂才借着朦胧的月光发现那高大的黑影居然只是个16、7岁的少年。此时刚才跑散的管氏之人陆陆续续的又都回来了,他们本来就没跑远,当然看见了李玉射杀东胡人,包括那神乎其神的箭术。等到众人都回来,帮助收拾了官道上的尸体,包括东胡人留下的马。
坐在篝火旁,管涂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好一个英气勃勃的汉家儿郎,看穿着像是个猎户,可看他那面如冠玉的样貌绝不像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子弟。
李玉其实被对面的这个老头盯的心里发慌,这老头就像在看什么美味佳肴,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家主,能收集的箭支都在这了,”管家让几个仆役把集中起来的箭支都堆在一旁
“嗯。”管涂对管家点了点头,“让他们都休息了吧。明日还得赶路。”
“是。”那管家退了下去,招呼不相关的人休息去了。
管涂对着李玉说道:“李少侠,这些箭支可还能用?”
“能用。”
“今夜我家躲过大劫,多赖少侠,不知少侠哪里人士?可冠礼了?”管涂再次向李玉施礼。
“先生不必如此,都是汉人,该是如此。我就是此地新邱人,今年17岁。”
嗯?本地有如此人物吗?17岁?李氏?莫非是那骆驼山李氏?“可是那城北骆驼山李氏?李恒李伯礼可是你长辈?”
“可算是,也可算不是。”李玉苦笑着说道。
“怎讲?”
“我自幼便不在族内,家父早年...早年便被驱出家族,后我4岁时被山中狼群袭击,父母双亡,幸得家师所救,便跟随师父在山间打猎。”
管涂听完后先是惋惜的表情,可接着便眼神大亮,“少侠师从何人?”
“我师乃长沙黄氏黄真。”李玉恭敬的答到,老头子对他那是真的好,还是要恭恭敬敬的。
“谁...?谁?可是黄敬如?”这回可真是吓到管涂了,黄真啊!当年黄氏的继承人啊,天下第一猛将!可惜为了些虚无缥缈之事,哎!可黄敬如不是早就死了吗?当年可是动了黑卫的啊!
“敬如可是还活着?”管涂问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是,只是年前便向北去了草原。先生可是认识我师父?”李玉好奇,按理说新邱这个边境县城可不应该有什么大人物、大家族,怎么搞得大家都是一个圈子似的,贵圈人很少吗?
听李玉说黄真还活着,管涂叹了口气,“一面之缘,算不得熟识,.哎!年前....向北..向北,如此执着也!嗯...你既是敬如的高徒,我便当得起你的叔父。今日被你所救,真世事难料啊!”管涂这几句话好像说了几个世纪那么久,李玉都能感觉出这老头的感慨。
不过看样子老头不像是说假话,再说了这老头也六十多了吧,头发都白了,叫声叔父并不吃亏。有道是人在外,嘴要甜,脸皮厚,最后才能多吃肉。“叔父在上,受小子一拜。”李玉立即便对管涂行了个子侄礼。
“嗯。好,好!呵呵!不过,我要先告诫贤侄,以后不要轻易暴露你师之事,他是否活着,你跟他学艺等等。此事当保密为好。切记!”管涂脸色严肃,并无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是,听从叔父教诲。嗯...叔父可叫我小名阿鱼。”李玉先是恭敬的答应,后一句便已有撒娇的语气在里面了。
“呵呵!阿鱼是个懂礼知节的好孩子。哈哈!便先这样吧,明日还要赶路去瓦裕关。”
当巴音思楞半夜被亲卫叫醒的时候,他是愤怒的,可当他看见自己儿子那惨不忍睹的尸体的时候就开始痛哭,问完了逃回来的亲卫的话,巴音思楞立刻下令将7人凌迟处死。可怜那几个逃回来的东胡骑兵,他们可是拼尽全力才把阿鲁扎的尸体给拖回来的。
“啊~~~~~!”巴音思楞再生气也没用,天刚擦黑他便接到他汗兄呼斯勒的命令,不可再向西一步,随时准备撤回草原。即使明知杀子仇人就在眼前,他也不能违抗军令。要不然就算是他的汗兄也保不住他,他们东胡还得听瓦剌的,不能打乱瓦剌大汗突赤格的计划,如果.....那结果他受不起。
瓦裕关乃是辽西进入燕山东部,进入草原的交通要道,它东为巫闾山,西为燕山主脉,细柳河流经谷地,自三兴大汉以来,便一直是幽州的重要防御关隘,即使辽州的城池都失陷,想要攻打长城山海关老龙头,还是只能走凌州和瓦裕关,算得上是大汉朝在北疆第二道防线的钥匙。
新邱被东胡人突袭的第三天,李玉和管涂他们才度过大凌河,这里基本就算是安全了,东胡人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这里。这一路上管涂倒是和李玉相谈甚欢,一老一少,小的想着多了解这个时代,老的则是一直在套话,想知道更多秘密。
“前方便是凌州,阿鱼可算是有用武之地了,这凌州太守乃是我的至交,现在这辽州幽州又兵荒马乱的,必定少不了你的前程啊!”管涂坐在车沿上和李玉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叔父吉言了。”李玉也陪笑到,是啊!借用董丁吕布的名言,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