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看。”顺着李龙手指的方向，李玉看着背着大包小包逃难的百姓，心中百感交集。明明知道瓦剌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更是有很多人能突赤格必然会对大汉出手，可形势最后就是能变成最差，到底是谁？到底是谁造成了这种局面。

    在去凌州的路上，李玉不停的在问自己，怪那几个在正在夺嫡的皇子们？是的，他们的确负有直接的责任，可又不光是他们吧，那些在争权夺利的官员和贵族们难道没责任吗？不！也许他们的责任更多。可这些百姓们...。

    瓦剌人的进攻让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包括甄炎和管涂。

    “立甫，你带着家人先去绥州吧，我孑然一身，家人都在关内，又是守土有责，走不了了。”

    管涂却看着甄炎笑道：“我当初一力鼓动你甄氏出关，这种时候我跑了，成何体统？”

    甄炎却摇头说道：“你留下也就是了，可家人却不必冒险，快去绥州吧，至少伯礼是太守，能照拂一二。”

    管涂刚要再说，外面的仆役禀报李玉来了。

    “阿鱼，瓦剌人大举进攻，我和立甫都决心坚守凌州，你先去绥州吧，和仲义他们一起走。”

    李玉他听完甄炎的话大受感动，“二位叔父，这种时候我李玉怎么会临阵而逃？”

    “不错不错，老夫没有看错人。来此做甚？”

    “侄儿想过大凌河。”李玉眼神坚定的说道。

    管涂笑道，“难道你想学你师父？可....就算是敬如恐怕也....”说到后来，管涂也唏嘘不已。目前看来黄敬如必是失败了，不然突赤格也不会到了北罗。

    “那也不能让瓦剌人如此嚣张，我想去试试。”这是李玉在路上想到的办法之一。

    “休要胡闹，那突赤格在万军之中，你怎会有机会开弓放箭？”管涂倒是不怀疑李玉的箭法，只是想要在几万大军里去刺杀统帅，无疑是痴人说梦，况且黄真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更做不到。

    “阿鱼，不要意气用事，我和立甫已经为你把正式的官职弄好，乃是绥州的兴城县县尉，只等着幽州那边的官印敕书一到，你就可以赴任了。”甄炎也劝道，他和管涂可是许了严刺史大条件才把这件事情办妥的，甄家是想办法给他严桐弄回洛阳，管氏是出让了不少兖州的土地。要不然他李玉一个不知道来历的毛头小子怎么一下子就能弄个县尉？要知道连甄绛都还没正式的官职呢。

    “二位叔父，我并未说笑，如今羽林军消息断绝，不知其动向，可瓦剌人一意向东而去，想必是为了尽快全歼羽林军。为了集中兵力，其后方新占城池土地想来无什么守备兵力，我去刺杀那突赤格只要能让他受伤，其军心必乱。”

    甄炎说道，“阿鱼，不可。老夫不会同意你走的，若你执意想战，不如帮老夫守城。”

    李玉有些急了，“此时若瓦剌人集中全力聚歼羽林军，那之后呢？此时才是骚扰瓦剌的最佳时机，若叔父不准我去刺杀突赤格也行，请叔父把弈城手下的骑兵都与我，我带着骑兵过河去骚扰瓦剌人的粮道，总之此时绝不能让瓦剌人安生。”

    甄炎有些被说动了，被动防守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那你要答应老夫，不可莽撞，量力而行。”

    “稳住心神，不要急躁。”管涂也叮嘱到。

    李玉看两个老头都同意了，立刻拱手说道：“是。”

    最终李玉带着500多骑从西山渡口渡过了大凌河，先期便派郭毅前出30里向北镇方向而去。

    “军侯，我等去哪？”问话的是甄绛，本来甄炎是要求他留下训练新兵的，可他软磨硬泡的还是跟来了。

    “先看看再说，此时这大凌河北乱得很，太多的瓦剌人我们吃不下。”其实李玉的心里还是想去北罗，那里虽说城池高大坚固，他这几百人怎么也攻不下来，可那必然会有瓦剌人的物资补给，要是能一把火给他烧了，突赤格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几个时辰以后，郭毅的斥候回报说北镇并没有瓦剌人，甚至一直都没有瓦剌人去过。李玉一听，好事啊！连北镇这么重要的地方都没派兵去占领，证明了突赤格一心只想着吃掉姜盛的羽林军。

    “去告诉郭毅，让他带人往北罗城去，看看风声，千万不要打草惊蛇。”那斥候领命去了。

    瓦剌人没向北镇派兵吗？不是，只是突赤格因为被刺受伤，留下护卫他的亲兵大将兀鲁兀台害怕兵力不足，游骑探马只放出50里的范围，而此时北罗的瓦剌大军一共也就一万人，这里还聚集着相当多的箭支和羊群。

    大汉王朝毕竟是700多年余威，姜盛再怎么窘迫也还能集中6万人以上，为了集中最大兵力，一口吃掉姜盛，突赤格也是把能抽调的兵力都给调了上去，全权让他的妻弟剌真指挥。

    忽来是瓦剌大汗亲卫的一名十夫长，有着标准的瓦剌人的长相，高鼻梁，眼睛圆而小，留着小山羊胡子。今天是他的小队巡视望牛台，那是一座小山包。山包下不仅有条小河，还有个小村庄，原本应该住着几十户人家，现今却只有六七个老头老太太还在庄子里住着。

    每次亲卫军巡视都是到这个望牛台就回去了，兀鲁兀台统领让他们不要走的太远。今天走的有点累，且带着手下们去那小庄子里歇歇脚，喝口水。大汗不让胡乱杀人，且要好好的待这些汉人，说是以后会是汗国的百姓。忽来不懂这些，只知道听大汗的命令就是了。

    爬上小山包眺望一下远处，还是那些荒废的田地和稀疏的林子，远处还有些雀鸟在飞上飞下，看样子又是平静的一天。

    “走，去喝口水歇歇脚去。”忽来招呼着手下们向那小庄子而去。完全没注意到那条无名小河上的淤泥被人动过手脚，那是用杂草掩盖的马蹄印。